荊玄這日正在房中翻閱著線報,又將那郡守的生活起居各個瑣事的詳細清單拿出來,仔細研究了一番,并未發現什麼,也只得將這些放到一邊,繼續向下看去。卻在一堆線報里發現了一張不起眼的紙條。
那紙條上字跡俊秀飄逸,寥寥數語便顯文人風骨,這字落在荊玄眼里,不他心中暗暗拍案絕,只是那上面的容,倒他有些不到頭腦。
上面一行小字寫道:殿下,明日傍晚來憑虛軒一敘,靜候君至。
后面卻連一個署名也找不到。
荊玄反復將那紙條看了好幾遍,這字要是原先見過,定然不會輕易忘記,他現在在腦中反復搜索也沒有任何印象,想來這人也是個不識的。但這紙條又怎麼會與這一打線報一起被送到他屋中呢?
他有心喚羅平過來問問,卻不知為何又按住了這個念頭。
反倒是展一笑,將那紙條疊上一疊,點亮了燭火,放在火苗上一下燒了個干凈。他雖是這般做了,但心中還在暗道可惜,這麼一副字,如若見主人家,定是要求一幅的!
第二日荊玄剛過午時便打算去那憑虛軒坐上一坐,保不住還能發現點什麼,早作打算,若是形不對,也好安然退。
不想他這一出院子卻與肖啟明了個正著。
肖啟明原本面容嚴肅,行匆匆不知在做什麼,與荊玄迎面相兆,也仿佛沒看見一般。荊玄對這個肖啟明是上了心的,不心中好奇,便揚聲道:“肖大人,午好!這般行匆匆是要去往哪里?”
肖啟明不知在思考什麼,被荊玄這麼一,目愣愣,下意識過去,看見是荊玄,不由嚇了一跳,“殿,殿下!”
荊玄笑道:“本王就那麼嚇人?”
“哪,哪能啊!”肖啟明下意識皺了下眉,卻又連忙恢復了平日里面見荊玄的表,但是這一切落在荊玄眼中,更是不正常了。
“肖大人,這大中午的竟是沒在午休,也是奇事。肖大人平日里可是相當注重養生的。”
肖啟明連連擺手,道:“臣剛剛接到傳信,說城外有人聚眾鬧事,仿佛是出了人命,便人備下馬打算去一趟。”
“這種人命司,自有府衙來管,怎麼遞到大人這里了?”
“這……這……哎……府衙張大人遞的信,臣自是得去見一見,殿下您忙,臣先退下了。”說罷又是快行幾步消失在了抄手游廊的拐角。
荊玄見肖啟明走了,這才對暮低聲道:“你安排人去查查,這肖啟明究竟去干什麼了。”
暮領命自去吩咐。荊玄便揮散了后還在跟著的兩個侍衛,說自己出去散散心,便也抬腳出了郡守府門。
玉萍郡的郡城,放眼去,高樓林立,商鋪鱗次櫛比,一路人聲喧鬧,一片繁華,竟毫沒有到江北災的影響。
荊玄向人問憑虛軒在何,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出一個怪異的笑容,“看來公子也是為了我們這百花宴而去?”
“百花宴?”荊玄被他這般打量,也不生氣,只是好奇道,“什麼百花宴?”
那人聽到荊玄這般問道,也覺得驚奇,“我見公子這般打聽憑虛軒還以為你是特意從別趕過來看這百花宴的呢!卻不知,公子竟不知道這百花宴!”
見荊玄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那人便繼續說道,“你算是問對人了,這百花宴,是我們江北四年一度的盛事,到得這煙花三月,百花初開之際,這江北五郡所有青樓里的漂亮姑娘,都會不惜萬里聚在一起,這般斗上一斗,恰如百花爭艷一般,所以才這‘百花宴’。勝者會獲得‘百花娘子’之稱的,便是江北第一人,那可真是榮無限吶!而這次正巧到了憑虛軒主持宴席。”
荊玄皺了皺眉,“憑虛軒,是個青樓?”
那人聞言哈哈大笑,“兄弟你真有意思,來找憑虛軒,卻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你看,那聚了許多人的地方,便是憑虛軒,你既然來了,就去湊湊熱鬧,說不定,還能得到娘子的青睞呢!”
荊玄朝他手指的地方看了看,果真烏泱泱的一群人圍在路中,竟然一眼看不到頭,荊玄仔細看了片刻,卻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他朝此人道了謝,便往那人群聚集而去,走得近了,就聽到那人群之中有人鳴了鑼,四周炮竹聲噼啪作響,好一陣喧鬧,待得那人抬手了一,周圍聲音漸小,才大聲說道:“各位各位,今日百花盛宴,各位都是見證人,姑娘們將會展現們的才藝,這規則想來大家都是悉的很。但是我不得不提醒,得憑虛軒的公子們才能得到一支文簽。怎麼得憑虛軒,便看各位的本事了!”
荊玄攔住一人細細一打聽,才明白,這憑虛軒不是誰都能進得去的。江北五郡的文人雅士皆被邀請前來,其他賓客卻也必須回答的上門口所站之人出的題目才能進去,并獲得一支簽子。這簽子可贈予你看上的那位姑娘,到得最后哪位姑娘的文簽多,哪位就是未來四年的“百花娘子”。
荊玄推開眾人往里走去,別人見他穿著不凡,宇軒昂的模樣,也不敢多說什麼,反而悄悄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好讓他順利進憑虛軒。
等走到憑虛軒門口,便有個玉面書生一般模樣的拱手作揖,將他攔了下來。
荊玄心下一笑,心道這憑虛軒當真與其他的煙花之地不一般,連著這守門人都是書生一般,不僅僅是打扮,這般舉手投足的氣質,當真不是一時片刻能夠偽裝出來的。
他自然知道什麼意思,回了一禮,便從他手中出一個簽子,但見上面寫道:百花不是花,牡丹真國。荊玄略一思索,便拿起旁邊案子上的筆在宣紙上勾畫了幾筆,寥寥數筆,便畫出了一束梅枝。
那人看了一眼,連聲稱道:“公子心思巧慧!”便讓荊玄將之前到的牡丹簽子收好,又來一人便將他請上了樓。
周遭人看見他被請,還直接上了二樓,連帶著眼神都變了。荊玄自然察覺不到后眾人目的變化。只有他心里明白,他來這里可不是為了什麼百花宴,而是來看一看那張紙條的主人究竟是誰。
待上了樓梯,荊玄總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回頭掃視一圈,也未發現異樣。
“公子?”在前面帶路的小不疑地問道。
荊玄擺了擺手,說道:“不礙事。我且問你,憑虛軒中可來了什麼特殊之人?”說著荊玄拿出一錠銀子放進了那小手中。
小掂量了下銀子,面上一喜,似是出來分量不輕,揣懷中,便笑道:“公子可算是問對人了,這特殊之人還當真有這麼一個!”
“是誰?”荊玄眼睛一亮,沒想到這麼簡單便問出來了,有點不敢相信。
“瑾兒姑娘!”那小一臉得意。然而看在荊玄眼中不免失,也不再說別的,揮揮手他繼續帶路。那小見荊玄并不如旁人一般熱絡,但是得了銀子了,哪還管其他,荊玄說什麼就是什麼,便自去前方領路,一路介紹,將荊玄領進到一間雅間。
那雅間大門山刻著一株牡丹,仿佛自被春風吹拂一般,搖曳生姿。荊玄不由心下按贊,這憑虛軒著巧,也不知究竟投了多人力力才建的,想到這,荊玄不鎖住了眉頭。
他抬手將那小揮退,這才安心坐下。
聽那小說,瑾兒姑娘年方十二之時便于玉萍郡芳名遠播,一直到眾人追捧,這四年來毫無衰敗之,反而被越捧越高,今日正是瑾兒的出苞之日。
荊玄對這些并不興趣,他也并不是一個沉迷風月的人,在京城,得煙花之地不過是應酬使然,沒想到到了這玉萍郡,卻得被迫一觀所謂的花魁大賽。
不過幕后之人還未現,現在看看這花魁的表演,倒也不覺得無聊。
論耐心,荊玄肯定,暗的人是比不過他的。
這雅間被置辦的風雅異常,大到初其間墻上裝裱的畫兒,小到屋中矮幾上擱置的擺件,無意不巧。這雅間直對著門的那一面墻被移除了,被層層疊疊的紗簾遮住,拉開來便能看見正下面大廳中的臺子。
于是荊玄走到窗口掀開簾子往下一,那個花魁大賽的臺子果然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已經收拾妥當,花魁大賽就要開始了。
憑虛軒下面搭建的半人高的大圓臺,臺面上鋪著一層紅布,臺子周圍圈了實的欄桿。樓下大廳也布置的相當雅致,一個個矮幾,幾上茶點酒水也是擺放停當,眾人紛紛落座,或相互談,或靜靜品味,不知道的人哪里會想到這一個個如玉公子是在等著那花魁大選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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