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的聲音很強。可不知為什麼,隨著說的話越來越多,後面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輕,到後面幾乎就只有自己才聽的見了。
白癡看著始終低頭的胡桃,再看看旁邊那隻信封。他想了想后,將那隻信封拆開,裏面是厚厚的一疊一百蘇拉的紙幣。稍微數了數……三千蘇拉。
金錢,現在就放在白癡的面前。整整三千蘇拉的金額對於白癡來說簡直就可以算得上是一筆巨款。這些錢足夠買治療小麵包嚨的火龍舌了。即使只是出其中的一張紙幣,也足夠他極為奢侈的花上一年的時間。現在,卻是有整整的三千蘇拉,送給他。
但…………
看到這些錢的那一剎那,白癡的眼中充盈的卻並不是喜悅與興。相反,一更為濃郁的寒霜,卻在瞬間濃住了他那雙黑的雙瞳。
胡桃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依舊別過頭,臉上的紅暈沒有半分消退。可如果現在有時間別過頭看看面前的白癡的話,恐怕能夠立刻醫好臉上的紅暈。
「你…………………………」
沒有的聲音從後傳來。胡桃不由的吸了口氣,屏住呼吸。在等著,等待白癡向致以謝?說真的,都有些等不及想聽聽看那個一天到晚都是目無表的傢伙紅著臉向自己說「謝謝」的覺了~~~!
「要我殺誰。」
對對對!就是這種道歉的聲音!嘛~~~其實你也不用謝我啦,就算是我看在你平時辛苦的份上,賞給你的好了。
……………………啊?!
猛地,胡桃轉過。只見白癡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那雙漆黑的瞳孔中別說是激和歉意全無了,甚至還有了一點點讓人忍不住渾發冷的殺意!
「殺……殺誰?我沒讓你殺人啊?」胡桃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
白癡的面更加嚴謹而沉重,盛夏的空氣中,卻讓人到一嚴冬般冰涼的呼吸。
「三千蘇拉,買一條人命。說出名字來,我會替你解決『麻煩』。」
白癡攤開手,做買賣的心思已經確鑿無疑。
「麻煩?什麼麻煩?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完全聽不明白?!」
看到胡桃再三的「掩飾」,白癡的背脊不由的冒出一層冷汗。如果有一個「公主」在你的面前裝傻,那你絕對要小心!因為接下來扔給你的不是一個大大的黑鍋,就是要拿走你的命!
「三千蘇拉。」白癡指著桌上的那個信封,語氣冰冷,「如果不是買命的話,你憑什麼給我那麼多的錢。說吧,對方是誰,據目標的難易程度,我會告訴你大致完委託的時間。」
經過這樣一來二去的解釋之後,胡桃終於明白了。可明白歸明白,肚子裏的火氣也接著涌了上來。
「你……你這個大白癡!誰要你去殺人啦!我都說了!這些錢是看在你養小麵包養的那麼辛苦的份上,賞給你的啦~~~~!」
由於心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尊嚴作怪,胡桃說出這些話時臉不由的紅了起來。白癡在聽完的這些述說之後,低頭沉默半響。接著……
他拿起那隻信封,極為迅速的塞回胡桃手裏。並且抱著小麵包退後三步,用一種防瘟疫的眼神死死盯著胡桃。
沒有人會在沒有任何好的況下就給對方金錢。如果對方始終不告訴你他的目的,那麼這些錢無論有多麼的盛,那也絕不能去一下。以往的經驗告訴白癡,如果一時貪心將這些錢吞下去,那麼很可能最後不僅要一分不剩的吐出來,還要增添許多的「利息」。
天上從不會掉餡餅——這句話,已經伴隨著白癡走過了十二個寒冬。今後,註定也要一直陪伴下去。
白癡的神冷漠、警戒。除了自己,他永遠都不會相信任何人。可他的這些舉看在胡桃的眼裏,卻是一種怎樣的景呢?
「你……你……!你——!!!」
胡桃抱著手裏的這三千蘇拉,已經氣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等到白癡依舊用那副眼神盯著之後,這位小公主終於發了一個狠,跺了一下腳,指著白癡的鼻子開口罵道——
「你這個白癡!你……你這個矮子,笨蛋,小狼,大壞蛋!我……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我怎麼會認識你這麼個白癡?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白癡的!你去死啦!你為什麼還不去死啊!!!」
「原·來·如·此。」
不同往日的遲鈍,被冰雪凝固的話語卻在瞬間回應。與此同時,回應的並不只是語言,還有一把漆黑的長劍。不知什麼時候,那把劍已經抵住了胡桃的口,散發出來的黑暗甚至驅散了房間的明!
「你,給我三千蘇拉,是用來買我的命嗎?」
白癡握暗滅,懷著警惕的目再次後退了一步。
「但,你未免也太過愚蠢。給我錢,再要我自殺。天底下是不會有這麼愚蠢的人的。」
一時間,胡桃的表僵化……
「想要我命的話,你不妨自己來取。只要……你能夠殺了我的話。」
……
…………
………………
寒風凄凄,房間裹上了一層冬的氣味。胡桃愣愣的看著白癡,的表漸漸由吃驚變憤怒,又從憤怒變傷心。面對到了此時此刻依舊能夠拿著劍指著的白癡,這位小公主終於一跺腳,轉,哭著就離開了。
「呼………………」
看到胡桃離開,白癡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重新收起暗滅,了額頭上由於恐懼而映出的汗珠。對於胡桃剛才那種給自己錢要自己抹脖子的要求,他給出了這麼一句評論——
「我不肯自殺就哭,真是古怪的人。」
「對啊,的確古怪。說實話,我已經開始對你無話可說了。」
暗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眼,瞳盯著白癡。
「………………我,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嗎?」白癡低下頭,直視瞳。
「呵,幹嘛問我?我只在乎有趣不有趣,不在乎什麼該做不該做。而且我剛才說了,對你無話可說~~~!」
難得的,瞳自己打斷了話頭,閉上眼睛。既然這把劍沒有像自己提出什麼反對意見,那白癡就可以默認為自己的行為完全正確。在徹底餵飽了小麵包之後,他再次將麵包放進杜蘭樹的籃子裏,走出小木屋拿起一旁的清掃工,準備開始下午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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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無休的白癡離開木屋,在炎熱的太底下再次開始了校園的清潔工作。但就在剛才,一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已經提前跑出小木屋,看到旁邊的坎帕校長之後,再次「哇」的一聲,撲進了這位老人的懷裏。
「公主,怎麼了?」
「嗚!他去死啦!坎帕先生,你那個白癡去死啦!嗚嗚嗚……!我……我給他錢,他竟然……竟然說我想要殺他!為什麼啊!為什麼我每次那麼好心好意的,他都會把我當壞人啊!嗚哇~~~~!」
胡桃的哭訴在坎帕校長來看也有些難以理。該怎麼說呢?到底要怎麼說明,才能讓這位小公主理解白癡從小到大生長的環境對他的格所產生的影響?在思考片刻之後,坎帕唯有搖搖頭,默不作聲。
夏蟬繼續長鳴,的哭聲也在蟲鳴聲中漸漸止息。哭夠了,胡桃從坎帕懷裏探出頭來。接過坎帕遞過來的手帕了眼睛之後,再次別過頭,看著那片小樹叢。
也正是在這時——
沙、沙、沙……
白癡拿著掃帚和清潔工離開房間,走向下午的清潔區域。
胡桃看著白癡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在的腦海中,那隻擁有紅右眼的黑暗影和眼前這個瘦小的影子相互重疊。既有些相像,又有著些許的不同。低下頭,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
三分鐘之後,胡桃突然抬起頭,著坎帕校長。
「我突然想起來,白癡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工作嗎?」
坎帕略微想了想后,笑道:「是的,公主。正確來說,自從他來到這座學校以後,除了傷昏迷之外,沒有一天停止過工作。」
「什麼?!坎帕先生,你怎麼能夠這樣?!你本就沒有給過他休息的時間?」胡桃雙眼一亮,似乎是找到了什麼非常好的理由。隨著坎帕的一聲答應之後,立即張開雙臂,大聲歡呼了一下。
「對了,一定是這樣!他太累……不,不是他太累了,而是你!坎帕先生!我對於你竟然能夠連續好幾年都不給一個勤雜工放假這件事到十分的憤怒!因為一直這樣的工作著,所以他才會變得那麼扭曲!」
坎帕:「嗯……是這樣的嗎?」
胡桃雙手叉腰:「當然是這樣的!所以,現在我以雄鹿帝國公主的份命令你,在整個暑假我都要那個白癡停下工作,好好的放鬆放鬆。」
「很抱歉,公主。我不能答應這個要求。」
「對,就是放鬆~~~!我要把那個白癡帶去看蘋果大瀑布,還要去吉原森林野餐,還要……等一下,坎帕先生,你剛才說什麼?」
「我是說,我不能放白癡的假,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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