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王妃當晚順利產子,不僅是霄王府的一大喜事,更是整個青鸞的大喜事,第二天一早,從宮里來的賞賜便沒有停過。
吳總管宣著長長的禮單,老管家則記錄著各大世家送上的賀禮,當他看見將軍府的名單時,卻是有些愣住了。
將軍府雖是陸寶曦的娘家,可霄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霄王妃和陸將軍之間一向不合,這份賀禮也不知是誰的心意了。
門外,看守府門的侍衛進來通報道:“陸將軍到。”
老管家隨之一頓,面有些難看,放下手中的禮單往外頭走去,親自前去迎接。
“陸將軍,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老管家一臉恭敬,可陸崇聽聞這話后出不悅的神,道:“那孩子也是我的孫兒,我這個當外公的還不能過來看一看孫兒嗎?”
老管家頓時滿頭大汗,心說你肯來,霄王妃還不愿意讓你見呢!只不過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于是道:“陸將軍誤會了,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霄王妃子不爽還在休息當中,恐怕是不能來見將軍了。”
雖然老管家說得很是委婉,可陸崇也聽出了些謝客的意思,他背著手凝視老管家,面上閃過一尷尬。
他特意先送來禮,再親自登門,可謂是誠意十足,卻不想他堂堂大將軍居然也有被人拒門在外的一天。
可他再不滿,也無可奈何,誰他有個不控制的兒呢?
陸崇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正準備打道回府,就見到元耀往這邊走了過來,那人雙眸含笑,面如春風,可聲音卻是不帶溫度的。
“陸將軍留步,本王正好有事要與將軍好好商議。”
陸崇看著這個笑面虎,心里直打鼓,元耀何時與他這般客氣過?但既然是在人前提出的請求,陸崇也不能回絕,只好點了頭。
上了正堂,老管家親自奉茶水,又見自家王爺的表云不定,似有風暴來臨之勢,這茶水一放下,人就趕退下去了。
陸崇畢竟是雄霸邊疆之主,面對元耀這個年青王爺自是不膽怯,反倒沉穩有力的先開了口,“不知霄王爺有何事要同我商議?”
元耀端著茶抿了一口,眼睛舒服的瞇一條隙,好似這一口茶水頗合他的胃口。
只聽他不不慢的反問道:“陸四姑娘在陸府過得可還好?”
陸崇聞言一愣,不明白元耀突然提起陸雪做什麼?
“尚可。”
元耀搖搖頭,似笑非笑道:“尚可……陸將軍可知在本府小住的這些日子,做過什麼?”
陸崇的心里頭莫名的張起來。
陸雪在霄王府人打一事他是知道的,可那日負責送陸雪回府的媽媽,為了兩家人的面并未說破,而今日元耀卻又當面提了出來,他想要做什麼?
陸崇沉了臉,神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這……雪兒做了何事我不清楚,但王爺究竟想說什麼,還請王爺明示。”
“呀……”元耀頓住笑意,眸冰冷,“昨夜寶曦生產險些喪命,經府中下人確認,是陸雪換了寶曦養用的人參所致。人參換桔梗,這可是謀害小王爺的大罪!之前在本王面前言行不當,德行有虧,本王已經教育過了,只不過現在已回陸府,本王不能拂了將軍的臉面,將手進你將軍去,只好請將軍費心管束,別再讓做出些惹怒本王的事來。”
這聽似請求,可明擺著是威脅!這個頭小子也敢威脅他陸崇?自己好歹還是他的岳父,是他的長輩!真是豈有此理!
可人家說的也沒錯,是陸雪做了這些混賬事,怪不得人家找上門來打臉面,陸崇了氣也只能憋著,一張老臉由紫青漲了豬肝。
他沉默了良久,總算是平息了心中那口氣后才道:“霄王爺請放心。下回去后一定嚴加管教。”
說話的同時已經站起來,臉沉的回了陸府。
陸崇是如何訓誡陸雪的,沒有人知道,不過自那天起,便再也沒有人見過陸府四小姐出現在人前了。
有傳聞說,陸雪因為客死了丈夫被夫家趕走后,陸府也不愿意收留這個拖油瓶,于是被陸崇連夜送去了尼姑庵,剃度出家。
也有人說,陸雪離開了京都去了一個無名小鎮再嫁病秧子,在鄉下賣起了豆腐,這一說辭似乎是最可信的,因為還有人聲稱自己親自在陸雪手里買到了豆腐。
但實到底如何,卻始終沒有人出面證實過。
流言,不過是京都權貴們的游戲,益人永遠不會是老百姓,他們今日還能在街頭上與人說道,明日便會為了生活的忙碌而忘得一干二凈。
所以陸雪的下落就如落的余暉,一瞬即逝,從青鸞皇城徹底消失。
……
兩年后。
擁的人里穿過貴人們華麗的馬車,來來往往,但其他人似乎早已經習慣,并不會因為偶然經過一輛皇室用馬車而到新奇。
然而那馬車里頭的小娃娃卻是瞪著一雙寫滿好奇的大眼睛,四張著,似乎是在疑他即將會去到哪里。
抱著他的是一個穿素的清子,氣質高雅出眾,白勝雪,眸似一泓碧水。
搖著一只小波浪鼓,并未催促已經停下許久的車夫,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當馬車簾子被一雙修長的手起,鉆進來一個白飄飄的男子時,才抬起眼眸出笑容來。
“買好了?”問道。
元耀打開盒子,只見里頭承放著各地的特食和土產奇,他笑道:“上一回我們沒走過的地方,一回也走了個遍,我看貞兒一路上也高興,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再去北越,酆逾轉轉吧?”
北越、酆逾有著和青鸞完全不同的民風民俗,同樣地大博,屬于強盛大國,讓小貞兒去走走開闊一下眼界是極好的。
“小貞兒,娘帶你去更遠些的地方看看好不好?那邊有更好吃的食,還有更好玩兒的東西,你一會定會很喜歡的。小貞兒,娘可是為了你,同父君走了這麼遠,還不快親親娘親?”
小小的元貞認為娘親和父君說的話一定是正確的,因為府中那些人都十分聽們的話。
于是他非懂似懂的點點頭,乖巧的親了陸寶曦一口,一點也不同其他同齡孩子那般玩鬧。
元耀也湊上去,將們二人都抱在懷里,嬉笑著吩咐車夫繼續上路,那小小的馬車出了城門,一路往鄉間小路上行駛而去。
馬車上時而傳來陣陣低語。
“你說我們這般哄騙他真的好嗎?他以后長大了知道會不會恨我們?”
“小貞兒再過些年就該學了,待他了學,我們可就沒時間出來了,所以哄騙他也是有可原。再說了只要你不同他講,他又怎麼會知道?”
元貞:“……娘,我聽得懂話的。”
馬車就這樣在一家人的話聲中漸漸遠去,迎接他們的將是新的生活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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