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苗氏過來向陸寶曦辭行,林夢芝不適想要提前離席,陸寶曦也借著送們出去為由,回了清荷院。
一回到清荷院,陸寶曦便讓白芍去陸崇的書房前打聽況,自己卻窩進被窩里頭補了個大覺。
憫善曉得今日陸寶曦起早了,還沒有睡夠,便點了些安神的香,隨后退下不再打擾。
陸寶曦睡覺一直都不踏實,時常被噩夢驚醒,可今天不知是不是安神香起作用了,這一覺可是睡到了天黑才起。
起來時外頭的宴席早已散去,可院子里頭是靜悄悄的,下人們都不知去哪兒了。
陸寶曦眉頭一皺,又聽見一些吵雜的聲音,暗中想著:莫非外頭出了什麼事?
陸寶曦披了外,尋著聲音找過去,卻在花園里頭看見好些俾子圍在一塊兒,正探頭探腦的去瞧院子里的況。
那院子,正是三姨娘居住的芙蓉院。
陸寶曦輕輕的咳嗽一聲,俾子們這才發現后站了人,慌忙跪了一地。
“縣……縣主。”
陸寶曦瞧們如此害怕,想必是以為要責罵們懶了,當下便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問道:“發生了何事?”
俾子們面面相覷,不敢說話,這時一個跪在角落里的俾子往前挪了挪,帶著哭腔道:“縣主,老爺要帶走小爺,這可是要了三姨娘的命呀!”
說話間,那俾子已經哭出了聲音,陸寶曦細細打量兩眼,這才認出來。
這是憐香,正是被三姨娘提起來不久的俾子。
“父親要將小爺接走?又是何緣故?”
憐香抹了眼淚回答道:“今日小爺從百日宴回來后,便腹瀉不止,大夫說是著了涼,到后來吃了藥也就好了,可夜里不知為何便腹痛起來,上吐下瀉的,還發了高燒。姨娘剛被老爺斥責過的,許是還在氣頭上,便怪三姨娘照顧不好小爺,這會兒正在里頭要帶走小爺呢!”
陸寶曦聽著又問,“那父親可有說要將嚴書帶去哪里?”
憐香叩頭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大夫人也在里頭。”
陸寶曦靜靜的瞧著憐香,半晌后那雙眸子眨了眨,笑問道:“你既然是三姨娘的俾子,為何不在屋里候著,反而到這花園里頭看熱鬧呢?”
那憐香聞言一愣,隨后慌忙的低下頭去,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見老爺在發脾氣,害怕遷怒于奴婢……所以才……”
這個丫頭是說自己膽小怕事,可陸寶曦才不會信的,憐香分明是人指使專程來這里等的。
可陸寶曦覺得十分好笑,這些人憑什麼就能斷定自己能幫上忙呢?陸寶曦像是會做善事的人嗎?
陸寶曦冷笑兩聲,便不再理會那憐香了,整理了自己的裳抬腳走進院子里。
剛進院子就見憫善和白芍也在芙蓉院里,無奈道:“怎的?你們兩個也躲這里來懶了?”
憫善見來人是陸寶曦,小聲回道:“縣主可是冤枉奴婢了,咱們是陪著二姨娘過來的,您還在睡覺,實在是不忍心吵醒您。”
“二姨娘也在里頭?”陸寶曦蹙眉。
“不止二姨娘在里頭,連四姨娘也過來了呢!”白芍又接了一句。
這樣說來,陸家能說上話的姨娘是都來了?看來這一次三姨娘是真的惹怒父親了呢!
陸寶曦點點頭,隨后便進屋里去。
兩個丫頭相視一眼后,也連忙跟上。
屋子里的氣氛很是張,三姨娘跪在陸崇的腳下,哭得死去活來,手上抱著陸嚴書不肯給來抱人的媽媽。的裳頭發都是糟糟的,顯然剛才發生了些口角,甚至還了手。
而平遙公主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茶,白氏和四姨娘則站在旁邊不敢出聲說話。
見狀,陸寶曦那細細的眉擰了一團,換上了一副吃驚的模樣。
“父親,母親,這是怎麼了?”
見到是陸寶曦過來了,陸崇那張難看到極點的臉上有了些緩和的神,他讓下人給陸寶曦端來凳子,才開口道:“你弟弟生病了,可你看看三姨娘這個當母親的!孩子生病了還在這里胡攪蠻纏,簡直不像話!”
陸寶曦倒也沒坐,抬了眼睛去看三姨娘,只見哭泣道:“老爺,嚴書是我的親生兒子呀,他生病了做母親的如何不心急呢?可是您要將他從我邊奪走!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您要帶走他,不讓我親自養,那跟殺了我有什麼區別!”
陸崇似乎被的話刺激到了,一下子瞪大了雙眼拍案而起。
“住口!你若是真心疼嚴書,又怎麼會在他涼的時候,喂他吃羹?他還那麼小,能胡吃東西嗎!”
聽到這里,陸寶曦也不由的吃了一驚,陸嚴書剛足百日,就算是要喂輔食也太早了些,著涼的孩子還喂食羹,難怪嚴書會吃得上吐下瀉!
可三姨娘并不是初為人母,這些忌諱怎麼可能不曉得?怎會明知故犯?
陸寶曦正這樣想著,就聽見三姨娘哭喊道:“嚴書吐嚴重,今日病了什麼也沒吃,我只是煮了粥打米糊喂給他,并不知道那里頭有糜呀!老爺,您為何就是不相信我呢!”
陸崇抬起那雙冷漠眼睛,角揚起,冷笑一聲,“箐箐呀,我讓你打理府中上下,你辦不好,讓你照顧孩子,你也做不好,敢問你還有什麼可以讓我相信你的?”
聽到陸崇的小名,三姨娘的眼淚劃破那張面無的臉龐,低低的自嘲道:“原來我做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不自量力。”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平遙公主卻突然嘆息一聲,“哎……妹妹呀,老爺也是為了你好,嚴書只是養在我邊,又不是不許你去探,何必非要忤逆老爺呢?”
三姨娘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紅一片,“我就是死也不會將嚴書給你的!”
“放肆!”陸崇氣得渾發抖,“平遙是陸家主母!”
是呀,家中庶出的兒能由主母養,那可是天大的榮幸,陸崇想要陸嚴書以后名正言順的繼承家業,從他有心扶持三姨娘開始,便已經開始為陸嚴書鋪路了。
可惜三姨娘自己不爭氣,陸崇這才迫不得已將陸嚴書送去平遙公主邊,可小戶人家出的三姨娘不識大,還要鬧得家里人盡皆知,這樣目短淺的婦人,要如何培養陸嚴書呢?
這可是陸家唯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