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有。”
冬青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短劍,伴隨著轉瞬即逝的灼熱,一團耀眼的芒從劍上流溢而出,暴地驅逐著四周的黑暗,將幽深的下水道照得宛如白日。
這是最近在法上取得的一個意外收獲。
泰拉世界的源石科技來自于對人類所使用的源石技藝的移植,因此本質上來說源石科技和源石法是同一回事。既然能把士們使用的照明法移植到源石回路上制源石燈,所以理論上也能通過解析源石燈掌握照明法。
當然了,這種反向工程近于癡心妄想。
打個比方,要是有人跟你說:
“看了科普視頻后,你已經知道了核裂變方程式為:235U+n→236U→135Xe+95Sr+2n;并且,你的手里還有兩米國贊助的高純度鈾棒。好了,現在請你利用這些知識和材料手一枚核彈出來作為你的課后作業吧。”
你聽了一定想打他的狗頭。
話雖如此,但冬青好歹有著【孤王之塔】這樣的bug能力,拿命換的外掛,能不用嗎?他從管家送的源石提燈拆出了主的發回路,這對從小學手工課開始就毫無手能力的冬青堪稱折磨。但在經過幾次實驗之后,他發現這玩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復雜,甚至完全可以將之視為高中理學過的電路圖來理解:
提供能量的、傳輸能量的、消耗能量的。
當然,發回路的能量來源不是電池,直接發的部位也不是鎢,但上去仍然是燙死人,這證明它與白熾燈一樣是熱源。
因熱而,冬青掌握的火焰法也既能釋放熱能,又能產生……這意味著這兩種源石技藝之間只有量變,沒有質變,并不存在什麼不可逾越的鴻。
這個發現對冬青來說完全稱得上是驚喜,因此他在做好準備之后對發回路連續使用了兩次【孤王之塔】,最終功模擬到了這個【初級照明法】。
初級就意味著不完善,因為要保持穩定的亮度需要穩定的能量輸出,但冬青是人而不是電池,自然不可能有那麼準的控制能力。一位劍士經過長久的訓練可以保證自己握劍的手不再抖,但駕馭法就像握著一把流的劍,幾乎很難維持穩定。
如果有對應的法杖的話還好些,就像卡特琳娜的治療法杖,上面的源石回路就能增加治療法的穩定和準,而冬青的這把“無刃之刃”似乎對破法之外的任何法都毫無助益。
隨著時間的推移,冬青愈發認同米哈伊爾說的話,“無刃之刃”的確不適合他,越是需要持續控制的法,他就越發地覺力不從心。拿這個照明法來說,持續使用三十五分鐘以后,冬青就無法再維持穩定的亮度,彼時就像接不良的燈泡一般,忽明忽暗的。
因此,他便在【初級照明法】的基礎上,研究出了新的用法:
漆黑的短劍輕輕甩了幾下,凝聚在劍鋒上的耀眼團就如離弦之箭飛而出,那高速行進在空中的團將空的管道壁依次照亮,映出一條稍縱即逝的通路。
在照明法的基礎上結合貫穿法,降低殺傷力,提高續航能力,這就是冬青做的針對改進,既然不適合持續釋放,那麼干脆就當作一次的照明彈好了,用來下水道探險最為合適。
不僅如此,由于法需要維持的時間變短了,因此瞬時的亮度相應地提高了,可以釋放出引發暫時失明的強。特別是在昏暗的環境下,只要使用得當、出其不意,可以輕松地剝奪對手一段時間的視力,而這短暫的失明足以致命。
“再往前走……對,是我留下的記號,這條路連上了。”
冬青用短劍照著墻上那“X”狀的刻痕,仔細確認無誤后才放心地掏出口袋的那張地圖,在上面添上幾筆。
這張地圖是他手繪的,上面詳細地標記著卡拉城復雜的地下管道構造,用綠線條標記的是比較安全的路線,這條路線上的管道都比較結實,從后院的窨井蓋直通城下的巨大排水口;用藍線條標記的是同樣結實但是太新、可能有管道工出沒的路線,這條是備用路線;還有一些地方用紅線條標記,那并不是路線,而是警告,這些地方的管道銹蝕況已經非常嚴重,隨時有崩解的可能。
昨天,冬青在某個紅區域探查時一不小心居然踏穿了管壁,隨后附近一整片的管道都出現了劇烈的松和落,要不是反應得快,險些整個人都陷了進去。這樣的現象在整個地下水道比比皆是,許多地方的鐵皮都已經脆得和薯片一樣了,難怪卡拉城里會有水管工失蹤的傳聞,這要是普通人,剛才就已經沒了。
完對地圖的修改后,冬青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頗有如釋重負的覺。在持續了好幾天的下水道工作后,基本的路線已經明晰了,不用再每天都往下水道鉆了。這幾天下來,冬青覺自己都快被下水道給腌味了,為此還奢侈地一天洗兩次澡,每次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皮下來。
一開始,消失了大半天、回來還一味的冬青自然是引起了艾瑪的懷疑,不過好在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信任基礎,冬青拿出“我去下水道尋找那個怪的線索了”這種理由輕松地說服了。后者從此不但沒有再過問冬青的一些奇怪舉,而且還十分地提前替他燒好洗澡水。
在艾瑪的眼里,冬青的一味不僅沒有導致個人評價的降低,反而拔高了他孤高神的獵魔人形象。對于艾瑪夫人,冬青的心也十分復雜。艾瑪夫人并不算那種非常含蓄婉轉的類型,寡居的孤獨、缺乏依靠,再加上英雄救和朝夕相伴很容易就能讓普通的變味,冬青多也能察覺出來一點。
那麼,冬青自己呢?他對艾瑪夫人是否有什麼特殊的呢?
答案是:No.
毫無疑義的,沒有。
這才是最令冬青自責的原因,這就是徹頭徹尾的利用。盡管良心上有點過意不去,但他也從未停下過自己的行,只是出于利益的考量便選擇了最傷害艾瑪的方式。
一方面,艾瑪夫人幫了他很多忙,極大地降低了這次行的難度;另一方面,他又對自己的欺騙行為深不安,為了圓上第一個謊言,之后就得撒下更多的謊言……這幾乎是無可避免的。
但冬青很清楚,任何謊言都有被破的一天。而那一天并不會太久,他已經給塔拉寫了信、讓將部隊帶來。半個月之后,當整合軍越過卡拉城的城墻,當闖字紅旗升起在城頭上,這個拙劣謊言就將被無地破。
到那個時候,就會發現:正是救下的人奪走了心的瓦列里,而冬青的每一句人的言辭都是無的欺騙,他的所有陪伴都是別有用心的謀,只為了敲開這座廢城的磚墻。
如果相遇就注定是錯誤的開始,那麼開篇服下的所有糖都終將在落幕時化作蝕骨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