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叔叔，您小心一點。”

冬青已經率先下馬，然后像一個的后輩一樣去幫助不擅騎乘的西德從馬上下來。

“呼—這是怎麼回事？”

西德拍了拍上的灰塵，湊近冬青邊悄悄問了一句。

“現在我也不太清楚……”

冬青看著前方一圈黑地擁著的人群，慢吞吞地說道。他也是剛發現前面有聚集況的，這在地廣人稀的湼瓦山郡非常反常。

“不過不礙事，一會我先過去看看。”

冬青安了西德幾句，理了理雪熊皮的披肩，就徑直往人群里去。現在上的這件大是冬青最重要的財產之一，他在把它從某個倒霉的糾察隊隊長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它的價值不菲。

唯一的中不足在于塔拉的大劍在這件服的肩頭留下了很長的一道口子，平時上倒還能穿穿，但這次要作為修士的親戚城，這條補的痕跡就未免有些礙眼了。因此冬青找后勤部的姑娘們幫忙，拿雪熊皮了個披肩，正好把那塊擋住，同時為了風格的統一，所以把擺和袖口都加上了皮滾邊。

這麼整下來雖然顯得冬青的審像暴發戶或者隨時會來一句“馬了個子”的東北王，但至也說明他不是窮人，畢竟雪熊很難狩獵，完整的皮更是難得。在這里，有錢與有地位多是能劃上等號的。因此只要他一走進人群之中，最外圍的那些褐短衫的小老百姓就像見到天敵一樣自退散開來，給他讓出一條還算寬敞的道路。

而最里面那圈先生太太們，自然是不會給冬青讓路的。這些穿著致服裝的貴人們曳斜著眼打量著冬青，出一點鄙夷的神，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意思是，我們姑且承認你有資格站在這里，但你也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冬青懶得往里面再，反正以他的高也足夠看到了。這在其他人的眼中倒算是個識相的表現。不過歸到底，他的到來只是一個小小的曲，也有些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已經被眼前的慘狀徹底地吸引住了：

一輛裝飾的馬車傾倒在地上，兩枚前以破碎的狀態在土里，而馬車的車頂卻是空置著，連帶著那四四方方的車廂的一角，像是被一把巨大而又鋒利無比的刀片給干凈利落地削了去。

一匹黑馬的尸倒伏在離馬車不遠的地方，四蹄僵直，口有幾個巨大而駭人的空，仿佛被什麼東西掏去了心臟，而斷裂的韁繩還掛在它的脖子上。

而這匹可憐的馬絕非唯一的害者，順著那被掀掉的車頂往下看去，三著華麗的尸互相堆疊在一起，其中一位是個穿著碎花子的小孩。

從尸的排布來看，男人在最外側，半個子掛在車廂外面，人則庇護著小孩，在車廂最里面的角落里，而小孩抱著一只破掉的小熊布偶，把頭埋進人的懷抱。

他們似乎是一家三口，在災難來臨的時候，父親勇敢地探出去試圖阻擋兇手，而母親則想要保護的孩子……但結果是，誰也沒能活下來。

“這也太慘了……”

“到底是糟了什麼禍患……”

面對如此慘狀，士們只是看了幾眼，便紛紛躲伴的懷中，而男人們一邊努力維持著鎮定、安著他們懷里的人，一邊在口畫著拉特蘭十字。

冬青冷靜地觀察著車廂外的況，他倒沒有因此到特別大的心理沖擊，只是對這一家人的遭遇略有些同。

“您以前見過這種事嗎？”

左后方傳來一個陌生的中年人的聲音。

冬青聞聲轉過頭去，看見一個戴著皮帽子的男人正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

“抱歉，您是在問我嗎？”

“還能是誰？”

男人嗤嗤地笑了一聲，他的上留著一把茂的紅胡子，笑起來會帶著胡子一起抖。他的胡子像是加長增版的八字胡，這種傳統的款式在如今可不多見了。

他見冬青沒什麼反應，于是左右看了看，又補充了一句：

“您看起來并不慌張，而且一點也不害怕。”

冬青愣了一下，發現自己表現得太過冷靜了，于是顯出些許后怕的樣子，也裝模作樣地在口畫了個十字：

“可能……可能我這人一向比較遲鈍。”

“得了吧，先生，您的演技還得再磨磨。”

男人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我看得出來，您是見過世面的人。”

“我看您也并不慌，這麼說來，您以前見過類似的事？”

冬青反問道。

“那是當然，我還見過比這更邪乎的事呢。”

男人的口氣聽起來頗有些得意。

“原來如此，那您可真是見多識廣，難怪這次沒能嚇到您。”

冬青諂諂地笑了笑。

“只要見到多了，您就會明白，大多數的事都沒什麼稀奇的。反正都是一個死，怪能殺人，刀子和子彈不也一樣能殺人？死亡就是死亡，沒有什麼高下可分，自然也沒什麼好怕的。”

男人點了點頭，似乎對冬青的話很是用。接著，他便從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個鋼制的煙盒來，出一細長的煙卷遞給冬青，

“您不來一支嗎？”

“不了，我不會。”

被拒絕的他倒也不生氣，只是自己把煙叼上，一邊在口袋里索著火柴盒，一邊用有些憾的口氣對冬青說道：

“那就可惜啦，這可是哥倫比亞的上好煙草，比咱們烏薩斯的要勁得多……嘶，不過像您這樣的年輕人不煙也算難得，我家太太總是勸我戒煙，我試了幾次都沒。沒辦法，不來煙，腦子都不靈。”

冬青也不好說話，只是笑笑。

煙點著了，男人隨手把火柴甩滅：

“扯得遠了，我們還是繼續講講這事吧。您猜這次是什麼怪干的？”

“怪？您確定是怪嗎？”

冬青用十分疑的口氣問道。

“是啊，我想您已經多能猜到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