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衿微微一笑:“這丫頭的父親本名做範澤,對配置毒藥極有研究,可以說是專家。他原先在刑部衙門當個小吏,負責起草公文,偶爾也幫著仵作鑒定疑難案件中的中毒況。後來因為一個案子被人牽涉其中,無辜枉死,這個小丫頭也就流落在外。偶然被我尋見,便將帶回了家。和的父親一樣,對藥都很是通。”
李未央笑了笑,問道:“春風,我有樁疑難不決之事,想請你琢磨琢磨。”
“請郭小姐示下。”春風聲音水靈靈的,聽起來人如其名,果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李未央笑著講剛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春風想了一會兒,道:“若是要人不能察覺,恐怕比較困難,而且按照郭小姐所說,此人對巫毒藥都很通,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李未央著:“那你可以做到嗎?”
春風抬起頭來,鄭重地道:“奴婢可以配制一種藥,這種藥只要人一接就可以產生強烈的幻覺,嚴重的甚至會神智喪失,但因為對方是行家咱們必須要小心謹慎,只要藥量下的輕、下的巧,也有機會不讓對方知曉。”
王子衿不放心道:“你有把握嗎?”
春風點了點頭,道:“奴婢馬上配置,三個時辰之後就可以獻來給小姐。”
王子衿十分滿意,微微一笑道:“嘉兒,你瞧這丫頭還嗎?”
李未央自然贊歎道:“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看來子矜邊果真是藏龍臥虎。”
王子衿略有得意的一笑,畢竟是個年輕子,縱然有千壑,卻畢竟被李未央始終了一頭,此刻聽到羨慕的語氣,便不免更加得意了。郭導瞧見王子衿的尾翹了起來,不自覺就想上去踩一腳,他歎了一口氣道:“可惜呀,可惜!”
王子衿立刻橫眉他:“可惜什麼?”
郭導笑道:“可惜一個丫頭都比小姐要能幹,虧你還如此自鳴得意!”
王子衿一口氣沒有噎上來,差點說不出話來,怒視著郭導,竟全然失去往日的分寸。
李未央見狀連忙道:“好了五哥,你就不要再拿子矜尋開心,你明知道的個,又何必故意氣?”
郭導哈哈大笑道:“我原以為你邊丫頭文武雙全,卻不料還有個制毒高手,可見王家用心頗深,不知要把王小姐托到什麼地方才算完呢?”這句話是指王家野心極大。
王子衿面容一肅,正道:“我好心幫忙,你卻故意出言譏諷,這是對待盟友的態度嗎?你若是對我個人的格有所不滿,早點提出來也無妨,何必拐彎抹角、冷嘲熱諷?是,我王子衿的確是個兩面三刀、見風轉舵的人,我也毫不掩飾,但是為了家族利益,我不得不如此。哪怕我心中一直敬佩嘉兒,我也必須與為敵,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責任,你郭公子不也如此嗎?”
郭導一怔,看進了王子衿的眼中,只見那一雙清亮的目炯炯有神,似有一簇燃燒的火焰,得驚心魄。他心頭不由就是一驚,隨即笑道:“是我失言了!”
王子衿臉和緩下來,輕輕一歎:“我知道不論是五公子還是嘉兒,你們都沒有全然信任我。但是有一句老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既然答應了與你們結盟,在最關鍵的時刻也一直站在你們邊,你就不該隨隨便便懷疑我。”
李未央微笑起來,其實在看來真小人遠比偽君子要可,自己也不是什麼明正大的人。王子衿前期總是變來變去,雖然也頗含了點小兒嫉妒的心思,但更多的還是從大局考慮,否則也不會此時坐在這裡。敢和裴後板,這已經說明此有非同一般的魄力了。想到這裡,語氣輕快:“五哥,子矜說的沒錯,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咱們要借助王家的力量,又何必總是咄咄人呢?”
郭導連忙站起來,向王子衿深深施了一禮,道:“是我的錯,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對王小姐冷嘲熱諷了。”
王子衿搖了搖頭,何嘗看不出來郭導的心思。對方是把好人讓給李未央來做,而他願站在黑,扮了一張白臉故意惹怒自己。這幾日冷眼旁觀,只覺得郭導對李未央似乎有一種特別的關懷,而這關懷已然到了極,仿若為對方著想,遠遠超過一般兄妹之。
突然想起王季曾經說過那個關於郭嘉並非郭府親生兒的傳言,心頭不由就是一,難道說這郭導他……仔細看了看對方,心中不免升起了一歎息,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貴公子竟然也會被郭嘉迷住,這條路注定走得坎坷。想也知道李未央的邊早已經有了旭王元烈,那也是一個天上有地下無的人,怎麼會輕易郭導奪?看來還是襄王有夢神無心。這樣想著,面不和緩了三分道:“我也不是小肚腸之輩,今日之事就此揭過,我再也不會提起了。”
三人重新坐下,已然換了一副心態。李未央笑道:“我聽說五哥畫畫的不錯。”
郭導一愣,似乎見李未央神有些促狹,不由就想起自己曾經為畫的那些畫,臉上一紅道:“小妹就不要拿我開心了!有什麼事你盡管吩咐就是。”
李未央淡淡道:“等到那藥制好,將它磨墨摻進一幅畫中去。到時候,你自然知道要做什麼。”
郭導看向王子衿,對方也同樣是一副是吃驚的神。
李未央淡淡地道:“嬴楚請了著名的玉雕匠人,還四尋訪出名的畫家畫出模本,要在臘八節那一日進貢一座千手觀音玉像送給裴後,可惜他尋覓良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畫師,重金得到的畫作也都不甚滿意……”
王子衿素來消息靈通,點頭道:“這個消息我也知道,探子已然將一切稟報過來。但這只是小事,所以我就沒有提及,嘉兒有什麼主意?”
李未央目深凝:“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一切就看臘八節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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