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先生轉頭看他，一時間有些詫異：“我也去？”

霍巖點頭：“這得看師父了，若是師父愿意，那便去，到底我和師弟都去了，咱們師徒三人在一塊也好的，到時候我與阿莨負責外面的事，師父就幫忙練兵。”

霍巖是真的覺得霍老先生一起去更好，霍老先生這些年果然過得平靜，但是心中也一直有個疙瘩，將目投向西魏那一片土地，希有朝一日，那里的百姓能離氏族的迫，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

或許在東趙，去離城，甚至隨便找個地方生活，日子能過得安穩清閑，但霍老先生大概是不想要這樣的清閑，然后無聲無息地死去。

他曾是將軍，是戰士，曾在戰場上縱死不悔，就算是不能上戰場也，也希是能出一些力氣，能做一些事。

就算是日后事敗了，死在那里，都不會后悔的。

霍老先生只是猶豫了一瞬，然后就笑了起來，聲音也爽朗了許多：“行，我也去，西魏啊，我也多年不曾回去了。”

霍巖道：“那這一次回去，師父就好好看看，待我們重整山河，再看這山河。”

“好。”

師徒二人不過三言兩語就做下了決定，等蘇莨得知消息趕來，聽聞到時候霍老先生也一起去的時候，當時就傻眼了。

他見霍老先生似乎很高興，也不敢說什麼令霍老先生不快的話，待得了機會便拉著霍巖一旁去聊聊。

“師父怎麼也要一起去？你怎麼能讓師父一起去？先前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若是師父愿意留在帝城，就讓他留在帝城，若是他愿意去離城，就跟著我姐夫他們走。”

“師父年紀大了，怎麼好去西魏奔波，而且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況，到時候也危險。”

霍巖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在一臺階上坐下。

霍巖道：“之前是我想岔了，覺得師父呆在平平安安的地方最好，可是這一次我回來，發現師父的神氣似乎差了一些。”

“師父，可曾是當年的霍大將軍......”

不該是這麼無聲無息的，在無人知道的地方老死，就算是死了，也無人知道他就是當年西魏的名將，也曾名聲赫赫。

回到西魏去，才是他的歸宿，縱死不悔。

蘇莨看著霍巖的眼睛，然后懂得了他的未盡之言，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咱們一起去。”

霍巖拍了拍他的頭：“你放心好了，現在的況還不錯，師父只是在暗，又不在人前，自然是沒什麼危險的，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就讓人護著他離開好了。”

蘇莨聞言松了口氣：“況還不錯？”

霍巖道：“是啊，還不錯，若是順利，或許不用多年，就能安穩下來了。”

大概是人心所向，氏族貪得無厭，百姓盡迫，日子生不如死，待是有人站出來說要帶著他們走向明好，他們自然紛涌而至，一呼百應。

就算是現在李伏悄悄地建立軍隊，也多的是人跑過來從軍。

霍巖道：“李小公子是個會算計的，只要是他站出來了，這天下的民心就都在他這里了。”

霍老先生當年輸得這麼慘，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一個是竟敢與皇族合作，皇族盡了富貴，怕死的很，本就不想改變現狀。

再來，天下百姓雖然知道他的威名，但是同樣也知道他效忠的是皇族。

甚至是他自己的家族，為了權勢富貴，轉頭捅了他一刀。

蘇莨不認識李伏，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問道：“他真的這麼好？咱們真的能相信他？”

“我先前也是不信的，覺得他不過是個小兒，后來他說了自己的許多見解，甚至關于將來天下重建百姓生計的安排，我覺得很有意思。”

百姓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甚至在軍隊的一些訓練和武上，他也有許多的見解。

雖然年輕，但是也足夠是令人臣服。

霍巖仿佛是覺得看到了西魏的將來，他自己并不夠聰明，也理不了這些繁雜的事，若是讓他自己去做，他肯定是不行的。

如今有了這一位，他只需要管理好軍隊，要戰就戰，要出兵就出兵，他覺得不錯。

霍巖道：“先前我以為還要好些年，十幾年二十年才有可能平了西魏，但是如今看來，大概不會太久遠，除了那幾個比較難啃的氏族之外，其他的都好辦。”

氏族富貴慣了，但卻沒有軍隊，有的不過是一些兇神惡煞的打手罷了，收拾起來也容易的。

最后就是那些暗地里養了軍的，到時候怕是要仗要打，尤其是這第一氏族王氏。

霍巖想起那幾個權勢滔天的氏族，微微瞇眼，眼底迸發出冷冽來。

霍巖不是會無故胡說的人，蘇莨聽他說這些，心里也有些高興：“若是如此，那是最好了。”

既然況不是很危險，蘇莨也不糾結霍老先生一起去的事了，他也覺得霍老先生更愿意回到西魏去。

李臨和蘇莞帶著孩子下午才回來，見是霍巖回來了，也很高興。

蘇莞見他仿佛是高大了不，整個人都帶著一些肅殺的冷冽，忍不住還是有些擔心的：“這兩年你過得如何了？阿伏如何？”

霍巖道：“公子他好的，不過一直很忙碌，也沒時間回來，知曉我回來，還讓我帶了一些東西回來，都是給阿識的。”

識崽聽到對方說起自己，忍不住仰頭睜大眼睛看著這個沒有見過的人。

識崽一雙清亮的眼睛，長長的睫輕，是可得不得了的崽子。

霍巖見了他，倒是有些慨，當年小小一團的孩子，如今已經長這麼大了，還能跑能跳，真的是好神奇。

霍巖出笑容，然后蹲了下來：“阿識，知道我是誰不？”

識崽搖頭，試探地問：“是哥哥？”

蘇莞忍不住笑了起來，手他的腦袋：“你應該喊他霍舅舅，可不是哥哥，別到喊哥哥。”

識崽想了想，指了指一旁的蘇莨，然后仰頭看自己親娘：“這個才是舅舅啊。”

娘親你當我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