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收網了
定國公聽著小兒子的話,覺得真是深得他心,他不是沒有才能啊,他不是不會謀算啊,他只是因為祖上的鐵令,不能朝為啊!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定國公了,不算皇親宗室的話,滿朝勳貴就數他的爵位高了,可是,他沒有職,沒有職就沒有實權,沒有實權,就沒有人奉承,一個爵位有什麼用?
定國公搖頭歎道:“是啊,太后還總是誇讚知存,謹慎、智慮、凡事三思而後行,可他也思慮得太多了,就是過於保守,不知把握時機了。”定國公說著,拿食指點了點桌面,“馬上要進臘月了,宮裏會大賞勳貴之家,庫房裏的必定不夠用,是一定會要採買的,這麼好的機會不知把握,等到下回再採買,又是明年年底了。況且就算不建山莊,這一回冬至日咱們府上施米糧,用去了整整三萬兩銀子,雖是賺了些好名聲,可是沒有太后來坐鎮,總是差了幾分,總得將本錢要回來吧?咱們是將銀子花在百姓上的,從宮裏頭要回來,不為過吧?”
蘭知儀用力點頭,“父親所言極是。孩兒也覺得此計可行,咱們家興旺了,對大哥的前程也只有好,他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定國公憤然道:“就是。”說著將一本帳冊摔出來,翻開一頁指給蘭知儀看,“你瞧瞧,他每月要花多銀子宴請員?不多賺些銀子回來,難道一家子供著他一個,別人都只喝西北風麼?”
蘭知儀看了幾筆帳之後,心中頓時不平衡了起來,員的俸祿並不高,勳貴之家靠的都是封地上的收益,明知家裏人多地,大哥還將他的所有俸祿都拿去花在際應酬之上,還要府中的公款裏倒些給他,憑什麼啊!我的銀子不夠用,就只能用自己的私房錢?
“大哥的花銷這麼大,咱們跟太后說明白了,太后應當會幫我們的。”
於是定國公便拍板道:“就這麼辦,夫人明日就想辦法魏公公接接,讓他私下幫咱們辦,回頭多他些好。”
蘭夫人也贊這個法子,不過在太后面前訓最久,總聽太后說長子如何如何出眾,因而最聽長子的話,就遲疑地道:“存兒他不贊啊,不如,明日咱們再跟他商議商議?”
定國公怒道:“我說了就這麼辦,你聽不懂麼?這個府中,誰是家長?他只是世子,我才是國公!”
蘭夫人不敢多話了,忙連聲應道:“好好好,明日我就去跟魏公公說,最好,咱們還是商量著太后的意思,若是太后不允……”
定國公蹙眉道:“太后不允,咱們自然是沒法子的。”必須宮中有人經手此事,否則就會穿幫。
蘭夫人見丈夫並未打算一意孤行,總算是放了心。
同一時間,俞筱晚正在暖閣裏接見古洪興和俞文飆二人。古洪興小聲地稟報了一遍,“小人都按郡王妃待的說了,蘭家的人應當會用那個法子。
“那就好。”俞筱晚點了點頭,仔細思量了一會子,慢慢地問道:“宮裏那人,你有把握麼?”
古洪興笑道:“有把握,小人以前的主子,可是詹事府的詹事,小人常跟著主子宮覲見太后、小太子,跟宮裏的大小總管們,都很。”
俞筱晚叮囑道:“還是要謹慎,你也提醒他一下,留證據的時候,千萬別讓人發覺了。”
要瞞過太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惟芳已經站到小皇帝這一邊來了,在宮裏頭會幫上忙,加上現在惟芳的母妃正幫著掌管後宮,行事自然就方便一些。
正事商議完了,俞文飆就關切地問,“郡王妃最近子如何?”
俞筱晚沉了一下,實話實說,“沒有加劇,但也沒有治好,在等解藥
俞文飆蹙眉道:“早知道我就親自去一趟西南了。”
俞筱晚輕笑,“多謝文伯的好意了,不過人哪有鳥飛得快,等著吧,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應該快了。”旋即想到一事,小聲地吩咐道:“有件事要請文伯幫忙。我婆婆有兩個鋪子在東城區,總管事姓劉,我要你幫我查查,他手腳乾淨不乾淨,若是不乾淨,拿件證據來給我,若是沒有,就做一個證據給我。”
俞文飆沉聲道:“郡王妃放心,此事三日之,我一定給您辦好。”
又聊了幾句家常,古洪興和俞文飆是外男,不便久留,便告辭出府了。
待君逸之回來,俞筱晚就將好消息告訴他,“蘭家的人找上了古管事,他按你教的法子說了,蘭家應當會乘這回宮中採買,大手腳。”
君逸之哼著小調笑道:“只要頭一筆生意做了,蘭家人是不會放過後面的生意的,咱們只等著收線好了。”
次日一早,蘭夫人就帶著蘭知儀寫的那封聲並茂的家信,宮探太后。因小皇帝下了旨,宮門的侍衛不敢放其宮,只請了蘭夫人在宮門的小花廳裏等著,差了人進宮去請魏公公。不過傳話的小太監半路被惟芳給攔了一下,然後巧遇了慈甯宮的另一位總管太監馬公公,這位馬公公也是太后的親信,不過沒那麼心腹,為人也遠比魏公公貪婪,他直覺蘭夫人今日宮是有重要之事,想拍一拍太后的馬屁,就親自去宮門拜見蘭夫人,聽說會有厚的酬勞之後,馬公公就了心。
因為馬公公與負責管庫房的漆公公是表兄弟,平日裏的關係就十分不錯,他想著,其實這不算是什麼大事吧?出宮採買的東西,誰不是找自己相的商鋪去買?況且只要他們記得哪些品是從定國公府收回來的,將這些品再賞給定國公府,……況且一年才這麼一次易,不會出任何問題。
轉好了念頭,馬公公就宮請示了太后一番,運用三寸不爛之舌,將其中的利益誇得無限大,將弊小得不能再小,再呈上蘭知儀寫的那封信。太后仔細思量了一番,也知道娘家在銀錢上有些短缺,現在又要供奉幾個仕的子弟,結朋友的花銷是很大的,雖為太后,卻也不能無緣無故賞金銀給娘家,這個方法或許可以試一試因為蘭知儀在信中稱,這個主意是蘭家人智慧的結晶,是蘭家人商討之後的結論,因為相信蘭知存的謹慎,太后自然就往有利的方向想了。
掌管庫房的太監總管漆公公是太后的親信,只要謹慎一點,不會出什麼差錯,一年才不過一次,等日後蘭家的鋪子生意好了,銀子周轉開了,明年或許都不需要用這個辦法籌銀子了。猶是如此,太后還是將漆總管給了過來,仔細詢問了一遍他採買的流程,與他商議確認了,並不會出差錯,這才親口允了,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小心謹慎,若是發現有任何不妥,立即停止易。
定國公和蘭夫人得了太后的允許,自然是歡天喜地地開始清理庫房中的品,將特別珍貴的放在一旁,只挑了些宮中常用來賞人的上品瓷、玉、銅鑄雕花擺件等等,饒是如此,略略一算,也有七八萬兩銀子,夫妻倆喜滋滋地只等宮裏頭的採買時間定下來了。
時飛逝,一晃兩天過去,兩天之,君琰之果然就迫廣緣坊的老闆出了帳冊,謄抄了一份送至了工部尚書的案頭,並告知原稿在自己手中。工部尚書親自召集工部的員們,開了個小型會議,次日的早朝會上,工部的員們一同向彈劾楚王爺,及君瑋之君皓之兩兄弟的史開炮,稱他們不抓關係百姓生計的大事,只知盯著些細枝末節,名為清流,實為沽名釣譽之輩。兩位史氣得要當堂撞柱以示清白,工部的員卻極為難得的共氣同聲,毫不退步。說起來,史是個比較討人嫌的職位,旁的員們也就相繼跳出來打圓場,兩位史只得將彈劾的奏摺收了回去,此事不了了之。
太后在後宮裏聽到這個消息,氣得摔碎了一隻前朝的古杯,“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撤了摺子?”
魏公公急忙解釋道:“工部的大人們同心協力,史也不敢犯眾怒啊。
太后沉地瞇了瞇眼,“怎麼會同心協力?必定是楚王府的人了手腳,你,去找人調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工部另有太后的眼線,況且還有位怕死的廣緣坊老闆,太后很快就將事的經過清了,氣得直,“一群沒用的東西!貪生怕死!”
憤怒了一會子,太后慢慢冷靜了下來,沉沉地道:“楚王府,很好,很好,我都打算放過你們了,是你們自己要往我眼前撞的,可就休怪我無了。”
就在這一天,俞文飆果然帶著幾張記滿了數據的紙張,府求見俞筱晚。俞筱晚仔細看了看紙張上的記錄,含笑道:“辛苦文伯了。”
劉嬤嬤的丈夫果然手腳不乾淨,俞筱晚將上面的某些資料略改了改,給了君逸之。君逸之立即拿著這些證據,先找了太妃和父王,然後才請了母妃到春暉院來,將證據亮給母妃看。
楚王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陪房,居然會貪墨自己的財產,當即便道:“我要問一問劉嬤嬤。”
傳了劉嬤嬤進來,劉嬤嬤自然是矢口否認,還痛哭流涕地道:“必定是有人嫉妒王妃您信任奴婢,才會故意中傷奴婢的外子啊。請王爺、王妃明鑒啊。”
楚太妃蹙著眉道:“好了,年頭將至,哭什麼哭。”到底是兒媳婦自己的陪嫁鋪子,要怎麼置,和王爺都說不上話,“媳婦你自己看著辦吧。
楚王爺也道:“若是屬實,此等刁民,必須要嚴懲不怠。將他一家子老小都發賣到邊疆去。”
楚太妃心中也是憤恨,但多與劉嬤嬤有幾分誼在,也想給劉嬤嬤一個機會,便道:“我明日就會派人去鋪子裏查帳,若你一家子真是冤枉的,我自會幫你查出,是哪個想害你,若你不是冤枉的,……就按王爺說的辦。”說完討好地看著王爺問道:“王爺,您看怎樣?”
楚王爺幾個月來頭一次和善地與楚王妃說話,“正該如此。”
呵呵,王爺終於又願意與我說話了。楚王妃心中激,又順勢攀著王爺問道:“那,不如請王爺指個會理帳的人給我,幫我去莊子裏查查帳。”
楚王爺略尋思了一會兒,推薦了一個人,“我的幕僚之中,有位善理帳的鄺先生,就派他去吧。”
“多謝王爺。”楚王妃地道。
楚王爺握了握拳,努力抑住想風的角,雖然保養得宜,但到底四十餘的楚王妃,朝他做小兒家的狀,真的讓他有些不了,“現在就讓鄺先生跟劉嬤嬤一同去鋪子吧,宜早不宜遲。”
王爺發了話,下面的人自然立即照辦,劉嬤嬤與鄺先生坐上馬車出了楚王府。
是夜,楚王爺從外院書房回宅,便去了春景院。兩個多月來,這是王爺首次踏足春景院,楚王妃激得有些手足無措,親自迎上王爺,剛想服侍王爺更,就聽楚王爺道:“你馬上換上一外出的裳,咱們出去一趟。
楚王妃一怔,“王爺,這麼晚了,去哪裡呀?”
楚王爺蹙著眉道:“跟我來就是了。”
楚王妃不敢再問,換了裳跟王爺一同乘馬車出府。馬車並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楚王妃在車聽到琰之的聲音在車廂外道:“父王,母妃,就在這裏。”
楚王妃一頭霧水地跟著王爺下了馬車,張眼四,這裏不就是王府的後巷麼?後巷是專給王府的下人們建的房舍,了家的都會住到這裏來,白天在府裏當值,晚上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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