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雨聲清脆打在玻璃上,薔薇被彎了藤蔓,殘了一地的落花。
手機被閑置在桌面,屏幕暗得像是壞了,整個下午都毫無靜。
陳星颯吃了晚飯回來,酒店有電,打開燈后,看了眼窗外可憐兮兮的薔薇花叢,那麼脆弱,如果不是團團簇,恐怕整朵花都不保。
拉上窗簾,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摁亮屏幕,信號依舊微弱,這里偏僻,大雨估計也影響了信號塔。
放下手機不再管,轉進了浴室。
回來后,裹著睡癱在床上,竟然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深覺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連續幾天跟徐清規煲電話粥,一時之間聽不到他的聲音竟然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又想到今天看到的那張照片,雙眼微微瞇起,忽然有些咬牙切齒。
憶起一周前那個驚心魄的吻,愈發生氣了。
這個人,占有十分的強。
沒有把一個人放進心底時,那個人怎麼造作都跟沒有關系;可一旦把一個人歸為自己的所有,別人一下都忍不了。
沒辦法欺騙自己,說對徐清規毫無覺。
不說其他,沖也是覺。
在娛樂圈不是沒遇見過荷爾蒙棚又試圖追求的人,可能換了別人早就凈服撲上去了,可就是清心寡,不起一漣漪。
徐清規,是唯一一個讓起沖的男人。
靠!
陳星颯越想越氣,一郁結凝在心口,沉甸甸得像桿秤,悶得想摔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雨時緩時急,時輕時重。
哪怕雨聲有催眠的作用,也直到后半夜才幽幽睡去,這一覺便睡到了大天亮。
清晨,陳星颯困得眼皮黏在一起,上下眼睫纏,似乎還不愿意分開。
半瞇著眼打開手機去看時間,八點半。
屏幕上空空如也,心里沒來由的有些失落。
外面雨聲依舊,幾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還沒有停歇的。
翻個,準備再睡一會兒,剛陷沉眠,陣陣敲門聲將喚醒。
陳星颯清醒片刻,穿上拖鞋,走過去打開門。
小魚看著神懨懨的模樣,“颯姐,起來吃早飯吧,大家都吃完了,你胃不好不能不吃。”
“知道了。”退回去:“你先進來等我,我洗漱換個服。”
小魚進門后言又止,看進了浴室。
視線一瞟,落在桌子上的黑手機上,過去,按亮屏幕。
鎖屏上除了時間,只有空白。
訕訕收回手,嘟囔一句:“這見鬼的信號。”
陳星颯換好服出來,“走吧。”
小魚自然地幫拿起手機,遞過去。
陳星颯看了一眼,抬手接過。
小魚松口氣:“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能停。”
吐槽著:“都快無聊死了,酒店的無線網也斷了,手機也沒信號,唉,這地方太偏了。”
陳星颯問:“他們開拍了嗎?”
“正在布景,安羽姐第一場戲就頂著這麼大的雨拍,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微頷首:“吃過飯去看看。”
…
古城樓下,烏泱泱的黑云城,現場一片嘈雜,江撐著傘站在雨水里,了半截,指揮著攝影師的機位。
群眾演員已就緒,雨水順著臉頰下淌,幾乎睜不開眼。
攏了攏外,雨水濺在的上,激起一皮疙瘩。
水涼,風也涼。
穿著馬丁靴,長束進去,顯出了幾分干練,戴著黑鴨舌帽,眉眼低垂,只出一張紅。
走至孟安羽側,已換上了戲服,深藍的襦,玉冠流蘇,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的,確實像穿越而來的公主。
正在醞釀緒,一直看著這場雨不說話。
安置好一切,江看向孟安羽,抬下示意上去。
陳星颯握握的肩膀:“加油,別張。”
“嗯。”
提起擺,在城樓前猶豫剎那,便抬腳踏雨幕,助理打著傘跟在旁邊,可也幾乎于事無補。
狠狠打了個哆嗦,一步步朝著固定位置走去,流蘇在頭頂幾乎不,走得穩,步步都是公主禮儀。
葉苓在旁邊夸了句:“安羽的態很好。”
青貓拿起孟安羽的劇本,上面麻麻記了好多筆記,臺詞本都被翻黃了,自愧不如道:“我當初寫的時候都沒這麼認真。”
葉苓半真半假地笑道:“有力了。”
所有演員均已就緒,江抬手比了個作,工作人員打板,第一場戲正式開拍。
助理忙撐傘退開,潑天的雨水瞬時沖刷孟安羽的子,涼意如寒刃刺的四肢百骸。
這是個長鏡頭,攝影師從城拖近,從公主生母死亡,一直拉到城外公主看到這一幕。
長鏡頭并不好拍,一個人失誤就得重拍。
江三令五申的代,每個人都不能出錯,不然所有人都要跟著淋雨,最好一遍過。
江雙眼盯著鏡頭,把每個人的表都看得清清楚楚,中間一個士兵用手了下脖子,他直接喊了卡,二話不說把人給換了。
眾人打起神,終于會到了江拍戲的認真程度,真是一不茍。
兩遍后,鏡頭終于拉到孟安羽這邊,將的微表拍的一清二楚。
孟安羽真的是為這場戲付出了巨大的力,表神態作都拿得恰到好,看到母后在眼前死亡,慟哭著撲了過去,眼淚和雨水混雜,幾乎分不清。
大家都看得有些容,江卻忽然喊了卡。
他拿起話筒:“跑的太慢了,再快點兒。”
這麼大的雨,上的服漉漉的又沉,能跑起來就不錯了,大家都覺得他有點兒吹求疵了,但孟安羽什麼都沒說,收拾起表起。
江又說:“去給補補妝。”
化妝師和助理連忙過去,待一切就緒。
又來了第四遍,這次又有人出了問題,直到第五遍,孟安羽拼盡全力抬腳往前跑,拉到最后一個鏡頭,眾人都張地看著江。
他啟:“過。”
助理忙跑過去,拿著外套蓋在孟安羽上,將攬了過來。
回到棚子下,孟安羽臉有些蒼白,江終于抬眼,不吝嗇地夸了句:“不錯。”
孟安羽淺笑,覺得比任何一個導演的夸獎都讓開心:“謝謝江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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