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陳萬年冷哼一聲,憤憤然道:“真是冥頑不化、不識好歹的人!算我陳萬年看錯你了!”
我只一笑,沒有答話,陳萬年這是快要惱怒了,不必理會。
陳萬年也不再吭聲,像是又離開了。
我倒是真奇怪,陳萬年應該也是以魂魄的形式存在這個靈界,爲什麼我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卻看不見他的人?
這靈界之中,到底還藏了什麼?
我來試試。
我閉目而坐,凝神屏氣,醞釀了片刻,驀然之間,慧眼驟起,三魂之力迸而出,四散而去!
我要以三魂之力試探試探,看這靈界究竟有沒有反應。
數息過後,我的三魂之力已經發散到最大限度,後力無以爲繼,但是我的覺卻很奇怪,我的三魂之力散落在靈界之中,就像是我自己跳在水中一樣。
而且還是了服跳進水裡的那種覺。
有點無法形容,不是舒服愉悅,而是一種奇怪的隔離。
就好像,我是我,水是水,明明我被水包裹著,卻又跟水毫不相干。
水,多的無窮無盡,大的無邊無際,我怎麼掙扎,都離不開它的“束縛”。
眼下,也是這樣,我的三魂之力在空氣之中散播,明明是被這靈界的氣包裹著,卻又好像彼此完全分離,魂力是魂力,靈界是靈界,兩者毫不相干!
靈界很大,大的無邊無際,無論我的三魂之力怎麼騰挪,都無法逃出它的包圍圈。
這覺初始讓人也沒什麼異樣,但是時間久了,竟有種窒息的痛楚。
於是,我趕停住了這試探。
盤膝坐在地上,吐納了幾次,才把三魂之力完全恢復如常。
我心中暗想,難道真的如同陳萬年所說,我的三魂之力還沒有到達足夠高的境界?
難道大圓滿境界之上,還真有另有一層,做“混沌”?
怎麼想,我都覺陳萬年是騙人的,他說的話,真真假假,虛實難辨,已經讓人無法區分了,而我乾脆都當做假話加以對待!
“陳元方,怎麼樣,現在只有一個半時辰了。”
陳萬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突然有些氣餒,也有些沮喪,第一次覺,被人糾纏也是一件很折磨的苦事。
陳萬年卻不覺有他,繼續說道:“你真的不但算要自己的了?你才二十多歲啊,太可惜了!”
“你是爲我可惜,還是爲你不能佔據我二十多歲的而可惜?”我不耐煩道:“如果真的是爲我,謝謝你這魂不散的好意提醒了!”
“陳元方,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發誓!發毒誓!咱們界中人,最不敢輕易做的就是發毒誓,舉頭三尺有神明!”
我冷笑道:“陳萬年,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師,我原本是敬重你的,可是你現在的行徑卻越發讓我看不起了。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什麼?”
“你現在就像是一個無賴,或者說一個小孩子,我發誓,我發毒誓!你發什麼毒誓?天打五雷轟?你連都沒有了,有用嗎?做一個僞君子比做一個真小人更讓人可惡,你知道嗎?”
“陳元方,你這是什麼話!”陳萬年惱怒道:“我怎麼是僞君子了?”
“你是什麼都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管!”我出雙手,攤開手掌,道:“陳萬年,你看看我的手!”
“你的手怎麼了?”
“手掌之中,天紋、地紋、人紋皆在,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月丘也在!”
說話間,我將雙手猛地攥,握拳頭,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
“命運在我手中!”我道:“他人無權左右!我想怎樣,就怎樣,結局只有天定!你就不要在這裡替古人擔憂了,什麼結果我都可以承。”
“陳元方,你無藥可救!”
“我又無病無災,何須藥救?即便是需要,你也無良藥救我。”
“你不要不識好人心!”
“你不是人,你就是一道魂,常人所說,是個鬼!”
“放肆!”
“如何?”
“陳元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喲!”我嘖嘖嘆道:“終於要惱怒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一個人想要幫忙,別人不讓他幫,他還會生氣發飆的?你是天生賤人嗎?非要幫別人才會心裡舒坦?不過這樣也好,我剛纔就說了,僞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惡!”
“陳元方,我不與你鬥!沒有我的幫助,你出不了這靈界!”
“我本來也沒有說需要你的幫助!”
“嘿嘿……”
陳萬年冷笑道:“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如果我不允許,你即便是在這裡待上六天六夜,外面過到正卯時刻,你也出不去!在靈界,我就是天,我就是地!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心中一沉,道:“你果然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我也不容易啊。”
陳萬年道:“我在這裡等了已經幾百年了,我也想出去啊!這樣的長生不老,有什麼意思?再這樣下去,我就瘋了!你好不容易進來,卻不願意全我,你知道你這麼做是什麼行徑嗎?你在違背天意!是上天,把你送進來的!幾百年來,只有你同時拿到了通靈寶珠和軒轅八寶鑑,只有你進了靈界!這就是我們的緣分,我們本該就共用一個!是上天把你送給我的,不是嗎?你放心,我出去以後,不會虧待你的,我會再一個高手的,讓你去佔據,到時候,如果你想跟我互換軀,也不是不可以……”
“陳萬年!你的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冷冷道:“看來,現在的你,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我不會讓你出去的,你這樣的人,這樣的,出去了,必然會是界的災難,是世人的災難!你是個大魔頭!我寧可自己的被玲瓏用了,也不給你!”
“你混蛋!”
一聲嘶吼,震耳聾!
陳萬年彷彿是瘋了,大道:“外面再有一個時辰多一點,你的就毀了!你寧願被毀,也不給我?我們是同宗!”
“不給你!”
“我殺了你!”
“來呀!”
歇斯底里的吼之後,一陣沉默。
半晌,陳萬年的聲音纔再次響起來,嘿然道:“陳元方,想激我!我等了幾百年了,也不急於這一時,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待會兒,我會讓你求我出去的。等你的被人殘害,等你的家人落難,我看你是不是還無於衷!”
我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我不會幹什麼。我只會讓你看,讓你聽,讓你看到我所能看的,讓你聽到我所能聽的!”
我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突然眼前一陣恍惚,竟然有影像映了進來!
黑暗。
黑暗的屋子。
閉的屋子。
兩口黑箱,兩個人站著,還有一個躺著的人。
一羣飛蟲在騰舞。
這是那間室,兩個人是靈子和周志,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又回到了室,又是怎麼回到這四面都封閉著的室。
而躺著的那人,和我有一模一樣的面容和軀,正是我。
飛蟲,是攝魂蟲,它們盤旋著,就是不靠近靈子和周志,我不慨,這個靈子還真是靈有。
靈子道:“還有一刻鐘,子時就過去。可是看樣子,好像也不用非等到那時候,陳元方已經死了。”
說著話,還踢了我一腳。
周志道:“急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的,我還是不敢相信,陳元方就這麼死了,計劃就這麼順利?”
“他也是人,不是神!”靈子道:“你是被他嚇怕了!”
“可能是我太小心了吧。”周志緩緩說道。
“嘭!”
一聲巨響從室的外牆傳來。
周志皺了皺眉頭,道:“這羣人到現在還在想辦法弄開這牆?”
靈子笑道:“鋼板外面的磚,肯定已經被他們給了。說實話,我還真怕他們進來呢。”
“不會。”周志道:“這鋼板,他們不好破開,剛纔他們也打了幾槍,就連機槍的子彈也打不進來。”
“他們不是還有裝甲車,車載炮麼,會不會用那個,把整個屋子都炸了?”
“不會——你聽他們還在爭吵。”
“既然邪教分子在這裡面,就把它炸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兒子還在裡面,不能炸!”
是楊國強和老爸在爭吵。
他們是在商量怎麼打開我所在的這間室。
“我哥哥會抓住他們的!你們就再等一會兒!”老妹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聽見老妹的聲音,我就知道,老妹已經離危險,安然無恙了,我的心登時定了一大半。
靈子恨恨說道:“爲了送這個丫頭,我折了兩個徒弟!就是不明白你,爲什麼非要送走!”
周志道:“咱們也得言而有信嘛,否則殺了陳元方,還不放陳元媛,陳弘道和陳天佑還不瘋了?”
周志的話音剛落,只聽楊國強在鋼板那邊大聲道:“陳弘道,你不讓炸,這裡面全是鋼板,你想怎麼進去?挖地道進去?”
老爸道:“這未嘗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