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安安靜靜地獨自行走在黑暗的小衚衕裡,卻突然有一大棒子猛烈地擊在了腦袋上一樣。
邵如昕的話,給我的就是這種覺。
我本來是用槍在指著渾天的,但是現在,我的手放了下來。
我的手就像是突然間就沒有了任何力量。
“啪。”
槍被我丟在了地上。
老妹被金烏之宮抓走了,老妹被金烏之宮抓走了……
我腦海中反反覆覆出現地就是這幾句話。
江靈一直在旁邊搖晃我,跟我說話,但是我只是茫然地看著的在,卻沒有聽見說什麼。
“啊!”
一聲慘烈的嘶吼突然將我驚得渾一,終於把我從失神的混沌中給拉了回來。
“陳天佑!”
我聽見渾天了一聲,道:“你,你闖了大禍!”
我朝太爺爺那邊看時,只見武藏三太夫的後背赫然被太爺爺踩出了一個。
武藏三太夫的一張臉扭曲的不樣子,他的眼珠子都幾乎要迸出來了。
他死了。
這個日本界影忍級別的人,死了。
至此,渾天從日本請來的高手們,死傷殆盡。
柳生左右衛門被廢,霧隠才蔵被殺,猿飛佐助被殺,武藏三太夫被殺,無鼻人被廢,其餘日本衆忍高手幾乎悉數被槍械所殺所傷。
“敢與妖人勾結,暗害我陳家子孫,殺無赦!”
太爺爺把腳從武藏三太夫背上的中收了回來,一臉獰地盯著渾天,森然道:“我大禍臨頭?渾天,這些日本人是你請來的,卻又與界第一大邪教金烏之宮狼狽爲,失蹤案,還有吳家奇詭死亡案,肯定都與此有關!你得了干係嗎!”
“邵如昕是通緝犯,的話全都是假的!”渾天也猙獰道:“你只聽一面之詞就敢殺人,你闖大禍了!嘿嘿……就算邵如昕說的是真的,你也殺了他,死無對證了!誰能證明他跟金烏之宮有勾結?現在只能證明你殺了人!你殺了日本人!你們誰都跑不了!我要你們統統都完蛋!”
“噗!”
一聲響,渾天悶聲慘,子像煮的馬蝦一樣,慢慢了一團。
老爸沉著臉,一拳打在了渾天的肚子上。
“要是我兒有事,我要你的命!咱們走!”
老爸拉了我一把,道:“別發呆了!快去找元媛!”
我這纔算是恢復了些生氣,理智也漸漸回升,我看了看邵如昕,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們一起走,把來龍去脈說說。”
“你也不用著急,你妹妹暫無危險,他們只是爲了作爲要挾,等你彀,所以,急不如緩!”
邵如昕說著話,當先而行,我、江靈、老爸、表哥、二叔、表哥、月、彩霞、張熙嶽等跟著,太爺爺走在最後。
“阿彌陀佛。”守和尚道:“令主,我先關照一下徒弟們,然後就去幫忙。”
“請自便!”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們一衆人匆匆離開項山寺,九大隊的一干人,從上到下,沒有人再說一句話,也沒有人出面攔阻我們。
但是,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死仇,已經是結下來了。
“絕無的人一直在你們邊,所以我也不便時常面,就只是暗中跟蹤查探。”邵如昕一邊走,一邊快速說道:“你們在明,我在暗,無著子和靈子也在暗,他們在城中被我見過一次後,就再無蹤跡,我算定他們不會只出現一次,在這裡必定會有更大的謀,所以,我一直都想找出他們,卻毫無收穫。昨日夜裡,我悄悄召集我們邵家的十一名卜高手,與我一道擺下‘六丁六甲聖王卜筮十二門陣法’,終於將這兩個妖人的蹤跡給推演鎖定出來!他們竟然就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寐生道姑宅中!”
聽到此,我心頭一震,他們居然在那裡,爲什麼我們全都沒有發現?
就算他們藏得再,作爲修道之人,又是本事極高,必定會散發出雲氣來,這又怎麼能逃出我的靈眼?
難道又是玲瓏弄出來的符咒掩蓋了他們的氣息?
還有,那寐生道姑的宅子,我和老爸一直覺得奇怪,它室的空間面積並沒有我們眼睛直觀看到和腦海中想象出來的那麼大,難道真的是有極其妙的夾層室在?
而無著子和靈子就藏在那裡面?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寐生道姑究竟是什麼人?
我還沒有問,邵如昕已經回答道:“那個寐生道姑不是別人,乃是靈子!”
“是?”我一陣錯愕。
邵如昕道:“金烏之宮的教徒,自九大長老以下,多半常年散居在外,一來是避免總舵中人手過多,容易引起高人注意;二來是便於尋找良質材,以各種手段引他們教;三來是在人間斂財,以作爲此邪教活之經費;四來是蠱人心,製造影響力,以便於掩護他們從事非法活。這靈子最經常的閒居地就是吳家,在這個偏僻的山村,託稱寐生道姑,以歪門邪道手段,完全騙取了村民們的信任,在這裡說一不二,沒有任何人會質疑,反對。”
“我明白了。”我心中更加沉重道:“由此說來,吳家中的奇詭殺人案完全是靈子一手策劃並實施的,甚至包括的人口失蹤案。”
“不錯。”邵如昕道:“這些事都是無著子和靈子做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引你彀!城中,引你去醫院,那裡其實佈下了一個專門針對你的必死咒局,但卻需要時日才能發揮威力,只是你當時機警,很快就發覺了不對,他們又讓日本忍者暗中對你展開襲殺,好幾次是被我撞破,也有幾次是被晦極阻止,也有幾次是被你自行破解,到最後,你聰明地選擇了離開城,他們的第一個陷阱便告失敗。”
我的後背立時泛起了一陣寒意,我一直以爲醫院裡只是限制我兩大極氣、三魂之力、四大目法的符籙命局,沒想到居然是要取我命的長時間慢死局!
我還一直以爲日本忍者只是襲我了一次,沒想到在我不知的況下,邵如昕和晦極都撞破過幾次。
真正是鬼門關上走了一大圈!
好在我沒有繼續留在那裡。
話說到這裡,我們一衆人已經到了項山腳下,東方天際發白,眼看又是新的一天來臨,但是我的心卻異常灰暗。
山腳下沒有什麼人。
但是我卻覺察到了異樣。
略一環顧,我便已經看見,山腳下的小樹林裡,有幾道青氣氤氳而生。
“出來!”
我語氣不善地喊了一聲,現在也確實沒有心囉嗦。
“譁!”
整齊劃一的聲音,十數名著統一制服的人幾乎是同時出現在我們面前。
爲首之人,目鷙,面黑沉,正是絕無!
五大隊。
我有些厭惡道:“絕無,有事快說,無事且退!”
“陳元方。”絕無道:“你是個令主,還不是皇帝!用不著這麼跟我說話,我不是爲你而來,是!”
絕無指了指邵如昕道:“就知道你在附近,查了七天七夜了,還要跑嗎?”
“絕無,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邵如昕冷笑道:“你算是什麼東西!在你面前,我還要跑嗎?我要做自己的事,不喜歡有狗來打擾!”
絕無冷哼一聲,揮一揮手,手下衆人正要排開陣勢,我手一攔,道:“絕無,實話對你說了,我的妹妹、舅爺還有族叔現在被金烏之宮所執,或有危險,邵如昕是給我幫忙的,你要是敢對下手,休怪我不客氣!”
絕無愕然道:“我們追查了七天七夜,是通緝犯……”
“十天十夜也不!”我怒道:“渾天帶著人去了項山寺你知道吧?你爲什麼不上去?日本忍者去了項山寺,你應該也知道吧?你爲什麼不上去?我這次出來查案子,對你也有好吧,你現在放任我和渾天的九大隊拼個你死我活,然後你要從中漁利?你是來查案的,不是來勾心鬥角,剷除異己的!金烏之宮的人就在附近,你不去抓,非要找邵如昕的事,你想幹什麼?幹什麼!你簡直是太噁心了,給我滾!”
我一陣怒罵,絕無猝不及防,目瞪口呆。
我們從他邊走過,他也沒有,五大隊的一個隊員喊道:“站住!”上前就要阻攔,後太爺爺一掌打來,那人直接飛了出去。
“不死老道在此,誰再放肆,我就殺誰!”
餘者噤若寒蟬,李星月、袁明嵐、封寒客之輩也都垂首默然。
我們走了。
沒有人再阻攔。
只過了片刻,我聽見後絕無說道:“走,去跟我抓金烏之宮的妖人!”
我暗自冷笑一聲,跟在我們後面,我們如果擊潰了金烏,他們跟著撿便宜,順便還能鎖定邵如昕的行蹤。這個絕無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我沒有說破,只視若罔聞,問邵如昕道:“日本人爲什麼幫金烏辦事?周志又到底是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