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煊宮之后,便一直在皇太后邊養。
皇帝來到之后,召了元煊過來,元煊怯怯地站在皇太后邊,卻不敢走過去,顯得十分怯懦,一點都不復原先的機靈氣。
皇帝嘆息一聲,“這孩子真是可憐,母親早死,他又摔了頭變得癡癡呆呆的,傳醫看過沒有?”
皇太后道:“醫看過了,也開了藥,只是并沒什麼進展。”
皇帝看著元煊那張木然癡呆的臉,忽地想到:“剛好,有一名神醫林大夫就在宮中,只是如今替懿禮治病,懿禮得的是痘癥,林大夫說等懿禮好了之后才出來,等從文康苑出來,讓給煊兒看看,林大夫醫無雙,相信一定可以治好煊兒的。”
皇太后也聽說了此事,“哀家也有此打算的。”
且說那日李湘語回了府之后,跟元肅說起煊兒留在宮中的事,元肅開始有些擔心,但是后來想想也并無不妥,反正現在的煊兒,癡呆愚蠢,也不記得了以前的事,不會壞事。
元家老太太知道這件事之后,并沒有吵鬧,知道皇太后是真心疼煊兒,若煊兒愿意留在宮中,總比留在李湘語邊好。
元家老太太不止一次地跟老將軍說,“你這個兒媳婦,一看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臉,以后是指不上了,咱趁早搬出去住吧。”
老將軍卻說一不如一靜,老將軍雖沉默寡言,但是卻也是真心疼兒子,怕就這樣搬出去住,外人會說閑話,為了全兒子的面子,他也寧可委屈一些。
李湘語如今盤算著該如何帶著李富貴去高家,命人送了幾次拜帖,高家都沒回復,不有些心急。
這日去找李富貴,李富貴問起高家的事,李湘語也十分煩惱地說:“我以將軍夫人的頭銜拜訪高家,可高家也沒說要見我,怎麼辦?就這樣沖進去嗎?”
李富貴疑地道:“這是什麼原因?高家的人按理說還不知道你的份,你以將軍夫人的份拜見,他們沒有不見的道理啊。”
李湘語道:“高家也不是說不相信,以前清河沒死的時候,便去過高家,跟高家的人說起這件事,但是高家說無憑無據不愿意承認,可如今我有人證,那日我也跟高凌風提過的。”
“高凌風?”
“是的,他是父親的長子,是我的哥哥。”
李富貴頓足道:“哎呀,我的大侄啊,你怎麼這麼傻呢?這事兒你跟他說有什麼用?你跟他不是一個母親生出來的,他自然不會認你這個妹妹,要知道,認了你,那以后有什麼東西,不得分你一份嗎?他又不是傻子,也不知道你送進去的拜帖,是不是都被他給毀了。”
李湘語一怔,“會是這樣嗎?但是以前高凌風對我還是好的。”
“那是因為你是清河郡主的干妹妹,他對你好是看在清河郡主的份上,如今清河郡主死了,你又嫁給了元肅,你還跟他說你是他的妹妹,他還不得恨死你。”
李富貴并不知道清河是李湘語所害的,只是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卻分析,原配死了沒多久,夫君便另娶了他人,作為原配的朋友,怎會不恨?
李湘語愁得要,“元肅說高家的人不愿意承認我,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哪里到他不承認?你是高家的脈,你父親又不是不知道。”李富貴道。
“但是,如果他們真的不承認,那怎麼辦?”李湘語擔憂地問道。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冷哼的聲音,“那就去告狀,滴認親。”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貌婦人,只見穿一襲紅的綢緞百褶緩緩地從堂走出來,此婦人段風流,面容白皙,很薄,頗有些刻薄的相。
“你不多睡一會?出來做什麼啊?”李富貴一見,一張臉便頓時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此人便是李富貴的相好,是個寡婦,陳三娘。原先對李富貴若即若離,后來前幾日不知道為什麼,竟搬了過來與李富貴住在一起了。
陳三娘了他的腦門一下,“我若不出來,你能想到主意嗎?”
“這位是?”李湘語打量著陳三娘,問李富貴。
李富貴介紹道:“這便是你舅媽。”
“舅媽?”李湘語一怔,“舅舅,你什麼時候續弦的?”
李富貴的原配妻子早就死了,這些年不是沒想過要找一個,但是沒錢,誰愿意跟他?
這一來京城便有此艷遇,他知道,一切都是因為他是元肅夫人的舅舅,所以,他是鐵了心要幫李湘語重回高家,那樣,他就是高大人的小舅子,攀上高家,以后他的好便多了。
“還沒正式過門的,等你的事妥了再辦酒席。”李富貴說。
李湘語淡淡地瞧了陳三娘一眼,對這個滿臉風塵氣息的子很不喜歡,但是聽說話,似乎是有些主意的人,便按捺住心的厭惡問道:“你剛才說去衙門告狀?”
陳三娘平著膝蓋上綢緞子,“沒錯,去告狀,這高家擺明就是不愿意承認你,不承認你娘親。高侯爺此人極要面子,你舅舅跟我說過,你娘親是風塵出,高侯爺怎會愿意承認你?可你確確實實是高家的脈,容不得他不承認,唯一的辦法,便是去告狀,然后再來一個滴認親。”
李湘語聽了這話,心底十分惱怒,“不過是你推測之言,你憑什麼肯定高家嫌棄我娘不愿意承認我?”
陳三娘眉一挑,薄薄的微微開啟,“呵呵,將軍夫人,你現在還沒孩子,如果日后你的孩兒娶了一個青樓子,你是否愿意讓門?”
李湘語語塞,換做以前,會回答肯定愿意,但是現在,是將軍夫人,是上流社會的人,若被人知道的兒子娶了一個青樓子,以后還有臉見人嗎?
想到這里,不由得憤憤地道:“知道我娘親是青樓子的人不多,高家大可以不對外宣稱,只說我流落民間被平民養就行。”
“高家不缺子息,高家要的是名聲,是萬無一失的名聲。”陳三娘提醒道。
也就是說,如果要大費周章甚至到最后可能有損高家的名聲,高家是寧可不要這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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