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風慢慢地冷靜下來,細細咀嚼寧靖的話,確實,如果清河姐姐在生,知道他了元家的祖墳,必定會怪罪的,是那樣重視元家。
只是,就這樣放棄嗎?
他一時間也難以下決定,只得又重新依偎在樹旁,靜靜地想著。
山中的夜晚有些寒冷,夏夜的螢火蟲在山間飛舞,如同布在夜幕的繁星點點,十分好看。
遠遠看去,山巒連綿起伏,黑的如同靜臥的野,靜謐的夜有風聲席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最終,他嘆息一聲,“好,我聽你的便是,只是一場來了,去拜祭一下清河姐姐吧,殮下葬的時候我沒在,如今到了,總不能不拜祭一下就走。”
寧靖這才出了笑臉,“也好,既然一場來了,咱便挖一株小樹,在墳前栽種,好讓的靈魂也有乘涼的地方。”
“好!”高凌風拿出鐵鍬,點著火把四看了一下,看中一顆小杉樹,“就這株了,先挖下來,再去找清河姐姐的墳,栽種在墳的右側。”
“行,趕挖!”寧靖見他放棄了挖墳的念頭,心中大安,連忙上前幫忙。
這是一株約一米高的杉樹,葉子翠綠,讓人瞧見了也覺得生機。
因杉樹還小,不深,只一會兒工夫,便挖了起來,高凌風背著工,寧靖則扛著小杉樹,按照方才所說的路線,先爬到最高,繞一個圈子拐到那邊去。
兩人熄滅火把,雖然山路漆黑,但是兩人都是練武之人,黑夜中視雖說不如白晝清晰,但是趕路卻綽綽有余。
往高爬行,有烏凄慘的鳴聲在頭頂響起,“”地喊著,得人心里發慌,寧靖抬頭看,有十余只烏在盤旋,時而俯沖而下,時而撲翼沖起,寧靖舉起杉樹驅趕,可剛趕走,便又聚攏了過來,并且越來越多。
“煩得很!”寧靖厭惡地道。
“墓葬之地,有烏不奇怪的。”高凌風道。
烏最喜歡聚集在氣熾盛的地方,而且這里沒有守墓人,野出沒也多,偶爾有腐可吃,烏自然聚而不散。
高凌風放下東西,點起火把,把道路照得明亮一片。烏見有亮,倏地飛散。
“還是你聰明,以火把嚇走這些可惡的烏。”沒了烏凄慘的鳴聲,寧靖頓時覺得十分好。
“人尚且怕火,遑論烏乎?”
高凌風一路走著,有些奇怪地道:“這里應該沒什麼人上來的,怎地像是有一條新路?你看,這些草和荊棘像是被人刻意砍掉的。”
“許是有獵戶上山打獵。”寧靖不以為意地道。
“或許是的。”
高凌風說著,忽然停下腳步,看看地上,雖然道路上還是被雜草覆蓋,但是青草中可見一些紅的紙片。
“這是不是炮仗紙啊?”高凌風蹲下子,挖出草叢的一塊紅紙片。
寧靖瞧了一眼,“看樣子是的。”
高凌風狐疑地道:“有人在這山中放炮仗?”
“有什麼奇怪?”
“但是,一般況下,沒有人會在山中放鞭炮,除非……”
“除非送葬上山,”寧靖接口,“這有什麼奇怪的?清河下葬的時候,也必定放炮仗送行暖土,每隔一段路便要放一串,我們沿途上來的時候應該也有,只是沒留意而已。”
“但是,清河姐姐下葬,為何要走這里?是葬祖墳的,必定是用我們剛才的口進去,那五行迷道就是口,否則不需要設五行迷道。”
寧靖看了看地上陳舊褪的炮仗紙,心中也頓生狐疑,“嗯,確實是的,沒有理由舍近求遠,而且,還是抬著棺木上山,葬祖墳,那一定是走正道,不可能行偏道的。”
不過,他隨即又道:“不過,或許是有其他原因吧,這下葬規矩很多,又或許是其他人知道這里是風水寶地,又見無人守墓,便私自把先人下葬在此,以沾福氣!”
高凌風想想也有這個可能,“那我們走吧。”
兩人繼續往上走,然后繞了個彎往下。
只是兩人一路下山,又在某一看見了炮仗紙。
寧靖道:“這人也忒大膽了些,竟敢就這樣把先人葬在元家的祖墳邊上?這若被元家的人得知,還不挖了他的墳?這山頭可是清河掏錢買下的。”
高凌風道:“這人窮怕了,什麼事做不出來?”
寧靖搖搖頭,“真是不可理喻!”
兩人繼續前行,果然在靠近元家祖墳的地方看見了一座墳墓,這墳墓極其簡陋,堆砌的墳頭只用新泥,沒有砌磚,沒有墓碑,并且,用一堆樹枝覆蓋住,若不是細心,還真不會發現。
“果然有人地把先人葬于此!”高凌風氣極,上前就撥開那些枝葉,“連個墓碑都沒有,可見此人卑劣至極。”
寧靖站在他側,瞧了一眼,忽地,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子僵。
在高凌風踢開的枝葉中,有一塊小小的木牌,手掌般大小,上面寫著幾個字:寧清河之墓!
就這五個字,再沒有多余的,連誰立都沒寫,更沒有頭銜與份。
“怎麼了?”高凌風見他忽然站定子,神變得沉恐怖,不由得問了一聲。
寧靖放下杉樹,緩緩地撿起那木牌,放在手中,高凌風湊頭去看,登時頭發都豎起來了,“怎麼回事?寧清河之墓?什麼意思?”
寧靖看著新墳,從泥土的新舊程度可以推測下葬的日期也是一兩個月的時間,剛好是清河下葬的時候。
“主墳在哪里?”寧靖沉聲問道。
高凌風舉起火把,照了一下,指著遠依舊漆黑一片的地方,“還有起碼三里路,這里沒有劃界,意味著,這里還不是元家的祖墳。”
“這是清河的墳墓?”寧靖艱地問道。
高凌風看著這簡陋的墳墓,就是一個普通百姓下葬,也比這個規格要高,連塊墓碑都沒有,這算是什麼墳墓?
“不像!”高凌風道。
“那這塊?”寧靖的聲音有些抖,握住木牌的手也微微發。
高凌風搖頭,“不可能是清河姐姐的墳,元肅就算真的殺害了清河姐姐,為了掩人耳目,也必定會把姐姐葬在祖墳,并且墳墓的規格,以郡主之禮,不可能就胡堆砌一堆泥。朝廷是撥了銀子下來為姐姐下葬修墳的,他怎可能如此敷衍塞責?所以,這里不是清河姐姐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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