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聽了這話,心中頓時不安,記得小時候住在宮里,說過,膳送過來后都冷冰冰了,一點都不好吃。
但是,懿禮公主,也曾說過這樣的話?按理說,懿禮公主應該很陪伴在老祖宗邊才是。
僵笑,“孫不是這般挑剔到底人,膳也好,小廚房做的都好,一并吃得下。”
桂姑姑在旁邊笑道:“老祖宗,莫要記錯人了,說這句話的人是清河郡主,不是公主啊。”
皇太后一怔,“是嗎?是清河說的?”
隨即,便笑笑,“年紀大了,記不得了。”
殿外忽然有太監高喊,“寧郡王和郡王妃到!”
“進來吧。”桂姑姑道。
清河怔怔地看著皇太后,“是皇祖母請他們來的?那孫兒是不是妨礙皇祖母與郡王妃敘話?”
“妨礙什麼啊?都是一家人!”皇太后責備地掃了一眼。
清河心中突突一跳,桂姑姑笑著解釋,“可不是一家人麼?撇除皇家的君臣,算起來都是親親戚戚。”
清河聽得此言才安心,“是啊,都是親戚,是一家人。”
寧郡王夫婦進得殿來,“喲,公主也在呢?”寧郡王還沒行禮,便先笑著說。
在這鼎和宮,寧郡王夫婦與清河往日都是不用拘君臣之禮的。
“姑媽!”郡王妃上前一步,滿臉的著急,“可好些了吧?這不嚇死人嗎?那日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急病了?而且,也不命人告訴我,這好了才說,害我哭了一場。”
“得了,得了,還像個小孩子,哀家沒死呢,哭什麼?”皇太后拉著坐下,“瞧你神也好些了,子都好全了?”
“沒事了,五皇子介紹了個大夫給我,吃了幾服藥,就好很多了。”郡王妃道。
清河一直在旁邊貪婪地看著郡王妃與寧郡王,聽到郡王妃說楚瑾瑜介紹了個大夫給,想那楚瑾瑜果真不是個食言之輩,心中不由得對他對了幾分好。
“郡王妃要多注意,最好還能適當運一下,通通氣。”清河在一旁道。
郡王妃站起來,福行了個禮,“瞧我,公主還在這里呢,我竟忘記了禮數。”
皇太后手拉了一把,不許行禮,“在這鼎和宮,什麼時候你有過禮數?得了,不必行禮,方才還跟清……懿禮說,這本來就是一家人,親親戚戚的,沒必要拽那些虛文的。”
清河也笑著說,“按照老祖宗的說法,我也得郡王妃一聲表姑,既是表姑,便是長輩,這個禮,該懿禮行才對。”
說著,站起來便福,便算是還了剛才郡王妃行禮,嚇得郡王妃馬上扶住,“使不得,使不得。”
這會,皇太后卻沒阻止了,只是側頭說:“懿禮說得有理,這禮是后輩給長輩行的,你住吧。”
“懿禮再見過表姑丈!”清河心中一酸,雙膝竟忍不住就跪在了父親的面前,經過昨天目睹老祖宗差點死了,明白到自己的死給父母造了多大的傷痛,所以,是恨不得跪在父母面前,重重地磕幾個響頭,請他們原諒,再請他們好好惜自己的。
寧郡王嚇著了,急忙手拉起清河,“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公主快起來,折煞微臣了。”
清河站起來,笑著說:“橫豎今日不論君臣,不外乎是親戚和長輩晚輩,表姑丈我這一拜,得起有余。”
皇太后瞧著眼前這一幕,竟莫名地就潤了眼眶,默默無語,轉好一會,然后讓桂姑姑傳膳。
今晚的膳食,都是鼎和宮小廚房做的,家常小菜,沒有什麼特別,但是當菜肴擺上桌子的時候,卻讓清河震不已。
這些,都是前生吃的菜,以往宮,皇太后必定會命人備下。
眼圈微紅,拿起筷子,竟無從下手。
“這些菜……”寧郡王妃眼圈也紅了,“都是清河吃的。”
“除了吃,也是哀家吃的。”皇太后吩咐道:“都起筷吧,清河如今是吃不上了,我們替多吃點。”
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哀傷,對寧郡王夫婦而言,提起清河,都是錐心刺骨的痛。
“哎,那日我去看了煊兒,這孩子,如今是連我都不認得了,母親死了,對他打擊太大。”寧郡王妃想起自己的外孫,眼淚終于還是止不住地落下。
清河心中一痛,煊兒,的孩子!
“說起來,哀家也許久沒見他了,他到底是什麼事?明日請個醫出去為他看看。”
寧郡王妃抹淚道:“醫看過了,說他是了刺激,傷了心智,只怕以后都是這樣癡癡呆呆的了。”
“替你治病的那人,不是很厲害嗎?讓他過去看看。”皇太后憂心忡忡地道。
寧郡王妃道:“我是這樣跟肅兒說的,但是他說這是心病,醫湛也沒用,清河這一走,丟下夫君孩子,我瞧著他們父子,就覺得可憐。”
“可憐?”皇太后冷哼了一聲,“煊兒是可憐,但是那元肅,哀家卻不覺得有什麼可憐的,自己的妻子死了才多久?就急著迎娶那狐貍門了,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寧郡王妃聽得此言,連忙解釋,“姑媽不要誤解了他,這是清河臨終之言,再說,湘語這孩子不錯,清河生前也跟我說過,想認為干妹妹,可見清河也是認可的,否則也不會臨終前要元肅娶,我去大將軍府的時候,湘語對煊兒很好,煊兒也只粘著,誰都不認,連我都不要的。”
皇太后卻看著清河,問道:“懿兒,你說呢?”
清河面容平靜,這種平靜,是要用極大的心力去維持,輕描淡寫地道:“孫與元大將軍不,并不知道他的為人,只是,古人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留個心眼,是好事。”
寧郡王妃擺擺手,“肅兒這孩子,一直都對清河極好,我是相信他的,不要說了,說這個話題也只是徒惹傷。”
“那你呢?怎麼看?”皇太后看著寧郡王問。
寧郡王想了一下,道:“肅兒這孩子,我是信得過的。”
清河不由得微微蹙眉,有些明白老祖宗今晚讓他們夫婦宮的意思了,是要警醒他們二人,卻想不到,父母和前生一樣,癡信了元肅與李湘語。
皇太后留意著清河面容的變化,心中知道所料不差,那元肅一定是大有問題的,否則,清河不會說這樣的話。
皇太后本還想著讓他們夫婦接煊兒去住,如今看來,他們二人信了元肅與李湘語,是不會接走煊兒的,得另外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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