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見過慕雲亮沒多久,那時他跪下給我道歉,我心裡一點兒也沒原諒他。可是沒想到僅僅過了半天,他就出事了!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對他的怨恨一下子了很多。
我一上到二樓,就聞到一怪味,好像進了菜市場一般,濃濃的一腥味。
房門外站著幾個人,司徒霖、沈老太太和丈夫周老先生、還有一個鬚髮皆白、穿著道袍的老者,應該就是青玉道觀的主持凌虛子了。
我哥蹲在一邊,見到我立刻站起來,說道:“小喬你來了,我等你一起進去看呢,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敢進去,這腥味……我都能腦補出無數恐怖的畫面了。”
我知道他是等江起雲、不是等我。我看了看旁的江起雲,他微微頷首,示意我進去看看。
我倆走進了房間,房間裡一濃重的腥味薰得我乾嘔不已,眼淚都快嘔出來了,江起雲手扶著我的肩膀,把我往門邊推了推,他自己走了進去。
我哥也愣在了門邊,喃喃的說道:“乖乖……這特麼是什麼意思?植大戰殭嗎?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房間的角落裡一灘污,我看到一個的人形躺在那兒,全的理清晰可見,如果不是這撲鼻的腥味,我會以爲那是一個醫學院的人解剖模型。
而在這個人形的頭頂、兩手、兩足的方位,分別放著幾堆東西,有一把黃豆、幾個番薯、一堆白米、一堆麥子、還有幾個玉米棒子。
我對我哥的神經佩服不已,看到這麼腥詭異的場景,他居然還能聯想到遊戲!而且還確的給出了一個植大戰殭的比喻。
江起雲仔細的看了一下,說道:“這是邪法剝皮定魂,你看他的頭頂被釘一木楔、腳底放著一面鏡子,這是不讓魂魄離的方法、這樣可以逃冥府的追查。”
“什麼追查?”我小聲的問道。
“不在死籍上、卻突然死去的人,要到第二宮去審問,然後據況賞善罰惡,但如果鬼魂不冥府,冥府就不知曉況,也就無從追查、不了了之……他這樣只要再過幾個時辰,就會魂飛魄散了,就相當於間的毀滅跡。”
“那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這些五穀雜糧總不至於是兇手來祭奠他吧?
“……這是吊著他一口‘生氣’的,若他很快就死去,那魄就先散了,達不到同時消亡他魂魄的目的。”江起雲冷冷的說道。
我嚇了一跳,吊著一口生氣?那意思是慕雲亮還“活著”?!都這模樣了,還能活?!
江起雲搖了搖頭:“死而不僵而已,與死無異。”
他走過來,示意我離開這裡:“別在這種地方待太久,戾氣太重,對你不好。”
?我擡手了小腹,他關心的不是我的,而是這裡面的東西吧?
“要徹查一下他接過什麼人,所有相關的人都要查問,看看有何異常;另外他的人皮不見了,應該是被取走了,再次出現慕雲亮這個人的時候,那就是害他的邪魔外道。”
沈老太太在走廊上等著我們,一見到我哥就問道:“這是你們慕家的晚輩,你是代理家主,你怎麼看這事?打算怎麼理?”
我哥看了看我,我輕輕咳了一聲,將剛纔江起雲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他們聞言,看向我的目帶著一訝異。
司徒霖問道:“小喬姑娘,你懂得不呀。”
“哼,當然懂得不,十六歲的時候,就嫁給了人呢。”沈老太太冷哼一聲,“明天是重要的祭祀,這件事不能影響大局,或許跟封邪法陣裡逃出來的邪靈厲鬼有關……正好,這拿來說服各個世家出人出力,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等到法陣崩了,這圈子裡的人,一個也別想過好日子了!”
“他是我慕家的人,遇上這種事已經很慘了,你還要暴?老太婆你腦子裡面有人這倆字嗎?”我哥立刻罵道。
“放肆!”周老先生擡手掐了個訣,我哥一力量彈在彎,支撐不住、單跪在沈老太太面前。
周老先生對我也掐了個訣,嚇得我正要躲,江起雲就擋在了我前。
司徒霖擡手止住了周老先生:“前輩不要怒,慕家爺說得也有道理,畢竟他是作爲代理家主而來,自家人出事已經很惱火了、如果還要擡去衆目睽睽之下,會對慕家造不好的影響。”
主持凌虛子和沈老太太很給司徒霖面子,忙問道:“司徒爺覺得怎麼理比較好?”
“先把法陣撤了讓魂歸地府,然後我們暗中搜查,現在山上人多、魚龍混雜,說不定會有人出馬腳,至於這,我先聯絡當地相關部門保存。”司徒霖說道:“最重要的是明天的祭祀不影響、還有就是商討封邪法陣的事。”
沈老太太點頭道:“司徒爺年老,就按你說的做吧,需要沈家做什麼,你開口就是。”
司徒霖忙恭維道:“聽說老太太送魂之大妙,給晚輩們開開眼界吧。”
沈老太太笑得頗爲開心:“雕蟲小技。”說罷掏出一張符紙掐訣虛畫,將符紙疊空心的三角形,口中默唸、將三角形凌空一拋。
我一瞬間覺得冷刺骨,那的上浮起一個半明的鬼魂。
慕雲亮滿是,沒有皮,一雙暴突的眼球直直的盯著我,突然朝我爬來、口中喊道:“小喬、小喬……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救我……”
我嚇得大,眼看著那鬼影就要爬出門,落下的那個空心三角形突然掉在他腦袋上,鬼影和三角形符咒都消失了。
沈老太太回頭看我,目頗爲複雜:“你倒是有些慧。”
這種慧我本不想要!這是江起云爲了讓我見鬼,而給我開了眼!
我眼圈都紅了,我哥趕摟著我安了幾句,司徒霖走過來,低聲道:“看到鬼了?”
我點點頭,看向眼前的江起雲。
他與我近在咫尺,然而我再怎麼恐懼,也要強忍著不在衆目睽睽之下撲到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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