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陸明偉似是不想細說。
但若心細,必然會從他的語氣之中,聽出兩分無奈,以及,兩分晦的。
而他的一句話,卻是道出了一個無的事實。
這個村落所在的位置偏僻,地界也非常尷尬,剛好是於東極與中土的某一邊界。
兩大修行界的邊界,乃是由一條條的山脈接壤而。
若再往東,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東極修行界,那裏的凜寒,普通人本無法生存。
所以陸明偉如果想帶著自己的人離開,隻有一條路走,那就是過山脈,抵達中土修行界。
為何說隻有一條路,因為,除了過這條山脈前往中土修行界,無論是往南還是往北,唯有沿著山脈而行,永遠走不到頭。
事實上。
這一條路,也是不可能。
這道橫在中土與東極兩大修行界的山脈,對於普通人而言如同一道天塹!
甚至在五大修行界,可以界而行的修行者的境界,最低也在元嬰境。
隻因修行者在還沒有悟得到天地大道,由此領悟了瞬移之的況的前提之下,僅僅是利用氣之,本就無法應付,途中萬一遇上的意外與變故。
不過有長輩跟隨,或是利用傳送卷軸,那又是另一回事。
陸明偉隻是區區一個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傳送卷軸的存在,因此他要離開這個地方,無疑是異想天開。
況且,就算是讓他過了這道天塹,那又如何?這也隻是到了中土修行界的邊界。
距下一個小世俗界,或是普通人居住的小群落,又還有多百萬裏?
毫不誇張的說,就算他有一個明確方向,僅憑兩條,恐怕也無法在有生之年趕至。
這方天地的遼闊,不是他這些普通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陸明偉雖說不清楚況,但他亦是心知肚明,帶著人,他無法越山脈。
不帶......也是不能。
這山脈越往深,異就越為兇悍。
反過來想想,要是可以選擇,他早就帶著人離開了。
半響,青年淡然地道,“這是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陸明偉一愣。
他本就不是愚鈍之人,自然是聽出了青年的言下之意。
不等陸明偉接話,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有這個意願,我不是不可幫你們這個忙。”
“......這!”
這一下,陸明偉是徹底愣住了。
他在這個村落,生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外來人,不多,隻有三個人。
一個是上丫頭,一個是姓陸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就是這個青年。
陸明偉不知這方天地究竟有多遼闊,也不知山脈之外的世界,但他知道,能夠從山的那邊來到此地的人,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人。
可是,他從來都不敢有讓他們帶離此地的想法。
隻因他非常清楚,哪怕三人的本事再大,過山脈,也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更遑論是還要帶上兩個累贅。
“不,不能吧!這......還是不了......”
回過神來的陸明偉,已是激得語無倫次,他端起酒碗似要掩飾慌,卻是一個不穩,酒碗落,酒水弄了一。
“失,失禮了!我先去換一服!”
說著,陸明偉就站起,頭也不回地鑽了房間。
這不大的客廳裏,隻剩下青年與人。
或是心有所,青年抬頭,四目相對,青年點頭笑笑。
人不安地了一下鬢角的發,一副言又止。
見狀,青年笑道,“不妨直說。”
“這......我就是想問問......”人深深地吸了口氣,小心問道,“你,真能帶我們離開這裏?”
......
人終於是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想要離開此地的人,並不止是陸明偉。
“沒錯。”
人的眸中,頓時就閃過異,隨後,又暗淡了下來。
“我想,這應該很兇險吧,山中異無數,帶著我們夫妻二人,一個說不好,就都丟了命。”
搖頭歎了口氣,笑了笑。
青年麵不改,淡笑地道,“於我而言,卻不是一件難事。”
聽得這番說法,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你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們過得不太好,所以......”此時人的臉上,也多出了一抹不自然,“至於酬勞方麵......”
青年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舉手之勞。”
......
這時,陸明偉已換好了服,從房間裏走出,而他的臉上,卻是流著難以掩飾的激。
他走到原位坐落,便就長籲短歎起來。
一時,他看看青年,一時,又看看人。
如此持續了片刻之後,陸明偉終是忍不住,先給青年的酒碗斟滿,又給自己斟滿,才端起酒碗與之。
酒水下肚,陸明偉也壯了膽。
他直視著青年,麵紅耳赤的道,“那就不知,你有什麽法子?”
這個問題,他問得模糊不清,他想要問的是,青年有什麽方法,可帶著他夫妻二人離開此地。
他也不是今日才萌生出這個想法,所以當他確認了,青年是認真的,他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但,他還是無法想像。
盡然他也知,青年不是普通人,可這不是獨自穿行,除此之外,還得帶上兩個累贅。
這話一出。
青年的雙目,突然就有一道閃過,不過頃刻,就已恢複如常。
他目視著陸明偉夫婦,其後淡然笑問,“不知二位,有沒有聽過修行者?”
“......什麽?”
陸明偉和人都愣住了,修行者這個詞,對於他們而言無比陌生。
青年先是笑笑,隨後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酒,便就緩緩道來。
“所謂修行者,無非是一群探究天地之人,他們所修,修的自然是這天地至理......”
......
不知是過了多久。
青年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對此,你們有何見解?”
“啊?見解?”
這卻把陸明偉問懵了。
見解,他能有什麽見解,他隻是將青年所說的一切,當了一個天馬行空的故事。
人這時,卻似琢磨出了味道,再向青年時的目,已是帶上了一敬畏。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不可思議了。”陸明偉長歎一聲,頗有兩分神往之。
青年笑了笑,將碗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其後便從中站起。
“時候,已是不早,明日,我會再來,而你夫妻二人......暫且考慮考慮。”
青年說完,不等陸明偉反應過來,就起就走到大門,打開門,邁步走了出去。
走出了木屋,青年抬頭,著已被黑幕籠罩的天,臉上出了一抹難明的笑容。
“不天地大道所縛......”
“這一步棋,你下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