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回過神來，著冷口冷麵的樣子，心又開始變得複雜。“我聽說你傷了，剛好從這裏經過，就上來看看。”“那你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傅明月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低頭繼續看的視頻。可隻有自己知道，的視線就沒有焦點，眼前的遊戲畫麵本沒真正進的眼睛。

陸琛麵晦暗不明地站在那，再不走，連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可他就是沒有。

傅明月不得不又一次抬起頭來，秀氣的眉頭往上挑高。“怎麽還不走？還是說，你是來替白素心興師問罪的？”

想到這種可能，傅明月的眼神立馬鋒利起來，恨不能變刀片在他上割出幾道口子來。但很快，又泄氣了。誰讓白素心是他的心尖呢？人家為來興師問罪也是合合理！

陸琛明顯一愣，過了一會兒才順著的話往下問：“你為什麽要說是素心找人打的你？”

“陸總，請注意你的說辭，我沒有說就是幕後指使者。警察問我最近得罪過什麽人，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那天在俱樂部門口我跟發生了衝突，你也親眼看到了。不對，我應該把陸總你的大名也告訴警察的，我們之間也是有深仇大恨的呢。要不，我現在就給警察叔叔打個電話？剛好陸總你在這裏，現場問個話什麽的也方便，陸總這樣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想必不介意配合一下吧？”

陸琛不吭聲，隻是靜靜地著。這一口一個“陸總”，著實讓人吃不消。以前，傅明月在他麵前從來不這樣伶牙俐齒，明明是驕奢的大小姐，可在他麵前總是做小伏低生怕惹他不高興，仿佛在用行詮釋那句話——會讓一個人在對方麵前變得卑微。

“你……”終於還是什麽都沒說。“算了，我先走了。”

傅明月立馬低頭看回麵前的電腦屏幕，餘瞥到他的影不見了，才重新抬起頭，怔怔地著門口。直到眼淚突然下來，才回過神來，趕忙抬手去。

在醫院躺了幾天，傅明月就出院了，好了，卻欠了一屁的債，想想就覺得疼。

警察那邊倒是查出來手那幫人的份了，是那個片區的地流氓，沒事兒幹點狗打家劫舍的事兒。一個都是慣犯，抓進去蹲一段日子，出來還不學好，於是一直就過著在監獄裏進進出出的生活，警察見了他們都頭疼。

至於幕後指使者，推出來的是一個跟傅明月八輩子打不著一竿子的人。不過這個人的目標並不是傅明月，而是老公的曖昧對象。隻是傅明月運氣不好，被錯認了，以至於飛來橫禍。

按照這個調查結果，傅明月能得到一筆賠償款，什麽醫藥費、誤工費零零總總，夠把欠的那一屁債給還清了。但傅明月半點高興不起來，不是因為傷吃了苦頭，而是知道這個所謂的真相本就不是真相！那幫人，甚至那些警察，都在拿當傻子來糊弄呢！

傅明月曾經是千金大小姐，太了解這種小伎倆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利益的驅下，多麽荒唐的故事都能給他們編得合合理，讓人知道有問題卻挑不出問題。

隻不過，傅明月沒有想到，有高逸塵的麵子在，那些人居然還敢這麽糊弄。也就是說，幕後指使者的來頭更大。也對，白素心和陸琛那麽容易就將爸爸給整垮了，背後絕對是有靠山的。至於對方的份，其實也不難猜測，爸爸倒臺了誰得到好，那個人就是誰。

可知道了又能怎樣？以現在的份，連接到那些人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查到什麽有用的證據了。報仇雪恨這件事，對來說真的太難了。

傅明月再一次覺到不過氣來的抑，還有絕。在監獄裏那幾千個日夜，每個日夜都在想怎麽樣報仇雪恨，但從來沒想到過自己覺得可行的辦法。這個世界很殘酷，弱強食是無法改變的生存規則。這種殘酷，隻有在食鏈底層的人才會有所會。

而傅明月，現在就在食鏈的底層。

傅明月將被子枕頭從腦袋後麵出來，用力捂在自己的臉上。

就賠償的問題，警方組織雙方進行了調解。

傅明月著對麵的警察，還有剛冒出來的債主，心口一陣一陣的發酸，這種明知道真相不是這樣卻隻能接的覺實在糟糕了。拚命地睜大眼睛，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哭出來。

這樣的黑暗，傅明月不是不知道，甚至以前的是可以接的，因為那時候基本沒有人敢將這樣的黑暗手段用到的頭上。看在眼裏也就像是隔岸觀火，不痛不。直到現在了可以任人欺辱的孤，才發現，這樣的黑暗有多可怕，又有多讓人絕。

最終，傅明月還是接了那筆賠償款，因為清楚地知道，就算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對方既然敢編這麽一個故事，就已經把方方麵麵的東西都布置好了。

那些人說了什麽，傅明月一個字也沒停進去，像遊魂一樣走出了警察局。

時間是午後，特別猛烈，無比刺眼。

傅明月被它照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有什麽東西沉甸甸地梗在口那，讓不過氣，還讓發。但沒有停留，在警局門口隨意選了一個方向，邁著虛浮的步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突然，覺到一陣強烈的惡心，接著一猛地衝向嚨。一把扶住邊的樹幹，匆忙彎下腰。

“嘔——”

看到樹被染了紅，傅明月眨了眨眼睛，緩慢地意識到自己剛剛吐了。怔怔地著那一小灘紅，許久才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

至於這點，傅明月沒有放在心上。當初在監獄裏，白素心居心叵測地跑來告訴，爸爸死了。當場一口噴出來，噴得玻璃上全是，還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來。從那之後就得出一個結論，吐點而已，死不了人的。

直到手臂被人抓住，傅明月才從遊魂的狀態驚醒過來，側頭抬眼，愕然發現眼前的人居然又是高逸塵。“高總，你有事嗎？”

“這話應該我問你。”高逸塵在車裏看到跟沒了魂似的往前走，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但這種狀態，搞不好就要出人命的。何況，向暖還喜歡這個人的。若是出了什麽問題，以向暖那博的子，估計又要難過上了。不得已，他隻好耐下心來又來一回多管閑事。

“我？我沒事啊。”

高逸塵皺著眉頭，銳利的目鎖定角的跡。“上車再說。”

傅明月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不了。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去辦，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現在的心很糟糕，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沒辦法扭轉局麵，能做的隻是調整心態改變自己，因為生活還在繼續。

高逸塵懶得跟廢話，直接將拎起來，往車子裏塞去。

傅明月略微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一個壯年男人的力量，而且還是一個一看就知道從不缺乏鍛煉的男人，那點力量就跟以卵擊石差不多，還不如省點力氣。

高逸塵上了車之後，將儲格裏的式巾拿出來丟到傅明月懷裏。

傅明月一愣。

“把你角的一。”

“謝謝。”傅明月朝後視鏡那瞅了一眼，發現自己角確實有點跡，於是了一張紙巾把它幹淨，然後在心裏想：要是那些糟心的事也能用一張巾幹淨，那該多好？

可惜，這隻能是做夢。

高逸塵本來就寡言語，對著傅明月也沒什麽想說的。

傅明月這會兒心不好，也不想多說什麽，於是兩個人就這麽沉默著，氣氛安靜得讓人尷尬。當然，尷尬的也許隻有而已，高總一看就是個淡定帝。

車子一路開到錦繡園的門口。

下車前，傅明月突然想起的醫藥費是高逸塵幫忙墊付的，還沒還給他呢，於是從包裏拿出本子和筆。“高總，你給我一個賬號吧，我把醫藥費打你賬上。”

高逸塵看著，沒接。

傅明月尷尬得不行，最後隻好把手回來。“那，我到時候給你現金吧。謝謝你，再見。”

關上車門，傅明月又擺了擺手，然後才轉往小區走。

高逸塵沒有馬上發車子，而是靜靜地著傅明月的背影。低著頭慢吞吞地走路，給人一種被什麽東西得直不起腰的覺，讓人覺得很可憐。可剛在在車子裏，一直表現得跟個沒事兒的人似的，甚至他讓角的跡，也一個字都沒提到底怎麽回事。

“哢噠——”

高逸塵打著打火機，點了一煙，瞇著眼睛吸了一口，再緩緩地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