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晴嵐完全沒想到人家會對直接發難,而且對方一看也不是那種好相與的角,鬧起來恐怕得不到什麽好。“我怎麽了?我有理有據,鬧到哪裏都不怕!”
莫晴嵐總不能跟來一場潑婦吵架,那樣就是傅明月看的笑話了。本來想收拾傅明月的,結果自己先丟了麵子,一時氣不過直接甩手給了傅明月一記耳。“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帶我們過去!”
說完,氣衝衝地選了一張桌子坐下來。
其他人都是跟著混的,也冷哼一聲扭腰擺地跟了過去,各自找位置坐好。
傅明月深深地吐納一口氣,拿著菜單走了過去。“幾位,請問你們要喝什麽茶?”
“最貴的,咱們不缺錢。”
其他人知道莫晴嵐是故意拿無形的刀在傅明月,於是趕附和,嘻嘻哈哈的笑得不懷好意。
點了茶之後,傅明月將手裏的菜單打開第一頁,然後放到莫晴嵐麵前。“這是菜單,請幾位看看你們想吃點什麽。”
“啪”的一聲,莫晴嵐直接將菜單給合上。
傅明月本能地閉了一下眼睛。
“我不看菜單,你來告訴我,這裏都有那些招牌菜。如果一份菜單就能搞定了,還要服務員來幹什麽?”
傅明月不知道別人是否都記得餐廳裏有那些菜,但是完全記得的,因為特地背了。很珍惜這份工作,所以把自己認為能做的準備都做了。
聽著傅明月流利地念出一連串的菜單,甚至連做法和搭配都清清楚楚,莫晴嵐不爽至極,氣呼呼地點了十多道菜。
“好的,幾位請稍等。”
傅明月將點單上去,然後拿來幹淨的茶和茶包,開始泡第一道茶。放置茶的架子不在莫晴嵐的旁邊,這讓多鬆了一口氣。
莫晴嵐朝陳希使了一下眼,陳希立馬會意,輕輕點了一下頭。
傅明月正專注於手上的作,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腕,滾燙的茶水就這麽灑在了的小腹前。八月份,三伏天,又是剛燒開的水,這麽直接淋下去,可想而知有多疼。饒是這些年已經學會了忍耐,傅明月疼仍忍不住慘出聲。“啊——”
陳希立馬站起來,先是甩手給了傅明月一記耳,接著裝模作樣地在上拍了兩下。“你這人怎麽回事啊?倒個茶都能把顧客給燙到,什麽素質嘛?幸虧我閃得快,否則今天就直接進醫院了!”
“明月,這是怎麽回事?”經理先前有點事出去了,這會兒剛回來,看到這邊有-就趕跑了過來。你們好,我是這裏的經理。有什麽問題,你們可以盡向我反饋。”
“你來得正好,你這服務員是不是沒有培訓就直接上崗了?手腳的,差點兒把我朋友給燙傷了。”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明月,你先去洗手間理一下。”經理又朝著另一位員工喊,“錢小雲,你過來一下。這是我們這裏最優秀的服務員,已經在這裏幹了很多年了,就讓來給你們服務吧。”
“換人就不用了。我們跟傅明月是舊識,還是讓來給我們服務吧,也好讓我們敘敘舊。”
經理自然看明白了,就算知道們有意為難傅明月,也沒什麽辦法。開餐廳的,得罪了顧客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那幾位稍等,明月很快就過來。”
經理親自給們泡了茶,並一一倒上。
這時候餐廳裏的人已經不算太多了,同事們也不至於忙得腳不點地,所以錢小雲悄悄地跟在傅明月後去了員工間。看到傅明月肚子上被燙得發紅發皺的皮,也跟著皺起了一張臉。“那幫人實在太過分了,沒有這麽糟蹋人的!”
“沒事,隻是一點點,不嚴重。”傅明月拿下花灑,對著腹部傷的地方拚命地衝水。冷水澆淋在傷,暫時帶走了疼痛,讓總算能緩一口氣。
“可是,剛剛我進來之前,經理讓我給們服務,可們非要你。們擺明了還要為難你,怎麽辦啊?”
“沒事的。小雲,吃完飯們就走了。”
怕就怕,們沒事兒就到這裏來吃飯。這句話,傅明月沒有說出來。經過這些年發生的種種,早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一點小事兒都喜歡跟別人訴說。快樂的事跟別人分一下,倒是可以。如果是痛苦,就算找一百個人來訴說,也不可能讓這份痛苦變得一點。什麽找人分擔痛苦,那都是騙人的,早知道了。
“希是這樣吧。”錢小雲歎了一口氣,轉去給拿急救箱找燙傷藥。餐廳裏偶爾會發生一點小意外,所以專門準備了一個急救箱。
傅明月一邊衝水一邊呆呆地著錢小雲的背影,很是激沒有在這個時候追問題。那些前塵往事真的不想提起,對誰都不想提起。
錢小雲很快拿來了燙傷藥,放在洗手臺那。“明月,那我先出去了,你記得塗上藥。你晚點出來也沒關係的,我給你應付著。你這都燙傷了,不能馬上出來也是合合理,們不能怎麽樣的。”
“我知道了。小雲,謝謝你。”
“客氣什麽啊。我們做餐飲的,什麽七八糟的客人都沒見過?沒什麽好怕的。”
傅明月激地笑了笑。
衝完冷水,又塗上燙傷藥,傅明月換上另一套製服就出去了。沒想逃避,除非立馬辭職走人,否則是逃不掉的。莫晴嵐那種人,知道在這裏,恐怕恨不得一天三頓都來這裏找理由折磨,沒準還要帶更多識的人來。想到曾經認識的那些人全都來這裏圍觀自己,就像圍觀一隻落魄的猴子,傅明月心裏就說不出的難過。
要避開這些人,隻能逃離這座城市。
可如果連這點程度的報複都承不了,又談什麽報仇雪恨?難道真的一輩子姓埋名,當作過去的一切從未發生嗎?可能嗎?不可能的,否則就不會還站在榮城的土地上!
傅明月剛走到員工通道通往大廳的口,就聽到莫晴嵐幾個人在那邊不滿地嚷嚷,指名點姓地要趕出來伺候。
錢小雲在那幫應付著,但那幫人本就不賣帳。桌子上菜已經上了大半了,幾個人一邊吃一邊找茬,明顯不把服務員當人看。
傅明月深吸口氣,調整好了表和緒才走過去。“小雲,你去忙你的吧,這裏我來就行了。”
這是自己的禍,不該讓同事幫忙擔著。
錢小雲有些擔心地看了傅明月一眼,還是點頭走開了。
莫晴嵐將手裏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道:“怎麽,連倒茶都不會嗎?還是仍當你自己是大小姐呢?傅明月,別搞笑了,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就像路邊一條可憐的流浪狗,就那種對著人汪汪,著別人施舍一點吃食的流浪狗!你以為躲在這樣一家小餐廳就能相安無事了嗎?你信不信,我想讓你現在立馬走人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過,我不會那麽做的,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啊……你要是不幹了,我還怎麽看得到你這副卑微下賤忍氣吞聲的窮酸樣呢?不怕告訴你,我還想把我的朋友們都喊過來,讓們都看看昔日的傅家大小姐是如何匍匐在我們腳下的呢。們中的很多人你都認識,我想你一定會很高興見到那麽多老朋友吧?哎呀,差點忘了,我應該發個微博的。”
說著,拿起手機對著傅明月拍了一張照片。
“昔日傅家大小姐驚豔現,竟然在某餐廳當服務員,附上餐廳地址!好了,發送!”
其他人立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每一聲笑裏都充滿了惡意。
莫晴嵐放下手機,單手撐著下,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傅明月。“你說,你那些老朋友會不會都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呢?對了,陸琛和白素心都是我的微博好友,沒準一會兒他們會一起出現哦。哎呀,說起他們,我可真是羨慕啊,男才貌,恩無比。說起來,他們能夠修正果,可得謝當年的傅家大小姐你啊。怎麽樣?被閨和男友雙雙背叛的覺好吧?是不是酸爽得躲在鼻子裏哭了無數個夜晚啊?”
傅明月無法反駁,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維持表麵的平靜,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們點的一道湯端了上來。
傅明月小心地從托盤上端起大大的湯鍋,手攥得的,以免又被燙一次。不過,同樣的招式,們倒是沒有再用一次。不知道是覺得玩兩次沒意思,還是慈悲大發,不過後者的可能不大。
給每個人都舀了湯,傅明月往後退開一步。腹部燙傷的地方仍疼得厲害,隻能咬牙忍著,這使得微微有點走神。
莫晴嵐抻了一頭發往湯裏一扔,然後驚道:“這是什麽?”
“好像是一頭發。”
“哎呀,好惡心啊。這湯還怎麽喝呀?”
傅明月剛靠近,就被莫晴嵐一把抓住了手臂。“傅明月,就算我們對你挑剔了一點,你也不用往湯裏丟頭發來報複我們吧?”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經理發現這邊又要鬧起來了,嚇得趕拋過來。
“往湯裏扔了一頭發。我說經理,你們這裏的服務員素質可真不行啊。服務不到位,被客人數落兩句就往湯裏扔頭發,這算什麽事?”
傅明月重重地吐一口氣,微微揚著下,直視莫晴嵐的眼睛。“我沒有。”
其實,經理和同事都清楚沒有,但顧客就是上帝,有什麽辦法?
"實在不好意思,這應該是個意外。要不這樣,我們把這湯撤下去,另外給你們再上一鍋,不收錢。"經理也很苦惱,隻想盡快把這幾個難纏的姑給趕送走。
“我們還有心吃嗎?當然,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莫晴嵐將自己麵前那碗湯端起來,遞到傅明月麵前。“你把這碗湯吃了,我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對了,這好東西可不能丟掉,這是華,你必須就這麽喝了。”
湯麵上那頭發很長,盤在湯麵上像一條細長的蟲子,讓人惡心。
莫晴嵐的那幾個閨都用手抵著角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架勢。們其實跟傅明月沒什麽仇怨,但們就是樂得看莫晴嵐折辱。
人一旦壞起來,是可以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