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向暖就收到消息,龍天行去世了。那一刻,向暖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啪”的一下在心裏打碎了,就跟打翻了調味料瓶一樣將的心攪和得七八糟,以至於電話都掛斷了,仍呆呆地站在那像個木偶人一樣不會。
牧野從浴室出來,看到這樣,就從後麵將抱住。“怎麽了?修煉靈魂出竅呢?”
向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放鬆脊梁骨往他膛裏靠去。“龍天行去世了。”
是真的沒有,但緣的羈絆是真實存在的,終究還是無法做到完全無於衷。
“哦。”牧野住的肩頭讓轉過來,再將的臉按進自己口。
他剛洗了澡出來,上隻穿了一條底-,赤著的膛散發著濃烈的男氣息,縷縷爭先恐後地竄進向暖的鼻子裏,本該是通向胃部的,卻奇跡地讓的心逐漸變得平靜。
“我昨天去看他的時候,他的況就已經很糟糕了,整個人隻剩下一層皮附在骨架子上,呼吸都很吃力。我看著他那樣,覺得他很可憐,也覺得很害怕……死亡真的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
可是隨著人到中年,他們將越來越多地麵對死亡,邊的老人會一個個相繼離去,直到他們自己為年紀最長的老人。
想想,就覺得很可怕。
牧野親了親的腦袋。“小笨蛋,又胡思想了。隻要把眼下的日子過好了,該的都了,死亡也沒什麽好怕的。人之所以長生不死,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健康無病無痛,日子過得不苦。可衰老是一個必然的過程,到了一定年紀就免不了這樣那樣的病痛,直到有一天連呼吸都變一件痛苦的事,那種狀態下,活著也是罪,還不如痛快地去死。”
向暖聽了簡直哭笑不得,本來認真地在難過,結果被他這麽一說,覺像是在無理取鬧了。但是不得不承認,確實被安了。
“不難過了?”他又吻了吻漂亮的小耳朵,用舌尖描畫著它的形狀,若有似無地挑-逗著它最敏的地方。
向暖笑瞇瞇地點頭。“不難過了。隻要你一直陪著我,保證我永遠都不難過。”
“遵命,皇後娘娘。”
“錯了,我是寵妃。”
“不是都想當皇後嗎?”
“才不是。皇後一般都是為了權力製衡,寵妃才是真!”
龍天行的葬禮,向暖沒有去。跟龍家若是真有那麽一聯係,也隻是跟龍天行,如今龍天行都不在了,更不願意攪和進那一攤渾水當中。豪門大戶的權力更迭,向來都是伴隨著腥風雨自相殘殺,一點都不想摻和。
對此,牧野完全尊重的意見。若真想去,他也不會阻攔,畢竟龍天行確實是生理上的父親,這是抹不去的脈羈絆。
盡管沒有到場,但葬禮那天,向暖的心一整天都不太好。心裏就跟有隻無形的手在攪拌一樣,不疼,就是難得。切水果的時候還不小心劃破了手指頭,看著嫣紅的水滲出來,莫名的有點想哭的衝。
“媽媽,媽媽……”湯圓四肢並用一溜煙就爬到向暖麵前,然後扶著的利索地站起來,再撲進懷裏去。“媽媽……”
向暖立馬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一邊扯了紙巾按在傷口,一邊了湯圓的胖臉蛋。“寶貝兒,怎麽了?”
湯圓也沒什麽事兒,就算有他也表達不清楚,於是咯咯地笑著將大腦袋拱在媽媽肚子上撒,跟一隻小牛似的。
向暖頓時什麽煩心事都沒了,一把將他抱進懷裏,胡地親了一通。
湯圓被親得扭來扭去,咯咯地笑個不停。
向暖又用下在他嘟嘟的小肚子上頂了頂,笑著問:“好玩嗎?還玩不玩?”
湯圓都快笑了,哪裏還肯玩,立馬就搖頭,還用雙手拚命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向暖作勢要拉開他的手,嚇得他直接尖起來,扭得更厲害,虧他那樣胖嘟嘟的還能把扭一條蛇。
“哈哈哈……好啦好啦,媽媽不弄你了。”向暖笑著托住他的後腰讓他坐起來,親了親他的小鼻子。“湯圓真可,媽媽最你了。”
這話湯圓聽,立馬笑得跟小鴨子似的嘎嘎。
“寶貝兒,你怎麽這麽可呢?”向暖稀罕得不得了,將乎乎散發著香的小按在懷裏一通**,怨不得羅筱和張媽一天到晚都把“死你這個小家夥了”之類的話掛在邊。
湯圓撒歡地扭起來,笑得太過激烈,一不小心就嗆得咳了起來。
向暖趕忙給他拍打後被,不敢再鬧他了。
“下!下!”在媽媽懷裏膩歪了一陣,湯圓呆不住了,哼哼唧唧地要下去玩兒。他就是一隻小,力比一般的小孩子旺盛得多,三個大人都不夠力陪他玩兒。家裏能單槍匹馬應付他的,也就隻有牧野了。
自從會爬之後,家裏就沒有哪個腳落是湯圓的足跡不曾到過的,爬上樓都是常有的事。家裏人雖然寵著他,但也不會阻止他爬上爬下,隻是在後麵跟著,由著他肆意地撒歡。當然,廚房重地洗刷得再幹淨也會有油煙,一般是不讓他踏足的。
“好,讓你下去!”
四肢一落地,湯圓立馬哼哧哼哧地爬向一邊的玩堆,很快就開始上演一場貪新厭舊的戲碼,將一堆玩散落得七八糟。
向暖看得直搖頭,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用手指了飽滿的小額頭。“你這個破壞力表的小壞蛋!”
“壞,壞……”
“對,你就是一個小壞壞!”指尖點了點他可的小鼻子。
“嗬嗬……媽媽……壞壞……”
“喲,不得了啦,我們家湯圓都學會反駁啦!”
羅筱剛好從門口進來,聽到向暖的話,立馬興趣地追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我們湯圓又搞破壞啦?”
“可不是嗎!看這一地的玩,都是他的傑作。小壞蛋一枚。”
“沒事,給湯圓收拾,是不是啊?”羅筱換了鞋就著急地湊過去,在離湯圓不遠的地方蹲下來,拍了拍手掌。“湯圓寶貝兒,快過來,抱一個!”
湯圓立馬丟了玩,四肢飛快地疊,一眨眼就到了羅筱的麵前。被抱住的時候,還主抱了羅筱的脖子,小模樣乖巧可極了。
“哎喲,的好寶貝,真是死你了!”羅筱的心都要化了,抱著親了又親,還是覺得不夠。
向暖好笑地看著祖孫二人相親相的畫麵,還趁機拿過手機按了好幾下快門,篩選之後發了兩張到朋友圈裏,附上“天倫之樂”四個字。不一會兒,這條朋友圈下麵就多了七八條評論,都誇湯圓可,還有人問“什麽時候來個大小湯圓同框”。
向暖的朋友並不是都見過牧野,但湯圓不像媽媽,那肯定就像爸爸,所以他們都喜歡喊牧野大湯圓,而不是湯圓爸爸。
牧野那麽威武霸氣的人居然有個外號大湯圓,怎麽看都有種反差萌,向暖越想越覺得樂不可支。
“向暖,傻笑什麽呢?”
“沒什麽。”
羅筱放下湯圓,拉著向暖一起在沙發裏坐下。“我還擔心你會難過,看來是我多慮了。”
向暖知道指的是龍天行去世的事。
“難過多是有一點的,但還好。他對我來說真的跟陌生人沒什麽區別,何況他都九十多了,算是壽終正寢。按照鄉下有些地方的說法,這都算是喜事,是要歡歡喜喜大大辦的。”
“那倒是。都說長命百歲,他也不差幾年了,比大多數人都幸運。”
“嗯。”
羅筱拍了拍的肩頭,突然注意到手指上的跡。“手怎麽了?”
“沒事,剛剛切水果不小心被刀口了一下。”
“我去拿急救箱。”
“媽,不用了。隻是一道小口子,也早就止住了。”
“那也要消消毒,安全起見。”羅筱拿來急救箱,練地給理了傷口。“這兩天不要水。”
向暖看著手指上被慎重對待的小口子,忍不住笑了。“以前,這種小傷口我都是直接忽視的。我小時候被鐵釘紮破了腳,也隻是塗一點白酒就算了。”
即便這樣,要幹的活也一點兒都沒。
羅筱也跟著笑了,說:“以前是以前,你現在是我們牧家的寶貝,待遇能一樣嗎?”
用的是有點玩笑的語氣,但這句話絕對沒有玩笑的意思。
“嗬嗬……”向暖傻笑,眼裏卻突然籠罩上一層水汽,使得的眼睛看起來更加的清澈和明亮。心底滿滿的都是,因為這句話並不是一句甜言語,而是絕對的事實。
羅筱又輕輕拍了一下的肩頭,起將急救箱放回原來的位置。
向暖吸吸鼻子,又了眼角,側頭向窗外才發現,從早上起來好像就有些沉的天空,這會兒竟是雲開霧散、明。
夜裏躺在牧野的懷中,向暖頗為得瑟地將這句話告訴他,炫耀的架勢十足。
然而——
“誰說的?這話我頭一個不同意。”
向暖怒目而視,氣呼呼地掐他的腰。“你憑什麽不同意?你有什麽意見,嗯?”
男人笑著吻向的,漸漸地將在下,邊上下其手邊咬著的耳朵說:“你明明是爺一個人的大寶貝。”
向暖心髒重重一跳,雙手抱他的肩背,兩條也主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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