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是想的那樣吧？這、這不可能啊，一定是想多了。他那麽熱那個地方，那份事業，怎麽會——

“是，我選擇了轉業。”

作為一個曾經癡迷過軍婚小說的讀者，向暖當然知道轉業是怎麽回事。正是因為知道，猜想被確認之後，才會徹底目瞪口呆。

牧野有多喜歡部隊，多熱他們共同的事業，作為妻子的比誰都清楚。在心裏，也早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即便為此獻出生命，他也不會放棄那份事業！那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信仰。

可就在幾秒鍾前，他親口告訴，他選擇了轉業！

一般的上班族換一個行業重新開始都要經曆一番掙紮，更需要很大的勇氣。牧野的況比他們更加特殊。他又是經曆了多掙紮，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為什麽？你那麽喜歡部隊，那麽喜歡這軍裝，為什麽要選擇轉業？如果是為了我和孩子，那麽我不同意。”

牧野了的臉蛋，吐出一口氣。“小笨蛋，別想這麽多。如果以70年的壽命來算，我前半生付給了這個國家和我們共同的事業，那後半生用來陪伴我的妻兒，這樣的分配再合理不過。”

家國天下，有國才有家，但作為一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同樣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割舍是必然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這也算是退位讓賢，沒什麽奇怪的。何況，就算離開了部隊，我也會繼續為我喜歡的事業而戰。我隻是轉業，並不是退休。”

向暖仰頭著他認真嚴肅的臉和深邃的眉眼，鼻子一酸，眼裏迅速被一層霧氣給籠罩，下一秒就化淚水從眼角落。

向暖必須承認，幻想過牧野離開部隊，或者說也曾盼他能離開部隊，尤其是在他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之後。可以接聚離多，可以無怨無悔地承任何委屈，卻極其恐懼有一天他把生命貢獻給了他的事業，留給的隻是一封書和永遠的傷痛。

然而，一直心心念念的事終於如願真，卻——

別人隻知道他年紀輕輕就居上位，可又有誰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汗，甚至無數次與死神肩而過？為的不是功名就，而僅僅是因為，他熱這份事業，甘願為它拚盡所有！

牧野正想安兩句，卻突然被一把抱住腰，抱得地。的臉也埋在他口，悶悶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出來。

“可是我心疼你。”

牧野高大的不著痕跡地震了一下，摟住向暖的雙臂倏然收了幾分，鷹目閉合。

很有人能像他這樣，年紀輕輕就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選擇轉業，多人不敢相信，在確信這是事實之後，又有多人覺得可惜。

是的，可惜。

唯有懷裏這個人，想到的隻有心疼。因為，不在乎他是否可以功名就，是否可以帶給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隻知道他熱這份事業。

在別人的眼裏，他強大如斯，什麽樣的艱難困苦都能一肩挑起。唯有在的眼裏，他也是需要被心疼的對象。

弱水三千，他隻取這一瓢。這便是原因，最簡單也最真實的理由。

所謂，不過就是彼此心疼。其實就這麽簡單，隻不過有些人把它給複雜化了。

“笨蛋，我隻是離開了部隊，但我想做的和我要做的事，並不會就此結束。還是在你看來，離開了部隊，我對社會而言就是一個廢了？”

“當然不是。”向暖趕從他前抬起頭來，用力搖了搖。“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和品行，無論在哪裏都能做出一番績，都會為對社會最有用的人。可是，你最喜歡那軍裝，最喜歡那個你爬滾打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不是嗎？”

牧野笑了笑，指尖親昵地了的鼻子，語氣寵溺。“我現在最喜歡的，是眼前的這個小笨蛋。”

向暖聽了，心裏甜得像吃了一公斤糖，卻也因此更加心疼他的選擇。

牧野手在屁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好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可是——”

“向暖，人這一輩子就是一個不斷取舍的過程，誰都不能例外。我隻是在合適的時候，做出了合適的選擇，沒什麽好委屈的。就好像你選擇了我，就代表著你舍棄了與丈夫朝夕相伴的安穩生活。你一直都說，你從不覺得委屈。那麽，我也一樣。”

話已至此，再多說什麽就顯得矯了。

向暖於是選擇了沉默，抿著角笑了笑，然後再次地抱住他。等激的心平複了許多，才想起一個重要問題。

“那你以後做什麽呀？”

“一個星期後，我會到榮城緝毒大隊報到。向暖，我仍是自私的，所以選擇了緝毒大隊。”

緝毒大隊也是戰鬥在第一線，就代表著這同樣是很危險的工作。

對於這個答案，向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如果他選擇的是一份安安穩穩的機關單位的工作，那他就不是牧野了。

狼終歸是狼，即便野有所收斂，也不可能變吃草的小樣。

套句某電影的臺詞：一朝是戰狼，一輩子都是戰狼。

牧野，本就是最出的一匹戰狼。

“沒關係，我知道你會為了我們好好保護自己的。”

緝毒大隊的工作再危險，也比他在特種部隊要好一些吧？更何況，在緝毒大隊工作，至能經常見到他，而不是一走就是一年半載。

牧野吻了吻的角，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

“走，陪我洗個澡。剛從外麵趕回來，一的臭汗。”

“我又沒有一臭汗。”上這樣說，但向暖還是主抱住他的脖子，讓他將自己一把抱起。

牧野抱著掂了掂，發現懷裏的重量跟他離開時相比不僅沒有增加，反而輕了一些，可見妊娠反應讓了多的罪。

夫妻兩也有兩個月沒見了，同樣一不掛地泡在浴缸裏，槍走火是必然的結局。

可牧野有所顧忌，有點不敢下手。

向暖摟著他的脖子，紅著臉小聲道：“醫生說了，過了三個月，胎兒就穩定了，隻要小心點就沒問題。”

牧野吻了吻的小腹，又吻了吻的角，這才緩緩地進自己專屬的領地。

與以往的急切和猛烈相比，這一次的過程太過緩慢，就像是慢鏡頭似的，最細微的覺也被無限地放大。兩個人都下意識地屏息凝神，活像在執行一個重要而神聖的任務。

終於完全契合在一起的那一刻，兩個人齊齊籲出一口氣，覺若不是泡在水裏，這會兒已經冒了一熱汗。

這個過程，當真十分磨人，又無法形容的刺激。

顧慮著這個好不容易懷上的寶貝疙瘩，牧野拚命地忍耐著放縱馳騁的衝，得無比的溫又十分的小心翼翼，就好像一套虎虎生風的拳法打了太極。可或許是彼此的心都特別好，覺也分外的好，很快就雙雙攀上了巔峰。

劇烈的抖過後，向暖力地趴在男人的懷抱裏，整個人有些失神。到這會兒了，仍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回來了！

泡了一會兒，牧野就洗幹淨彼此的，幹水跡，抱著一起倒進了寬大的床鋪裏。

向暖在浴缸裏就已經昏昏睡了，枕著的枕被嗅著他的氣息更是很快就意識迷糊起來，可拚命地眨眼睛，舍不得就這麽睡過去。

牧野被跟睡意抗爭的模樣給萌到了，摟著著實親了幾口，本來就-求不滿的人，一不小心就失了控製，纏著又弄了一回。

這一次，向暖再也沒力掙紮了，餘韻未消便已經沉沉睡去。

牧野不舍得折騰，沒再抱著再次洗澡，隻是拿來巾簡單地給拭了。完之後，他在床沿坐下，靜靜地著沉睡的模樣。

糙的指尖落在的眉心，極其輕極其緩慢第往下，一直來到微微隆起的小腹。隔著薄薄的空調被，他用掌心著那眼不易察覺的弧度，著生命的搏。

許久之後，牧野才站起來。將巾掛回去後，他隨意套了一條短，然後拿著煙和打火機去了臺，筆如鬆地站在那。

夏日午後的分外猛烈，落在上已經有了灼燒的覺。

牧野習慣了水淋日曬，倒也沒太大覺。他點著一煙，瞇著眼睛深深地吸緩緩地吐，筆的姿慢慢地多了一慵懶的味道。

外麵的道路上，不時就能看到穿著軍裝拔如鬆的影在那行走如風。那一抹軍綠映在牧野的眼裏，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

他很小的時候就在那個地方混了，18歲之後更是一直在那爬滾打揮灑汗，直到今天……

不舍嗎？自然是有的。但如果有人此刻敢於站在他麵前直視他，就會他眼裏藏著的並不是傷，而是堅定。

即便離了那一方天地，他仍是魔狼，照樣會在另一個位置上為他所信仰和忠誠的事業而揮灑汗水和熱。隻不過，他得把一部分時間和力空出來，留給他的妻子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