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蘇問心委屈地紅了眼圈，推門下車，捂著口鼻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看樣子應該是哭了。向暖坐在駕駛座裏默默地看著的背影，覺得有點可憐的同時，又糾結地想不明白，怎麽有人這麽喜歡自討沒趣？就算是再怎麽一個人，在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對自己沒興趣甚至冷言冷語直刺的況下，也該學著放下了吧？

“你說，到底是怎麽想的？”

牧野麵無表，語氣冷淡。“誰知道，估計大腦構造不正常。”

向暖笑了笑，鬆開剎車，緩緩地將車子開進了牧家大院，停進車庫。下車之後，挽住他的胳膊，突然好奇起來。“哎，你是對所有慕者都這麽不給麵子，還是隻針對蘇問心啊？”

“分況。”

“怎麽說？”

“如果隻是自己默默在心裏喜歡，與老子何幹？如果跑到老子麵前來自討沒趣，那就打死。”

大哥，你還能更拽一點嗎？

“噗——”向暖直接笑出聲來。“那我能認為，你對我其實是一見鍾嗎？”

沒頭沒腦地跑到他麵前求婚，他居然沒有將打死，應該能說明是與眾不同的吧？是吧？

“也許吧。”牧野給了個棱兩可的答案。有些東西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何況時間過去了那麽久。

向暖眨眨眼睛。“如果我堅持要個答案呢？”

牧野給的回答是直接將扛在肩頭上，大搖大擺地推門屋，一路將人扛進臥室，丟進了大床裏。

“啊——”向暖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抗議，高大的就已經了上來，也被狠狠地堵住。

冬日的衫穿得厚，又是扣子又是拉鏈，可架不住服的那隻手實在靈活且經驗富，兩個人很快就赤-相對了。

這一場歡-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過了。

向暖最後一力氣也被榨幹了，一結束就睡得不省人事，洗澡換床單的事全都是牧野幹的。

第二天是除夕，國人心中最隆重的日子。

嚴格算起來，這是向暖頭一次跟牧野一起過年，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去年雖然也在部隊裏，但牧野每天都忙得一塌糊塗，連除夕夜都不例外，這年過得也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今年就不一樣了。

向暖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的時候，牧野已經帶著果果把家裏要的對聯、年畫、窗花都弄好了，門外放著一株桃花和一株年橘，上麵都掛著紅包和福包。

“媽媽！媽媽，你快來看，我們家變得好漂亮啊。”

“是啊，這些都是果果弄的嗎？”向暖被拉著走，雖然腰還有些酸難，但心比外麵正午的還要燦爛上幾分。

“是果果和爸爸一起弄的，是不是很厲害啊？”

“是，我們家的小公主最厲害了。”向暖彎腰在臉上親了一口。

果果笑彎了眉眼，還知道不要獨吞功勞。“爸爸也很厲害。”

“對，爸爸最厲害了。”向暖著站在不遠的男人，角含笑，心底甜。

屋子布置好之後，下午就是準備年夜飯的時間了。

說起來，牧野自從步軍營之後，就一次也沒有在家過春節，所以不隻是向暖，其他人也很激。誇張點說，這著實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張媽將相關材料搬到餐桌那，一家人圍一圈，熱熱鬧鬧地包餃子迎新年。

牧高峰和牧野負責搟餃子皮，三個人負責包餃子，果果負責搗，不時製造一點笑料。

餃子才包了不到一半，果果就將自己弄得一臉一麵，跟電視裏將自己弄得一臉白灰的小醜十分相似，不過是個頂漂亮頂可的小醜就是了。

幾個大人見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果果不知道他們笑什麽，也跟著嘎嘎地樂，惹得大家笑得更歡。

要是有人來拜訪，在屋外就能聽到裏麵的歡聲笑語，委實人羨慕。

等餃子包好，向暖就帶著果果去洗了澡，換上漂亮的新服。

果果裏麵穿著保暖，外麵穿著量定做的改良旗袍，加上眉眼致紅齒白，尤其眉心還點了一顆朱砂，看起來比年畫上的娃娃還要漂亮得多。

向暖帶著下樓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呆了。

羅筱直接踹了牧野一下。“愣著幹什麽？趕把相機拿起來！”

果果，喜歡新服，也喜歡拍照。聽到讓爸爸拿相機，立馬門路地朝相機擺放的地方跑去。“在這裏！爸爸，相機在這裏！”

“這個臭的小東西。”羅筱失笑。“長大了可怎麽得了？”

牧野拿起相機，對準了的小東西。

果果立馬開始擺造型，小孩子本來就什麽姿態都好看，加上臉蛋漂亮又是長，看著還真像個小模特。

給果果拍完“寫真照”，最後當然要拍幾張全家福，畢竟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錯過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有。

拍完之後，相機在大家手裏一一傳看，到羅筱手裏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什麽時候果果再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那就圓滿了。”

向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原本甜的心底立馬生出一份不安。雖然之前懷過一次孩子，但還能不能二度有孕，誰也不敢保證。這半年來，的比以前還差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況。

看來，過了年要去做個詳細的檢查才行……

向暖正胡思想的時候，手突然被包裹進了一個溫暖的所在。側頭看去，發現自己的手被牧野握在掌心裏，手指還被了。

他臉上沒有表，隻是眉眼和，仿佛在說：“沒事，萬事有我在。”

向暖笑了笑，心底籠罩的不安一點一點消散。他們是連閻王殿都一起闖過的人，還有什麽可怕的？

年夜飯除了餃子，還有一桌子的好菜，各菜肴擺得滿滿當當，每一道菜看起來都是香味俱全，人食大開。

這樣的好日子，喝點小酒是必須的。

先是牧高峰說話，他向來嚴肅，就算是在家裏餐桌上說幾句節慶祝福的話也像領導發話，上綱上線。

相比之下，羅筱說的話更像年夜飯上長輩給與晚輩最真誠的期和祝福，字字到心裏最的地方。

“來，大家都把酒杯舉起來。”

隨著“叮”一聲，幾個酒杯在一塊，其中還有一個裝著果的塑料杯。

“新年快樂。”

大家異口同聲。

吃飽喝足，三個老人帶著果果轉移到沙發去看春節聯歡晚會，他們都喜歡看這個。

牧野則牽了向暖的手，帶著地溜出家門。

這個時間，家家戶戶要麽在家裏熱熱鬧鬧地吃年夜飯，要麽在酒店餐廳聚餐，除了巡邏的安保人員，幾乎沒有什麽人在外麵走。

向暖的手被牧野攥在掌心裏，源源不斷的熱度從糙的掌心裏傳遞過來，輕易地驅逐了嚴冬裏的寒意。微微張開吸一口氣，微涼的空氣從口中慢慢流竄到肺部胃部，卻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大院裏的節慶布置做得很好，跟別的小區敷衍了事的態度不同，這裏的布置是真的用了心當了家來布置的，著喜慶也著溫暖。

兩個人牽手走在掛滿燈籠、燈掩映的樹下，讓人想起電視裏那些唯的畫麵：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的街頭，男主角牽著主角緩緩走過，角都含著笑，四目相對，滿滿都是意……

向暖著遠朦朧溫暖的燈，再看看側這個高大沉默的男人，心底某個地方突然有什麽東西源源不斷地流瀉出來，飄在空氣中，彌漫得到都是，雖然看不見，卻會讓人像是喝了酒一樣有些熏熏醉。心髒更像是被泡進了某種神的藥水裏，仿佛要融化了一般，無法形容的滋味。

低下頭，看了看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大手拉小手，永遠不鬆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一刻，向暖能想到的詞句，隻有這一個。

榮城早就止燃放煙花了，所以霓虹燈照亮的城市上空並沒有七彩的火焰來渲染氣氛。倒是家家戶戶傳出的春節聯歡晚會主持人高嘹亮的聲音隨可聞，傳遞著節日的氣息。

“嗨，想什麽呢？”向暖了邊人的手臂。

雖然兩個人牽著手沉默地走在這除夕夜裏也是不錯的驗，可好歹說點什麽吧？不需要什麽甜言語，隨意聊點家常也好啊。

“沒什麽。”

向暖無奈地歎一口氣，對此早有預料。嫁一個過於嚴肅寡言的男人，就是這點不好，但也隻有這麽一點小瑕疵。

牧野卻牽著，換了個方向，往一條更加安靜的小道走去，一直走到一棵在嚴冬裏依舊枝繁葉茂的大樹下。

大樹繁茂的枝葉隔離出一個相對昏暗的獨立空間。從大路走過，若是沒什麽靜，很容易就忽略了那裏有人。

“幹嘛啊？”向暖小聲問道，心髒噗噗地跳得飛快，像中學時候被小男朋友拉到學校後山的生一樣既不安又期待，既怕被人發現可又舍不得這樣獨的機會。

牧野一手摟住的腰，一手住的下。樹下燈昏暗，但他眼睛好，向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變化都落在他眼裏，包括抑製不住的心和意迷。

向暖被他看得口幹舌燥，本能地了，心底那種張和興織的緒被推到了極致，眼看著就要噴薄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