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羅筱不給向暖說話的機會，直接抱著果果就衝出家門。

“姨，我給你開車！”蘇問心冷笑著瞥了向暖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向暖沒心理會蘇問心，也撒衝了出去。

羅筱一看向暖也跟著坐進車子，立馬冷臉相對。“你上來幹什麽？給我下去！我不想看到你！”

“媽，你要怎麽罵我都行。但我想跟你們一起去醫院，而且我是絕對不會下車的。”

不親眼確定果果無恙，向暖實在放心不下。

“姨，讓跟著吧。先去醫院要，拖久了對果果不好。”

羅筱又兇狠地瞪了向暖一眼，道：“果果要是有什麽問題，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知道。向暖苦笑著在心裏應了，視線很快就落到果果的上。看到孩子哭得萬分委屈，心裏也不是滋味。想把孩子抱到懷裏來，卻又不敢輕舉妄，隻能一路聽著果果的哭聲愧疚萬分。

羅筱看的眼神也越來越犀利，就跟刀子似的一就見了。

趕到醫院，醫生早就在那等著了。

他們的車一停下來，果果就被醫護人員接過去，一路往急診室跑。

沒多久，醫生就從果果的嚨裏夾出來一細細的魚刺。

羅筱看到那魚刺，麵又難看了幾分。可或許是基於家醜不外揚的原則，倒沒有當眾嗬斥向暖。

向暖也愕然地盯著那魚刺，很細但是長度不算短。那麽仔細地挑選，而且檢查了三遍，怎麽還會有那麽明顯的一條網之魚？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也容不得不相信。

“這麽長一魚刺，大人都不了，何況是小娃娃。難怪果果哭得這麽委屈，也不知道多疼。”蘇問心一臉心疼地了果果的臉。“姨，真是對不起。這麽長一魚刺我居然沒看到，我……我真是對不起果果。幸虧沒什麽大礙，否則我……”

眼圈微紅，看樣子似乎自責得要哭出來了。

“快別難過了。你這傻孩子，有罪的都還沒認，你這沒錯的認什麽錯？”

“我確實也有錯。事關果果，我應該更細心的。我要是多留個心眼，再檢查一道，事就不會發生了。”

羅筱又瞪了向暖一眼，仿佛在說：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怎麽差距這麽遠？

向暖不願意把人想得太壞，但蘇問心說得越多，婆婆看的眼神就越是不滿，這讓沒辦法不生出一點懷疑來。

果果哭了這一路也哭累了，魚刺拿出來後，不一會兒就噎噎地睡著了。一張嘟嘟的小臉全都是淚痕，看著可憐極了。

不用羅筱斥責，向暖心裏的自責就已經將折磨得夠嗆了。

要是牧野知道了，估計也會對很失吧？

這麽一想，向暖簡直連大哭一場的心都有了。可是哭並不能解決問題。

“小，果果怎麽樣了？”匆匆趕來的，是公公牧高峰。

向暖看到他，心髒又是突突地跳了兩下。公公原本喜歡的，出了這茬，也不知道他會怎麽想。

羅筱瞥了向暖一眼，才道：“被魚刺卡住了。好在醫生已經取出來了，沒什麽大礙。剛剛哭了一路，這不，累得睡著了。可憐的孩子。”

“沒事就好。先回去再說。”牧高峰了果果的腦袋。

向暖沉默地跟在他們後，像極了一隻可憐的鵪鶉。

相比之下，蘇問心高調地跟在羅筱邊，不時地跟他們說著話，語氣稔得很。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而向暖不過是個外人。

不過，牧高峰很快就發話了。“問心，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就行了。”

他的用詞委婉，語氣卻很強，明顯的不容拒絕。

蘇問心應了，卻又對羅筱說：“姨，對不起。我以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總之，我應該細心一點的。真的很對不起。”

“別這麽說，錯不在你。我心裏明白著呢。”

“那我有空再去看你和果果。”

羅筱點點頭，抱著果果走出了醫院。

向暖快步跟了上去，心如麻。到了車子旁邊，主提出：“媽，你累不累？要不讓我抱一會兒吧？”

羅筱瞥了一眼，目帶著寒氣。

“就讓你挑一回魚刺，你就能讓孩子給卡了。要是讓你抱，一會兒是不是會摔到地上去？我原本還想著讓果果跟你多親近親近，現在看來，你還是離果果遠一點吧。就你這樣還做師呢，別誤人子弟才好了。”

“小！這不過是個意外，向暖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人心要是這麽容易看得清楚明白，當年我兒子怎麽會——”

羅筱的聲音戛然而止，沒有把話說完，但的緒很激，甚至包含著一恨意。

向暖卻由此意識到，婆婆這麽生氣，也許還跟牧野當年的遭遇有關係。

難道，牧野小的時候被居心叵測的人傷害過？

向暖好奇得要命，卻也不敢多問一句。婆婆正在氣頭上，最好夾尾，免得事變得更糟糕。

“媽，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小心的。”

這個時候，辯解已經沒有意義了，還不如誠心認錯。

羅筱這次連看也沒看，像是沒聽到的話。又或者本就不相信，所以懶得回應。

向暖不由得苦笑，隻能繼續在角落裏當鵪鶉。早上出門應該看一看黃曆的，也許上麵寫著“今天不宜出行”。

回到軍區大院，張媽焦急萬分地在院子裏等著。車子剛停下，就撲了過來。“怎麽樣？果果沒事吧？”

“怎麽沒事？醫生夾出來的魚刺快有一節手指那麽長了！以後果果的吃食，你親自來準備，別再讓那些不上心的人手了。今天的事，我可不想再重演了。”

“小，你先抱果果回房間休息吧。向暖，你跟我到書房來一趟。張媽，泡茶。”

向暖應了一聲，乖乖地跟在他後去了書房。一路上忐忑不安，心髒都快從口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