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明天是趕集。
“可以啊。”錢叔接過沈如蕓遞來的茶,爽朗笑道:“哎呀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既然有時間,那就去吧,孫華你也一起,多看看。”
周樂誠弱弱地舉手:“那個,我也想去。”
“你去個屁。”錢叔瞪他一眼,毫不客氣:“你和如蕓都不準去,給我留在學校好好搞學習,你叔可都說了,要是再考個62,他一定帶燒火鉗來看你!”
來就來,帶什麼燒火鉗嘛。
莫名覺脖子一涼,周樂誠口飯塞住。
他就不該多!
左右沒事,孫華沈茂實也跟著一道去了。
四個大男人也沒啥要買的,目標明確,四下找服攤。
還真讓他們找著了。
東邊的角落里,支了個小攤子。
服不多,沒什麼新奇的款式,中規中矩的,服什麼的還有些老氣。
“這,不咋地。”
攤前甚至都沒什麼人,一問價,嚇死了,一件服十塊錢。
這怕是金子做的!
眼看他們要走,攤主連忙招手:“哎,八塊,八塊行了吧!老板看一看吶……”
陸懷安頭都不帶回的,這人完全是沒什麼經驗的新手。
眼高手低,一腦進的這批貨,款式不新奇,價格還死貴,賣的掉才怪。
他們沿著攤子,一路走過去,到西南角的時候站住了。
“哇,好漂亮啊!”
“這件也好看!”
這個攤子倒是不錯,攤主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人,面容和善,風韻猶存。
可惜過得苦,這出來擺攤子,背上背著個娃娃,手里還摟了一個。
不過神勁兒倒是好的,聲音宏亮,作也利索:“瞧一瞧看一看吶,最新的款式,最時髦的!”
膽子也大的,不僅進了昵子,還搭了些式樣新的子。
確實也有不人在看,只是買的人還是。
畢竟昵子難賣,漂亮不實用,多數都是要下地的人,買這個不劃算。
不過憑著攤主的三寸不爛之舌,子倒是賣了好幾條。
“有點意思。”錢叔著煙,瞇起眼睛:“你瞧瞧,還在做手勢。”
有談價格的,不當面否定也不直接點頭。
不然這價格下來了,后邊就喊不起價了。
所以用手私底下做個手勢,客人眼睛一亮連忙答應,眼見著又賣了條子。
陸懷安大啟發,暗暗記下了這個好方法。
幾個人正看得起勁,忽然遠傳來一片嘈雜聲。
“哎喲媽呀……”
“……”
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不攤主開始瘋狂收攤。
開始只是一個,很快就襲卷到整個集市。
攤主們一慌,原本閑庭信步逛攤買東西的顧客們也了陣腳。
不過眨眼之間,整個集市了一鍋粥。
人聲鼎沸,說話甚至還得扯著嗓子吼。
“小心!站邊上點!”
錢叔張開手攔在前邊,讓他們往后退。
幸好他們站的位置很偏,是個拐角來的。
原本就是看攤子的,當然不會選太醒目的地方。
人們開始只是疾步走,后面開始跑了起來。
不東西都被甩在地上,想撿都沒法撿。
陸懷安顧著沈茂實,生怕他被走。
這年頭又沒什麼電話手機的,萬一走散了可真是個麻煩事。
結果一回頭,錢叔沒了蹤影。
“錢叔!”
后的孫華冷不丁地道:“在那里。”
循著他的目看去,陸懷安發現錢叔跑去幫那個攤主去了。
攤主背上背著個娃娃,手里還抱了一個,本就有些忙不過來,現場一,徹底慌了。
努力地想收服,但又不敢松開孩子。
獨木難支,眼看著的攤子都要被掀翻了。
有沒良心的還順手扯了條子走,瞪大眼睛卻沒辦法去追。
好不容易把服塞進袋子,卻發現已經沒法走了,現場已經徹底了套。
不敢走進洶涌的人群,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勉強躲在木板后面,想著應該不會有事。
正在彷徨無措,幾次差點被人撞到的時候,錢叔一把拉起:“過來!”
人全都是往這邊跑的,呆在這兒早晚會被沖撞到。
攤主很害怕,用力拖著袋子:“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人越來越多了,我送你過去!”錢叔指了指角落,大聲喊:“我送你到那!”
他力氣實在太大了,攤主搶不過他,只得心里打著鼓的側跟著往前走。
抱著孩子,右手拼命地拖著袋子另一端,還得小心不被人撞到后面,舉步維艱。
陸懷安三人連忙搭的,費了大勁,才把和這袋子服給弄到這墻角。
“叔你膽子也太大了!”陸懷安著氣,忍不住埋怨:“你想去幫忙你跟我們說一聲啊,一個人沖過去多危險!”
錢叔抹了把汗,擺擺手:“嗐!這不是看著被撞了幾下,怕娃娃被踩著嘛,搭把手的事兒,不費力。”
攤主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們,背上的娃娃大概是被著了,閉著眼睛開始嚎。
“哎喲媽呀,我最怕這個。”錢叔額,手去接懷里的娃娃:“你趕的,哄一下。”
反正都到這了,他們四個大男人,真要對不利,也沒轍。
攤主心一橫,解下帶子開始哄孩子。
孩子還算好哄的,搖一搖,喂點水就不哭了。
無意間回了頭,攤主瞥到自己原先的小攤子,瞬間脊背一寒。
那木頭支起來的小攤子,此刻連墻邊都滿了人。
的板子和椅子已經被人群淹沒,倒在地上踩進了泥里面。
如果沒出來,像想的那樣躲在木板后面……
和孩子,恐怕在劫難逃。
“瞧見了吧?”錢叔挑了挑眉,爽朗地笑了:“大妹子你別怕,我真不是壞人。”
攤主渾發抖,眼眶都紅了:“謝,謝謝大哥!”
“哎,好說。”
他們在聊著,時不時有人過來躲一躲。
陸懷安趁機拉住一個,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殺人啦!還在搞審判大會呢!”那人氣都不贏,連連擺手:“唉!嚇死人了,說是因為賣東西要被槍斃的,賊嚇人!”
賣東西。
槍斃。
陸懷安猛然回頭,與同樣驚詫的錢叔對上了視線。
他們心里咯噔一聲,想到了一個人。
小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