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臉蒼白，很難的樣子，陸懷安也沒急著去新舟市場了，先找了個旅館住下。

沈如蕓心疼錢，恨不能直接住橋。

“那不安全。”陸懷安直接否決了，他四下張，憾地發現，市里面也沒比縣里繁華到哪去，到也是破破爛爛的：“先住著吧，你睡一會，我出去轉轉。”

知道自己不恢復的話會耽誤事，沈如蕓也沒再爭了，乖乖喝了水躺下睡覺。

陸懷安四下轉了轉，跟本地人聊了聊，又照著報紙上的地址過去看了一下。

天快黑的時候，陸懷安才回來。

看到沈如蕓已經起來了，他關切地道：“怎麼樣，好點沒？”

“好多了。”沈如蕓人是真的舒服了不，渾輕松：“你去哪了？”

陸懷安把取出來的錢給，讓塞口袋里：“我到看了下，樓下有家飯店，我瞧著還不錯，走吧，先去吃飯。”

出門在外，沈如蕓沒駁他面子，但點菜的時候到底是狠不下手。

陸懷安讓點，挑了半天，點了個炒蛋。

知道舍不得錢，陸懷安笑了笑，加了個辣椒炒。

他們來得遲，飯店里都沒什麼人了，老板炒了菜，招呼他們自己裝飯。

自己則坐在一邊椅子上，煙。

陸懷安也不生氣，給沈如蕓盛了飯就吃。

吃得差不多了，他起結賬：“老板生意好啊。”

“還行。”老板叼著煙，給他找錢：“勉強糊口吧。”

見他煙完了，陸懷安遞了煙，笑道：“哥你這服時髦啊。”

一說起服，老板頓時來了勁：“那可不，這可是我媳婦給我買的！”

言語之間頗為驕傲，陸懷安順著話頭夸了兩句，從店里生意聊到服生意，從款式聊到了渠道。

陸懷安一臉羨慕地看著他的服，慨道：“我今天去商場沒見著，可能是我轉的了，明天我再去看看。”

“商場？嗐，商場可買不著啥好服。”老板瞇起眼睛打量陸懷安，搖搖頭：“你這服就商場買的吧，嘖，他們盡賣些這種普通的款式。”

反正店里也沒進別的客人，老板一手搪瓷水杯一手煙的開啟了吹水盛事。

沈如蕓努力地放慢速度，一顆米一顆米地數著吃，一邊豎著耳朵聽陸懷安套話。

總算聊到了正事，陸懷安幫著續水，時不時吹捧一兩句。

“服還是得去新舟市場，你知道吧，那邊的服，年輕伢子都喜歡，什麼喇叭的確良，那可是多的很，而且正面的店子沒得，你得去市場后邊，那一水兒的店嘖嘖嘖。”

陸懷安連連搖頭：“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我今天去商場，喇叭就沒見著，我還想給我媳婦買件服來著都沒看到合適的。”

“那你是去錯地了，聽哥的，去新舟市場，準沒錯。”老板話音一轉，又樂了：“不過我媳婦沒去那買。”

陸懷安一臉疑，憨憨的問道：“啊？那嫂子是在哪買服啊。”

“嘿，嫁的遠噻，娘家是定州的，就每回回去就買些服回來，嘿你還別說，那邊服式樣多又便宜。”老板說著都想笑，扯了扯自己服：“瞧，這服，給我一次買了三套，帶回來賣了些喇叭，路費就回來了，又回了娘家，又省了錢，這娘們，我媽都說會辦事。”

聽到這話，陸懷安松了口氣。

了。

隨便聊了點關于定州風土人的事，也就大概知道定州的進貨市場在哪里。

老板準備收工，沈如蕓也已經吃完。

一出來，就捂住肚子放慢速度。

陸懷安看一眼，挑眉：“撐著了？”

“唔。”沈如蕓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擺擺手：“我怕我吃完他就不跟你聊了，所以……不行了，我得轉一圈才行。”

天已經完全黑了，平時縣里這時候街上一個人都沒了，但市里面竟然還有不人。

有挑著擔子賣東西的，也有三三兩兩走走逛逛的。

倆人沿著長街，慢慢轉了一圈，沈如蕓才覺得舒服了點。

下午睡得久了些，沈如蕓回了旅館有些睡不著。

但也知道明天事多，躺在床上默默地數著羊，想早點睡著。

陸懷安閉著眼睛都知道沒睡著，打了個呵欠：“睡不著啊？”

“嗯，沒事，快了。”沈如蕓想了想，又翻了個看著他：“那老板說的定州……你知道在哪嗎？”

定州啊……

陸懷安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繁華的沿海城市的景象，那還是三兒錄視頻發給他看的。

也曾向往過，最終還是沒出過鎮。

他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道：“有點遠，坐綠皮火車要一天吧，聽說是沿海，過去后可以看到大海。”

大海啊！

沈如蕓眨了眨眼睛，無比向往。

但很快又清醒過來：“你是不是……想去定州進貨？”

陸懷安笑了一聲，睜開眼看：“怎麼，怕啊？”

“哎呀不是。”沈如蕓半坐起來，盯著他：“我就是覺得，不怎麼腳踏實地。”

照的想法，該是先開包子店，然后做大了就開飯店，飯店縣里做得不大就來市里……

“那后面怎麼樣呢？”陸懷安饒有興致地看著。

沈如蕓呆住，腦子飛快運轉：“那，后面，后面就……”

后面也不知道怎麼著，但總覺從賣包子一下跳到賣服，這……

“我就是覺，這度有點大。”沈如蕓垂下頭，揪著被子扭來扭去：“你別笑話我，這是我出的最遠的門了，很多東西我聽都沒聽過，所以有點擔心。”

其實不只是沒出過遠門，陸懷安自己也沒有。

他看著垂下的臉，在約的月下顯得溫又秀氣。

眼里不染了笑意，了的長發：“不用擔心，我會看著辦的，現在主要是想積累點資金。”

到了安，沈如蕓重新躺下，將睡未睡之時，輕聲呢喃：“你真好。”

村里的男人們都是不讓人參與大事的，有什麼事男的都是自顧自辦了，哪像陸懷安，不僅愿意讓讀書，還帶出來。

陸懷安沒有說話，也許是睡著了吧。

翻個，期待著黎明的到來。

第二天一早，倆人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