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給祖父祖母請安!”謝知微走進去,行過禮后,開門見山地道,“祖母,孫來,是有件事想問問。”
謝眺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朝謝知微看去,心知是專門打聽到自己在,方才前來,便問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祖母,蓮娘和秋痕既然是祖母的人,這兩人趁著母親和孫都不在家,玩忽職守,差點讓弟弟一條命都丟了,這件事,不知祖母知不知道?”
馮氏一陣氣惱,半天都沒有過氣來,倒是聽說了扶云院那邊鬧得人仰馬翻的事,還沒有過問呢,謝知微自己還找上門來了。
是打量著自己現在拿沒有辦法嗎?大不了,明天府上派人去幫在皇后娘娘跟前告個罪,就說有恙。
果然是喪婦長,沒有教養,也難怪議親有三不議,其中之一,就是不議喪婦長。
“我聽說,五哥兒病了,袁氏和你都不讓請府里的大夫瞧病,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可擔得起?”馮氏一向愿意在老太爺面前作樣子,今日卻是忍不下這口氣了。
“弟弟病了半個月了,之前的脈案孫也看過了,用的藥不溫不火不說,里頭還有一兩樣犯沖的藥,也難怪一點小小風寒,拖延了十來天還不見好。今日,孫和母親若是回來再晚一步,弟弟或許就……,祖母,弟弟病這樣,祖母是否也不知道?”
謝眺的臉黑得快滴下水來了,他看向馮氏,黑沉的眼眸冷靜得可怕。
謝眺知道馮氏一向不喜長房,但不喜也沒辦法,既然當初決定了嫁謝家,就要做好做人繼母的準備,他從未奢馮氏會把長房視若己出,但長房該有的尊榮和地位不該到影響。
五哥兒是謝家的長子嫡孫,將來要做謝家的嗣孫,容不得半點閃失。
馮氏著十八子的手上青筋凸起,渾繃,復雜的緒朝一齊涌來,憤怒與忌憚織,氣息都抑不住了,“微姐兒,是誰讓你這樣與長輩說話的?”
院的事,謝眺從不過問,這是世家大族的規矩,也是謝眺對的尊重。若謝知微是個男兒,或許還管不著,謝知微是兒家,為祖母,管教是的職責。
“祖母,孫兒為謝家嫡長,我母親出崔氏,我知道教養二字如何寫。若祖母對弟弟盡職盡責,孫兒無話可說,愿為今日行為接應有的懲罰。孫再問祖母,弟弟生病,祖母知不知?下人們怠慢弟弟出了大事,祖母知不知?”
這是問了,馮氏教養再好也忍不下這口氣。
但這件事,的確理虧。依稀記得扶云院那邊有人來報過,說是五哥兒起燒了,反反復復,這幾日在氣頭上,聽到了也沒有太在意,想著,若五哥兒些磋磨也是活該,誰讓他有個這樣的姐姐。
小孩子家家的,有個傷風咳嗽肚子痛,都是尋常事,留得住是緣分,留不住那也是沒緣分。
馮氏故作云淡風輕地道,“你也知道,這偌大個家,如今是你二嬸在當家,你二嬸送你表妹去薛家了,也不知道回來沒有,明日我問問。”
說著,看向老太爺,“五哥兒這孩子,也不知怎麼回事,三天兩頭地病。家里的大夫也是這般尋常看病,別的哥兒姐兒兩劑藥就好了的病,到了五哥兒這,就要拖得久些。”
謝知微輕笑出聲,這是把誰當傻子呢?這就想轉移話題了?
“祖母,我崔家外祖家里,世世代代出名醫,我娘嫁進謝家的時候,都陪嫁了些別的什麼嫁妝,孫是不知道,不過,一箱箱的醫書,孫是每部都能倒背如流的。皇后娘娘這次留孫在法門寺伴駕,也因這方面的緣故。祖母,府上的大夫有多大點本事,瞞不過孫的法眼。”
馮氏覺到了老太爺鋒銳的眼神,心頭咯噔一跳,難免慌,“你如此說,這府上的大夫是真要不得了,待你二嬸回來,我就讓把人請走,再聘個得用的進來。”
“大夫是一回事,祖母,扶云院里服侍弟弟的那起子下人可不能輕拿輕放了,今日蓮娘還在威脅孫,說是祖母給的,孫沒資格責罰。祖母,扶云院和綺照院下人們的賣契,是不是應該到我母親手里了?”
馮氏額頭的青筋直跳,心里算是把肖氏給恨上了,真是蠢貨一個,那五哥兒沒事不說,還被謝知微抓了這麼大一個把柄。UU看書 www.uukanshu.com
“老太太,依奴婢看,大太太和大姑娘那兩院子的人也該好好整整了,您如今子骨一直不朗,也著實不出手,不如給大太太,若大太太還服不住,您再幫忙敲打敲打,長房也總該立起來管點事兒了。”
馮氏松了一口氣,如此一來,把長房下人們的賣契在手里,就不是的過錯,而是長房自己立不起來,袁氏連個下人都服不住。
袁氏可是當年崔家幫忙牽的一樁姻緣,老太爺再怪也怪不到的頭上來。
“你去把賣契拿來吧!”
于嬤嬤忙進了東梢間很快就出來了,手里捧著一個紅漆描金福紋方匣子,遞給謝知微。
謝知微瞥了一眼,沒有接,后,紫陌忙上前接住了匣子,再退回后。
比起紫陌來,于嬤嬤的舉止太不合適了,哪有把東西直接給主子的道理?
謝知微這一瞥,似笑非笑地朝馮氏看了一眼,似乎在用行表示,到底是誰立不起來?馮氏也懂了,臉上如同被扇了一耳,火辣辣地疼。
謝眺深深地看了馮氏一眼,“你既是子骨不好,我看老大媳婦也不錯,就讓老大媳婦幫老二媳婦分擔一部分,將來這個家總是要到長房手上的。”
馮氏的臉一僵,這就不只是在敲打了。
謝眺沒管馮氏在想什麼,他也不怕馮氏不答應,起了一把袖,道,“微姐兒,你急著過來,應當還沒有用膳吧,我也好久沒與你說話了,留下來陪我和你祖母一起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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