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急速往西水門撤進去，護衛在四周的前侍衛的船只，只顧著那一艘船，其余一概只管橫沖直撞驅散開。

　陸儀所在的秦王府那只船一直在前侍衛的船外，在船調頭時，夾在一片混尖的諸家以及百船只中，徑直沖向金明池岸邊。

　船撞上岸，陸儀跳到岸上的同時，高舉著手，向槍迎上來的前侍衛示意握在手里的腰牌，“奉柏將軍令，急軍務！”

　一個小頭領急沖上前，仔細查看，果然是柏小將軍隨的那塊腰牌，立刻揮手示意放行。

　剛才湖中出大事了，他們都看到了，這會兒有急軍務，太正常不過了。

　況且，眼前的陸將軍，他們都是認識的，和他們家柏小將軍相極好，不管是陸將軍的這個陸字，還是和柏小將軍的這份，都是能讓他們立刻信任的。

　“牽幾匹馬給我。”陸儀收了腰牌，立刻吩咐道。

　小頭領急招手示意把馬給陸儀和承影等人。陸儀上了馬，帶著承影幾個，往萬勝門狂奔而進。

　……………………

　宮里，姚賢妃一件緋紅緙喜字暗紋長，下面一條紫檀金線滿繡不斷頭壽字紋的長，頭上珠閃耀，臉上妝容致，和平時相比，顯的格外喜慶和艷麗，端坐在那間院子正殿正中一把突兀放著的椅子上，悠閑的喝著杯茶。

　慢慢啜完一杯茶，姚賢妃的目從滴上移開，將杯子遞給侍，站起來，輕輕拂了拂服，接過帕子在手里，往左側后看了一眼，笑道：“訥言，咱們走吧。”

　姚賢妃左側后，自從吳訥言落水死后，就空無一人了，從不許隨侍的任何人，站在這個位置，這會兒，也是空無一人。

　“再去蘇娘娘宮里看一趟。”姚賢妃一邊提著子，不不慢的下臺階，一邊吩咐跟在后的一個中年尚宮。

　“是。”中年尚宮立刻答應，轉急步往另一個方向去。

　姚賢妃帶著十來個沉默而健壯的中年婆子，悠閑自在的走著，看著兩邊的鮮花綠草，搖曳的樹枝。

　幾十年來頭一回，突然發覺，這宮里的花草樹木，亭臺樓閣，是這樣的致好看，生機。

　中年尚宮去而回來的很快，跟到姚賢妃后半步，低聲稟報：“蘇娘娘昨天鬧了幾乎一夜，從太醫早到用了藥，到現在一趟沒睡過，我近前仔細看了，睡的極沉。”

　姚賢妃嗯了一聲，中年尚宮接著道：“段尚宮昨天累了一整夜，這會兒也睡的極沉，其余的人，還在跪著呢。”

　昨天蘇貴妃鬧騰的極厲害，一早上皇上就發了脾氣，罰蘇貴妃邊侍候的人，跪到他回宮。

　姚賢妃想到這個跪到他回宮，笑出了聲。

　再往前沒走多遠，就是關著江皇后的那一圈高墻了。

　姚賢妃站在高墻外，微微側頭，微笑看著面前的高墻，都說這高墻是隔絕也是保護，都是胡說，這高墻，隔絕不了，也保護不了。

　”開門。”姚賢妃站在那扇極小的門外，吩咐從門外小屋中迎出來，一臉驚懼不安的婆子。

　“娘娘……”看門婆子的話剛出口，就被中年尚宮打斷，“真是混賬，這宮里，沒有皇上的口諭，誰敢往這兒來？”

　看門婆子脖子一，立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了。

　這話極是，況且，姚娘娘的謹慎謙和，最得皇上信任，這一條在宮里是人人認可的。

　看門婆子著頭，急忙上前一把把開了鎖，推開了那扇極小的門。

　姚賢妃徑直進了小門，中年尚宮跟而進，一群婆子急步跟進，最后一個健壯婆子走到看門婆子邊，停住，迎著看門婆子看過來的笑臉，抬掌砍在看門婆子脖子上，再一把撈住，將被一掌打暈的看門婆子拖進了旁邊小屋，從看門婆子上摘下鑰匙，出小屋上前掩了門，坐在小屋里看著。

　小門的位置，是從前江娘娘院子角門的位置，穿過園子，從后面進到正殿。

　姚賢妃離通往正殿的月亮門還有三四丈，江皇后就帶著兩個丫頭，從月亮門中直沖出來。

　“是你。”江皇后看到姚賢妃就站住了，微微瞇眼，從頭到腳將姚賢妃打量了一遍，“穿的這喜慶，怎麼，你懷了胎要生兒子了？還是要晉你做皇后，要不，你要當太后了？”

　江皇后說著，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姚賢妃笑瞇瞇看著，等笑聲落了，慢慢攏起手，慢慢曲下膝，沖行了個一不茍的福禮，“這宮里，就沒有誰能當太后，太后們都大行了。”

　江皇后的臉立刻變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您都聽懂了，再問這一句，顯得愚蠢。”姚賢妃笑瞇瞇開始打量江皇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后的婆子，也跟著，一步一步往前走。

　“你要干什麼？皇上呢？皇上死了？太子呢？”問到太子，江皇后聲音凄厲而尖狠。

　“今天是金明池演武的正日子。”姚賢妃一邊不不慢的往前走，一邊笑容不變道，“你說呢？”

　江皇后一口氣松下來，腳下一個踉蹌，姚賢妃已經離不過四五步了。

　“太子和江延世借著金明池演武這個機會，謀逆殺了皇上。”姚賢妃離江皇后只有一兩步了。

　十來個婆子已經圍住了江皇后和兩個丫頭，姚賢妃話音沒落，兩個婆子打暈了丫頭，其余兩個婆子，已經按住了江皇后，另一個婆子從懷里拿出只細巧的酒壺，看向姚賢妃。

　姚賢妃眉豎起，“看我干什麼？還不趕。”

　婆子立刻手按開江皇后的下，將酒壺里的酒全數倒了進去。

　江皇后嗆的想咳卻咳不出來，一壺酒幾乎倒，看著江皇后都咽下了，灌酒的婆子收了壺退下。

　江皇后用力甩開按著的兩個婆子，雙手撐地，搖晃了幾下，站起來，昂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姚賢妃，“你這條蛆蟲，生而為蛆蟲，始終為蛆蟲！”

　姚賢妃只瞇眼看著。

　“你怕我！鴆殺而已，用得著這一壺的酒？你怕我！”江皇后一只手在肚子上按了下，又抖著手垂下去，“王敗寇，姚清娣，你勝了，也不了王，你不配，你永遠是一條在里蠕的蛆蟲，永遠是一條狗，從前是金氏面前的狗，現在是李氏面前的狗，你不配做人，你本不知道什麼人！”

　從江皇后鼻子里，角，和耳朵里緩緩滲出來。

　江皇后踉蹌兩步，慢慢坐到旁邊的青石凳上，“……你不知道什麼人，和尊嚴……”

　青石凳四下無靠，江皇后一頭往地上倒去。

　“扶住。”姚賢妃吩咐婆子。

　兩個婆子上前架住江皇后，江皇后已經七竅流到滿頭滿臉糊滿了鮮亮的，了，喃喃了一句不知道什麼，再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