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古六湊在旁邊,只聽到了金拙言那句太鬼靈之后的話,這會兒覺得聽明白能接上話了,“也就是聰明一點點,這樣的聰明,在我們古家本排不上號。”
金拙言角撇個八字,斜著古六,就差呸他一口了。
李文山一手牽一個進來,古六爺看的笑個不停,手里折扇挨個點著三人,“五郎,你這一邊一個……再換服,能唱一出千里尋夫。”
李文嵐仰頭看著古六爺,渾上下的崇拜一抖落就得一地,聽到了古六爺的話,當然一點沒聽懂,李文山一臉無奈,下往李文嵐這邊努一努,“這是我弟弟,親的。”又往李夏那邊努努,“這是我妹妹,親的。”
古六爺高抬著眉,瞪著李文山,他這話什麼意思?他還能不認識他弟弟妹妹?不對……
秦王看著大眼瞪大眼的古六和李文山,折扇點著兩人,哈哈大笑,金拙言也忍不住笑,上前一折扇拍在古六肩膀上,“就你……老老實實的吧,還老想著打趣別人,你這鼻子上的灰,都多厚了?”
李夏一臉乖巧的挨著五哥李文山站著,斜著什麼也沒聽懂卻跟著傻笑的十分響亮的李文嵐,得想個什麼辦法,把這個傻六趕弄回去……
“生氣了?”陸儀蹲到李夏邊,仔細看著的表,問話里著深意。
“嗯。”李夏慢慢點了下頭,他既然這麼問,那臉上,肯定是能看出來了,作為一個五歲的孩子……
“六哥不給我糖。”李夏指著李文嵐的小荷包。
“你吃過了!”李文嵐急忙捂住荷包,“你兩塊,我兩塊,我給過你一塊了,就這一塊了,我還沒吃!”李文嵐眼淚都快下來了,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塊糖也保不住了。
“一人兩塊,你的兩塊吃完了,你六哥又給了你一塊,你也吃完了,現在你還想要你六哥這最后一塊糖?”金拙言也蹲到李夏面前,一臉嚴厲。
李夏的心不由自主的了,手想去抓五哥的服往他后躲。
秦王急忙扔了折扇,手拎開李文山,一個箭步站到李文山的位置,彎腰張開胳膊,等李夏撲進來。
李夏手拉了個空,抬頭看到秦王夸張的笑臉,扭頭撲到了陸儀懷里。
古六爺跺著腳,哈哈大笑。
李文嵐糾結無比的看看撲在陸儀懷里的妹妹,再看看一臉嚴肅的金拙言,又仰頭看了眼半張著看秦王看傻了的哥哥,再看回頭埋在陸儀懷里的妹妹,千分糾結萬分不舍的從荷包里出那塊糖,遞到李夏面前,帶著哭腔,“給你,別哭了,我沒說……嗚嗚嗚,我還沒吃……”
“你府上到這份上了?”秦王張著胳膊迎了個空,古六不笑已經夠尷尬了,古六再一狂笑,秦王惱怒,“就算從前窮到這份上了,可現在呢?羅帥司撥的公使錢不吧……”
陸儀和金拙言一起狂咳。
李夏看著比剛才更加尷尬的秦王,簡直想狂笑,原來他是這樣的二貨,太皇太后那樣睿智的人,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
“來人!”金拙言掰開李文嵐握拳頭過來的小手,一臉嫌棄的捻起那塊糖,“拿給廚房,照樣做……兩大筐!一人給他們一筐。”
笑聲剛剛落下去的古六,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兩大筐!
秦王冷著臉坐回水閣邊,拎著桿子,背對著眾人釣魚。
金拙言踱到他旁邊,也拿了桿子釣魚。
陸儀示意小廝把帶來的禮拿過來,給李夏的,是一個一尺多高,致非常的漂亮人偶,給李文嵐的,是一盒子大大小小的九連環。古六湊過來拿起九連環教李文嵐怎麼玩。
李文山心大的沒法說,想著這事他跟弟弟妹妹都沒錯,誰生氣誰高興,他就不管了,先看了會兒古六教解九連環,又湊過去看了一會兒釣魚,再挪過去,和陸儀看著荷花說閑話。
李夏趴在桌子上,對著滿滿一匣子或金或玉、大大小小的九連環發呆。
太皇太后最喜歡解九連環,能得太皇太后青眼,也是因為這九連環。
那時候剛進宮兩個來月,沒名沒份,小心翼翼的尷尬在那里,有一回跟幾個下等宮人在園子里解九連環,太后在不遠的亭子里看解,太皇太后常說:九連環好解,難就難在耐心仔細,世間事也是這樣,沒什麼難的,只看耐心。
李夏想著太皇太后,想著從前,想的心酸,手拿過只最小的九連環,解下頭一環,再解下第二個環,再套上去……這九連環,解了幾十年,的已經刻進了骨子里。
“咦!”古六看直了眼,“你妹妹比你聰明多了!”
“嗯嗯嗯!”李文嵐一臉榮,“我妹妹最最最聰明了!”
陸儀微微欠看著李夏解九連環,“令妹在家常玩這個?”
“嗯。”李文山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九連環家里有,可他本沒見阿夏玩過,可這話不能說。
“你能再套上嗎!”眼看著李夏很快就解開了那只白玉九連環,古六有幾分不服氣的說道,他解個九連環,小半天算快的。
李夏抬頭看了眼古六,趴在桌子上,連手帶九連環到他面前,開始往上套。
“這有什麼?手快而已!”秦王不知道什麼時候踱過來,看著李夏翻飛的小胖手,一臉嫌棄的說了句。
李夏埋頭只管套環,當沒聽見。
“就是手快,可阿夏才幾歲?我們府上解這個最快的,解了快二十年了,也就阿夏這樣。要不你試試,給你一個時辰,你能解下來算你厲害。”古六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這有什麼難的?”秦王上說的強,卻沒敢手,萬一解不出來……還是回去先試試再說。
李夏重新套好九連環,遞給古六,古六拎著晃了晃,一臉興,“你真聰明,你還喜歡玩什麼?華容道?孔明鎖?圍棋?”
“還圍棋,你也不看看多大!”秦王立刻挑病。
李夏不停的搖著頭,就會解九連環,因為太皇太后只喜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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