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夜貓子,出什麼事了?”秦先生邊落坐邊笑問道。
“趙大從橫山縣回來,帶回兩件事,一件是王爺去橫山縣游玩,把五哥兒過去一起吃了頓飯,邀五哥兒到萬松書院和他們幾個一起讀書。”李漕司語速很慢。
秦先生大是驚訝,“王爺竟如此青睞五爺!實在出人意料!五爺知道王爺是王爺了?”
“是,王爺主表明份,實在是沒料到。”李漕司慨的著腦門,五哥兒這份福緣真讓人又喜又妒。
“這是李家的福份,更是老爺的福份。”秦先生看著表復雜的李漕司笑道。
李漕司苦笑點頭,“確是如此,我懂。唉!我這一代,兄弟三人,老二事不足、敗事有余,老三……從前一直是有他沒他一個樣,沒想到他竟然養了這樣一個好兒子!”
李漕司抬頭看向秦先生,將李文山向他借人并托他找師爺的事說了。
“……你看看,才十五六歲的孩子,就已經知道要迂回、借力,未雨綢繆,何其難得!秦王邀他一起讀書是他的福緣,若只有福緣,不過爾爾,我也不會太看在眼里,可難得的是他還如此能干有心計,有心計才能抓住福緣,有福緣才能一展才干,這是個有才有運的!”
“恭喜老爺!”秦先生一臉笑,“李家代代有人,不愧是下里鎮李家!祖上福德之深厚,令人嘆!”
“不怕先生笑話,這要是杉哥兒他們幾個,我不知道多高興!可偏偏是老三家的山哥兒!我們府上那點子污糟事,先生也都知道,唉!”李漕司連聲嘆氣。
“老爺著相了,我倒是覺得,五爺來尋老爺求助這一條,最值得看重。”秦先生笑道。
李漕司稍一愣神就反應過來,“你說的極是,老三……如此長大,五哥兒竟如此明理,知道什麼家什麼族,這一條確實,極其難得。”
“五爺既然知道家族兄弟,老爺還嘆什麼氣?說句不怕老爺生氣的話,永安伯府從老太爺起,這些年都是老爺一個人在支撐,這些年老爺最大的心事,不就是老爺之后,文字輩無人能夠支撐李家嗎?如今有了五爺這個希,老爺該高興才是。”
“你說的極是。”李漕司打起神,“永安伯的爵位到父親是最后一代,我原來一心想著建功立業,至讓這爵位再續一代,如今看……”
李漕司長嘆了口氣,到現在,他早就息了這份妄心了。
“沒有爵位,再沒有能支撐大局的人,李家敗落指日可待……你說的對,不管是老三家的,還是杉哥兒他們,都是永安伯府李家子弟!那往橫山縣去的師爺,照先生看,誰去合適?”
“我想去看看。”秦先生微笑道。
李漕司出會心笑容,“我也是這麼想,五哥兒是不是可造之才,先生去看看最好,若真是塊璞玉,必得先生這樣的大才在旁邊指點照應才最好,就有勞先生走一趟了。”
李漕司安排的極其快速爽利,第二天一早,秦先生就帶著幾名長隨、兩個小廝,啟程往橫山縣去了。
午后,李漕司親自挑了兩個小廝,四名干長隨,趙大帶到橫山縣,并吩咐他也暫時留在橫山縣聽五爺使喚。
………………
李文山又是激又是忐忑,和李夏細細介紹了秦先生長什麼樣,如何如何風采出眾談吐不凡,趙大又是怎麼說的,小廝怎麼機靈長隨怎麼干……
李夏盤膝坐在扶手椅上,食指對著食指頂在下下,沒想到大伯竟然這麼看重秦王,可就算秦王沒有早死,他一個閑散王爺,犯得著麼?
嗯,犯得著!秦王背后還有太皇太后……噢不!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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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姚賢妃,李夏眼睛微瞇,姚賢妃真真正正是應了那句咬人的狗從來不的話,認真說起來,江皇后和蘇貴妃都是死在手里……不過,姚賢妃對倒是有大恩……
想遠了!李夏忙把思緒扯回來,朝中這麼,大伯這麼明的人,肯定也打上了太后的主意,確實,跟太后才是最后的贏家……
“大伯看重的是秦王對你的看重。”李夏不準備跟五哥說太多。
李文山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這萬松書院,我一定得考進去!對了,阿爹后天要去杭州府拜見羅帥司,我跟阿爹說過了,跟他一起過去杭州看看,最好能去萬松書院走一趟,好好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你一會兒去見見秦先生,問問他知不知道羅帥司衙門里都有些什麼人,哪些人能好,哪些人得罪不得,到時候好給阿爹提個醒。”
“阿爹要是問我怎麼知道的……就說從王爺那兒聽說的,反正他肯定不敢找王爺對質!”李文山話沒說完,就自己找到了答案,一邊說一邊嘿嘿笑個不停。
………………
羅帥司和羅帥司的衙門里有哪些要注意的事,以及有哪些要的人,本不用打聽,秦先生張口就介紹:“羅帥司去年秋天就到任期了,原本是要調回京城,可去年從夏起,王爺就病連著病纏纏綿綿不見好,太后著了急,請高人看了,說是犯了災星太歲,最好離開京城避一避,太后就決定帶著王爺到杭州住幾年,避過災星太歲再回京城,羅帥司是家和太后都信得過的人,太后欽點,讓他在杭州再留一任。”
“王爺到杭州后病就好了?”李文山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最有興趣的先是這災星避過沒有。
“離開京城就漸漸好了,”秦先生臉上眼底都是笑意,他很喜歡這位五爺,淳樸清澈,生就一份赤子之心,實在難得。
“先生,真有災星太歲這一說嗎?真有鬼神仙怪?人真有魂魄嗎?”李文山一口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阿夏的事讓他困,更讓他心生敬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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