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蓮花的覺似乎很敏銳,王長生剛抬起手指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抬頭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隔空錯了一下,王長生尷尬的回了爪子,這麼直視著人家又指指點點的總歸不是太禮貌,那子則忽閃著眼睛依舊仰著脖子,似乎毫不覺得剛才的舉有什麼唐突之。
王長生看著對方異常漆黑卻特別明亮的一雙眸子,沒來由的想著,這眼睛真的好像黑夜里最閃亮的那兩顆星。
扶九沒有留意到兩人不到幾秒鐘的錯,而是搖頭說道:“下面的人里,可能是我唯一不知道確切來歷的人了。”
“怎麼說?”王長生依舊看著對方問道。
“因為我沒查的出來啊,哪怕是問了咱家二師兄也是白扯”扶九探著兩手說道。
昆侖觀七位弟子,這位九爺坐鎮長安城,炒白菜的六師兄上知千年歷史,最善修復古,那位教會了王長生煙喝酒的二師兄卻不走尋常路,他經常被扶九他們調侃是消息販子,但他總自稱自己為消息靈通人士,二師兄曾經不止一次的郎朗的吹著牛說,這世上的消息對我來說只有兩種,一種是我能查得到的,一種是不存在的。
這話說的吹出來的分肯定也有,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那就是二師兄的這個消息販子是頗有可圈可點之的,因為在昆侖觀中你可以吹牛,但前提是必須得有吹的資本,否則小師叔楊來玉就會教你如何做人了。
昆侖觀七位弟子各有各的活,吃喝嫖賭種種邪門歪道都很通的消息販子二師兄,就相當于是昆侖觀的一雙眼睛。
“是一年前出現的,除了知道白菩以外,其他的信息出來的很,只知經常以悲天憐人的姿態行走世間,曾超度了不徘徊于世間的孤魂將其送曹地府,也曾為苦難中人祈福,于是有人知道姓白了以后,就白菩薩。”
“白仆?”王長生覺得這名字很奇怪,就輕聲念叨了一句。
那朵抬頭過來的蓮花,看著王長生一張一合的,忽然笑了,是百生的那種笑,好像花兒開了一樣,讓旁邊圍攏著的男子們心頭都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正和余良子把酒言歡的龍虎山掌教之子常山岳挑了挑眉頭,輕聲說道:“笑得好像一只千年的狐貍,我真希自己是會的松齡。”
余良子皺眉說道:“都說你是在龍虎山里把道經讀的最滾瓜爛的那一個,這心還沒修好麼?”
常山岳喝了口酒,暢快的著說道:“你把十二部佛經都能倒背如流了,你不也是個帶把的爺們?”
余良子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說道:“可我從不留紅塵事”
“是菩薩的菩!”扶九糾正了一句,接著說道:“外面傳聞,這個在一年多前出現的人,很可能是北疆天山下來的,也有說是前世是在藏地高原修行的大菩薩后來轉世了,但我覺得比較靠譜的說法是,可能出自道家的天或者福地,畢竟這是個百花盛開的年代,該出來的都該出來了。”
王長生忽然想到了周皇帝,他應該就是屬于那種,該出來的了。
收回了眼神,王長生轉過子,默默的點上了一煙,低聲說道:“應該是看出了什麼”
“什麼?”扶九皺眉問道。
“看我的時候,笑得很戲謔,我能看得出來,的笑只是對我一個人的”王長生咬著煙頭裹了幾下,吐出口濃煙說道:“的眼睛太亮了,也許看到了別人沒有看出來的東西。”
“你確定?”扶九繼續皺眉問道。
“差不許多吧,我的覺通常不會錯”
扶九的表頓時凝重了起來,他當然知道王長生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十二歲那年死了以后被陳青山封在的魂魄這件事僅限于昆侖觀部人知曉,要是被外面的人得知了其緣由的話,這對昆侖觀來說將會是一場很嚴重的災難,所以楊來玉才拼了十年的壽以此為代價遮掩住了王長生的命格,就是不想讓這世間有點能耐的和尚和道士看出他上的來。
扶九慎重的拿起電話,剛要撥出去,王長生忽然手按住了他,說道:“你要滅口啊?”
扶九說道:“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要是真知曉了的話,這個莊園我是肯定不能讓走出去的。”
王長生輕聲問道:“那要是我看錯了呢?”
扶九笑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都說了,寧可錯殺了啊,呵呵,你怕沾因果但我不怕,當九爺的這些年里我已經沾染得夠多的了,直接或者間接死在我手下的人哪里能數的清有多?小七有些事呢你不方便的況下,就得由我們來做,不然要我們這些師兄干嘛,我們不就是抬著你走的麼”
王長生搖頭說道:“先暫時別,我心里有計較,這人就算看出來了也不見得會張揚出去,況且……畢竟不知道我出昆侖觀,再說我看長得也不像個扯老婆舌的八婆子,沒事大吧的去宣揚別人的私,你得相信的氣質。”
扶九愣了愣,放下了電話,思索了下后點頭道:“倒也是,我還真多慮了。”
“接下來,這邊完事了,你打算開始往下走?”
王長生看了眼那邊的徐木白,他差點忘了件事,年前在隴西架橋的時候,點了鎮龍碑后死了的那個死刑犯黃寶喜,王長生答應他要保他家三代平安富貴的,之前一直心里有事把這一茬給忘了,看見徐木白后他才想了起來。
“先去趟嶺西那邊,有個事要辦,然后再往下……”
“嗡”王長生的話音未落,忽然間不知從何傳來了一聲音。
像是一聲琴響,不是很清脆,但絕對很響亮。
王長生和扶九同時回過頭看向下面,扶九詫異的說道:“誰在彈琴麼?”
那一聲音過后,并無人留意到這聲突來的琴響,但隨后自大廳外,忽然間響起了一陣連綿不絕,悠揚婉轉的調子,這調子一響頓時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喝酒的不喝了,煙的也不了,曲子肯定是好曲子了,但拉的人絕對是好手法。
扶九“哦”了一聲,說道:“不是彈琴,是二胡的明行,這是誰閑來無事助興的麼?”
王長生已經不知聽過多次梁平平拉的二胡了,在嶺南那一陣,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盡管他拉的調子確實不錯,可架不住他擺攤的那時候天天聽啊,王長生自然就聽得出來,這調子恐怕是出自梁平平之手了,只是他有些奇怪,對方怎麼會來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