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府冷清,趙家就更加冷清了,幾乎沒有人去趙家赴宴,就連盛家這等姻親都沒有去,只送了一份賀禮,更不用說是別人了,簡直避之唯恐不及。
盛興安隨了禮后,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結果第二天盛氏就吵上門來,在儀門堵住了正要去衙門的盛興安,指著鼻子罵他做事不地道。
“盛兮不來添妝,讓兩個庶來,你們看不起誰啊!”
“唯一的外甥,連大日子都不來,你這個舅父是怎麼當的!“
“就送了些破東西過來,以為我們母倆會激涕零?”
想到昨日冷冷清清的趙家,盛氏的心里頭就憋著一肚子的火。
本來以為至娘家人會來給撐撐臉面,結果連的親大哥也棄們不顧。
花轎抬走后,趙家人就對冷嘲熱諷,像是趕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滿府到撒鹽。
想到昨天的屈辱,盛氏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盛興安努力忍住脾氣,勸道:“大妹,你以后……”
盛氏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這是你們送來的破東西,還給你們。”
盛氏后的嬤嬤正捧著盛家送去的賀禮,盛興安沒有親自去,不過,他想著妹妹唯一的兒也要出閣了,妹妹以后在趙家的日子可能會不太好過,就瞞著其他人,又悄悄在賀禮中塞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
盛興安正要跟說一下,結果就見盛氏拿起了賀禮,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他送的是一幅名家的山水畫,可以給趙元添妝的,結果,盛氏扔了不算,還在上頭狠踩了幾腳。
“大妹,你瘋了?!”
盛興安驚住了,上前一把推開,心疼地把畫撿了起來,一張銀票順著飄落到地上。
盛氏高高抬起頭,憤恨地說道,“你就是瞧著我守寡,我們母倆無依無靠才瞧不上我們。既如此,以后不用來往就是了!”
盛興安氣得火冒三丈:“你……”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覺自己的一番好意全都被辜負。
“既如此,你以后……”
盛興安想說讓他以后不用再上門,盛氏突然朝旁邊看了一眼,惡狠狠地喊道:“盛兮,你給我站住!”
盛兮和程初瑜約好了去看打馬球,正要出門,馬車也已經被備好。
遠遠就看到這兩人在鬧,本來不想理會的,結果倒是盛氏盯上了。
盛兮也不上馬車了,笑瞇瞇地問道:“姑母,您怎麼來了?”
緩步朝著盛氏走了過去,敷衍地福了福,饒有興致地說道:“姑母,表妹剛出閣,您就閑了這樣?”
盛氏質問道:“盛兮,我讓你來給姐兒添妝,你為什麼不來?”
歸寧那日,再三叮囑了讓劉氏提醒盛兮的,結果,只來了兩個庶,害得盡了嘲笑。
后來忍著氣,想讓在送嫁妝那天過去撐撐臉面,沒想到,盛兮還是不來!
“姑母,我為什麼要去?”盛兮反問道,“表妹和人私奔鬧得這麼大,我丟不起這個臉。”
“我也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就算我著鼻子認了,鎮北王府也丟不起這個臉。”
盛興安深覺有理,在一旁頻頻點頭,家中出了個私奔的姑娘,這一輩甚至下一輩姑娘們的婚事都得被連累。姐兒是要嫁進鎮北王的,可不能讓鎮北王覺得和私奔的趙元是好姐妹。
“表妹上回來不是信誓旦旦,以后和盛家橋歸橋,路歸路,怎麼?現在想起來,就要盛家撐腰,想不起來,就把盛家一腳踢開?”盛兮冷笑道:“姑母啊,這等卸磨殺驢之事,也做得太練了吧。”
上次趙元只是說,以后不會再來求自己,但這毫不防礙盛兮曲解的意思。
盛興安心里痛快了,還是兒有能耐!
“潑婦!”盛氏指著盛兮沖盛興安道,“盛家就是這麼養閨的嗎?”
盛興安沉默了一下,睜眼說瞎話地說道:“從前父親也是這般教養你的。咱們盛家的家規就是姑娘出去不能被人欺到頭上。”
他心想,這條家規,他今天從衙門回來就加上!
盛氏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習慣地就抬手往盛兮的臉上。
盛兮默默地按住了腰間的長鞭。
上次被長鞭到的疼痛立刻在腦海里清晰地回想了起來。盛氏打了個冷,趕把手了回來。
盛兮看了一眼地上的銀票,問道:“父親,這銀票是誰掉的,瞧著好像沒人要,不如兒拿去給皇覺寺施粥吧。”
這銀票本來是要給盛氏,現在這樣,盛興安也不想給了,施粥總比讓盛氏拿去好,點頭應了。
盛興安一點頭,就有婆子撿起來,殷勤地遞了過去。
昔歸接過后,樂呵呵地說道:“姑娘,咱們今日運氣真好,走著走著,還能撿到張銀票,有一萬兩呢!”
盛氏慢慢抬起頭,震驚地看向了盛興安。
剛剛只看到有張紙飄出來,沒太在意,沒想到會是一張銀票,還是一張一萬兩面額的!的嫁妝都沒有一萬兩啊。
“這是……”
盛氏想說這是的,結果盛兮角一勾,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撿的。”
“走吧,昔歸,我們施粥去。”
盛兮說了一句,大搖大擺地帶著昔歸走了。
盛氏站在那里,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后悔還是氣憤,臉漲得通紅。
是真沒想到盛興安居然會給一萬兩銀子,夫君去的早,他們一房在趙家過得艱難。
出嫁時,父親才剛剛升至五品,家里也不富裕,給的嫁妝不多,這些年來早花得七七八八了,為了給兒備份厚的嫁妝,余下的那些也幾乎用了。
今日過來鬧,的確是因為生氣,也是為了讓盛興安能夠松口補些銀子,不然在府里,連打點下人的銀子都拿不出來了。
眼看著自己的一萬兩銀子被盛兮給全真走了,心疼如絞,正要不管不顧地上去搶回來,結果就聽盛興安冷聲道:“大妹妹,你出嫁這麼多年了,盛家也早已分家,你既然覺得我這個做大哥的對不起你,那以后咱們兩家就不用來往了。”
“來人。”盛興安一甩袖,面無表道,“送大姑出去,從今日起,大姑再來,也不用給開門。”
盛氏僵在了那里。
怕了。
敢鬧,不過就是仗著是這盛府的大姑,是盛興安的親妹妹,一旦盛興安不認這個妹妹,誰還會在乎這個寡婦是誰?!
“大、大哥。”
盛興安睬都不睬,他還要去衙門呢,哪有空啊。
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走了過來,對著盛氏做出了“請”的作。
盛兮的馬車從邊開了過去,昔歸好奇地問道:“姑娘,老爺真會不認大姑嗎。”
“會。”
盛兮肯定地點點頭。
盛興安這個人從來都是涼薄的,對于不能給盛家帶來利益,反而會連累他丟臉的盛氏母,他能做到給一萬兩銀子已經是最大的份。
不過,盛興安好就好在,不蠢,懂得審時度事,只要把“利益”往他眼前一吊,就能給在娘家省掉不事。
盛兮說道:“先去百草堂吧。”
昔歸張地問道:“姑娘,您又不舒服了嗎?”
盛兮搖了搖頭,笑道:“我聽說百草堂的古老大夫回來了。古老大夫似乎去過不地方,想找他打聽件事。”
百草堂在京城里已經有近百年的歷史,是古家世代傳承的醫館。
現在的古大夫是古老大夫的親孫子,古老大夫把孫子帶出師后,就走南闖北,到行醫和收集一些稀罕的草藥。
上次蕭朔給的黑藥膏,辨別不出里頭用了什麼,這些日子翻遍了醫書也沒有找到過類似的,所以,就想去問問古老大夫有沒有見過。
這世間的藥草何止萬千,誰也不可能全都見過,所以,古神農才會去嘗百草。
想到百草,盛兮心念一,問道:“昔歸,上次我讓你打聽的,有誰還去小佛堂?”
昔歸忙回道:“二姑娘和三姑娘,四姑娘都去過,夫人那里的孫嬤嬤和琥珀也去過,另外還有管著小佛堂的嬤嬤每日都要去換香和打掃。”
平日里,小佛常沒有那麼多人去,現在是因為許氏的死祭將至,這府里的庶們名義上也都許氏的兒,是要去上香奉經的。
昔歸問道:“姑娘,您是在懷疑什麼嗎。”
盛兮直言:“就是覺得盤香不太對。”
從那次之后,盤香又變得和以前一樣了,就好像那次聞到的些微差別,只是聞錯了。
不過,盤香氣味微變的那天,就莫名有些頭暈,就算脈象沒有異樣,也讓總忍不住去想兩者有沒有關聯,不由就上了心。
可惜的是,那天的盤香在離開小佛堂的時候就早已燒盡了,就連香灰也都被婆子打掃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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