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聽說過這個名字啊!
上一世,在鎮北王府覆滅后,就是紀明揚帶著北疆軍的一些人蟄伏了起來,占地為王,又收攏了一批鎮北王府的舊部,形了一不小勢力,事事與朝廷對著干,皇帝幾次以剿匪為名下旨剿殺,但每一次都無功而返。
后來,他還抓到了江庭,一刀一刀削下了江庭的四肢,在人還活著的時候拋到了荒郊野外喂狼,江庭足足哀嚎了一天一夜才斷了氣。不但如此,就連當時已經改姓為江的江云逸也被他斬斷了脖子,扔到了葬崗。世人都說他嗜殘忍,毫不念鎮北王府的恩,連靜樂郡主的夫婿和子都趕盡殺絕,江云逸可是楚家僅存的唯一脈。
照理說,紀明揚應當在幾年后都還活得好好的,不至于這麼早死吧?
盛兮放下心來,覺得就算是肺熱,他也應該死不了。
然而,的這種僥幸在見到真人后,化為了泡影。
紀明揚就被安置在京城附近的一個小莊子里,盛兮見到他的時候,他全燒得跟火爐一樣燙,里還在說胡話,口的起伏又快又急,讓人看著就生怕他一口氣隨時會上不來,額頭上也全是汗,輾轉難安。
這樣子一看就不太好了。
盛兮心里頭咯噔了一下,還來不及細想,怎麼上一世至還能活上好幾年人,這會兒卻奄奄一息隨時都會完蛋,的手指已經搭上了他的脈搏。
一息,兩息,三息……
盛兮持續了好幾息才收手,眉頭地皺攏在了一起,退開了兩步,說道:“是肺癰。而且很嚴重了。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怕是……”
在心中暗暗搖了搖頭。
這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周圍的人都聽得明白。
紀明揚怕是活不過這一兩天了。
“大家一樣都淋了雨,就他病了這樣。”一個二十來歲青年懊惱地捶了一下床沿,“淋個雨而已,怎麼就治不好了呢! ”
他們在北疆,幾進幾殺,傷痕累累的,都活著回來了,不過是淋了一場雨,他怎麼就要死了呢?
沙場征戰,馬革裹尸,他們早就把命拋諸了腦后,但是,沒有死在敵人的刀劍下,反而因為淋雨莫名其妙就死了,這著實讓人接不了啊。
青年忍不住看了一眼盛兮,剛剛世子爺說是去找個神醫來,他還滿懷期待的,沒想到找來的居然是這麼個小丫頭。
“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別不懂裝懂還瞎說!”
“世子爺,末將明日一早就去京城,帶幾個大夫來。”
附近城鎮的大夫,他們都已經找了遍,其實說的都差不多,但是他還是不甘心。
楚元辰聲音微冷地喝斥道:“韓謙之!”
另一個年紀長些的連忙拉了他一把:“謙之,你別瞎嚷嚷……”
“咳咳咳!”
躺在榻上的紀明揚突然一陣劇咳,咳嗽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腔里傳出了陣陣嗡嗚,他的每一聲咳嗽都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越咳越,越越咳。
四周的人頓時都慌了神,韓謙之顧不上再說什麼,生怕他搐,俯住了他的四肢。
但接著,就聽到一聲重重的“咳”,一口鮮紅的從他口中噴出,濺了韓謙之滿滿臉。
“明揚!”楚元辰的氣息停滯了一拍。
韓謙之簡直傻了眼,他甚至顧不上去濺在臉上的滴,慌地喊道:“老紀!紀大哥!你別死啊!”
紀明揚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灰白了下去,一口氣已是將斷未斷,他口泛白,角上的鮮顯得猶為刺眼。
他快要死了……
盛兮已經出了袖袋里銀針,快步過去,說了一句:“你讓開。”
韓謙之恍若未覺,楚元辰一把提住了他的領,把他往后面一丟:“別礙事。”
韓謙之還想說什麼。
盛兮拈起了一銀針,迸氣凝神,穩穩地扎進了紀明揚的肺腧上,銀針無風而,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嗡嗚,了近三息才靜止下來。
見狀,輕呼了一口氣,然后就是第二針。
盛兮的每一針都出手又快又穩,三針后,紀明揚的咳嗽就立桿見影的平息了下來。
他閉目躺在榻上,口的起伏漸漸平靜了下來,呼吸也略微順暢了一些。
盛兮的額頭上泛起了一層薄汗。
最近在翻看外祖父的筆記時,才學的這套針法,要不是紀明揚實在太過危急,也不敢隨便用。還好,自己沒給外祖父丟臉!
韓謙之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簡直難以置信。
剛剛那個已經命懸一線的人,居然被區區三針,就吊住了生機。
其他人也都不由地看向了,世子爺說去找神醫,原來還真是神醫!
韓謙之差點想打自己一,自己居然敢懷疑世子爺的話,還去質疑神醫。
楚元辰從旁遞了塊帕子過去,楚兮想也不想,就拿過來了額頭的汗,隨口道:“昔歸……”
的聲音戛然而止,默默地放下手,看著眼前這塊陌生的的青底素面帕子。
還以為是昔歸呢,忘記昔歸沒有跟過來了!
破罐子破摔的完了汗,又把帕子把袖袋里面一塞,就過去給紀明揚把脈,的心神都放在他的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韓謙之等人正驚愕地看了看,又看了看楚元辰。
楚元辰這遞帕子的作實在是太練,也太理所當然了。他們都知道世子爺在京里剛訂下了親事,難不,這位神醫竟是未來的世子妃?
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楚元辰微微點頭。
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盛兮已經放下了搭著脈搏的手,眉頭蹙得更攏了。
“世子……”韓謙之一不小心就差點了世子妃,趕改口道,“您能救他嗎?”
盛兮搖了搖頭。
肺癰是最麻煩的一種病癥,尤其他已經是重癥了。就算是外祖父在這里,怕是也救不下來。
韓謙之眼中剛剛冒起的熄滅了。
與先前的質疑不同,在看過盛兮這一手出神化的針法,他已經完全認可了的醫。
說不能治,大概是真得不能治了。
紀明揚的臉稍有了些好轉,依然充斥著一片死灰,他上的三銀針正吊著他最后的一生機。
楚元辰問道:“真得救不了嗎?”
他不是在質疑,更不是強人所難,只是在冷靜的確認這件事。
無論盛兮說“能”還是“不能”,他都信。
對上他那雙充滿了信任的桃花眼,盛兮微微垂下眼簾。
他是第一個夸醫的人,也是第一個相信的人,不想讓他失。
低著頭拼命地想著,把已經翻看過無數的醫書在腦海里一一回放,然后,又去拼命回憶著外祖父在教醫時說的每一句話。
的頭脹得有些刺痛。
突然,眼睛一亮,說道:“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
在說到試試兩個字的時候,的眸中閃著華,比夜空的星辰更加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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