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游樂場里玩到晚上十點鐘。
夜晚的游樂場, 雖然不像先前玩得刺激項目那麼有沖擊,但好像驗還不錯。
楊舒發現,那些刺激的項目, 快樂來得快去得也快, 每次結束后, 失落也會隨之而來, 一點點吞噬掉先前的好心。
但今晚這種不同, 從始至終都是淡而舒緩的愜意,即便從游樂場出來, 好的緒也能持續很久。
這是一種以前從沒驗過的,慢慢滲進骨子里的愉悅。
回到車上,楊舒主系上安全帶, 跟姜沛聊起那個一年約定的事:
“雖然我答應做你朋友,但畢竟這不是正經談, 我們需要約法三章,接下來的所有要求咱們倆意見達一致了,我們才在一起。”
“換種話說,游戲開始之前,我們得先來制定一個游戲規則。”
姜沛坐在駕駛位, 散漫倚著靠背, 好整以瑕地看著:“我洗耳恭聽。”
這些規則楊舒已經思考一整天了, 此時掰著手指一樣一樣說給他聽。
“第一, 時間上我們就從半個月前做那次開始算吧, 那天是9月21號,也就是說, 我們一年后分手的時間為明年的9月21號。”
看向姜沛, “你沒意見吧?”
姜沛點頭:“可以。”
楊舒繼續往下說:“第二, 這一年期間,我們的事不能讓姜姜和你家里人知道,免得將來分手的時候會麻煩。另外,我們要互相尊重對方的私,只要對方不想說的事,堅決不能追問,請保持好界線,不能越界。”
“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楊舒了下,言又止,最后果斷著頭皮道,“我們可以滿足對方生理方面的需求,但兩人不在一起過夜。”
這條是楊舒深思慮后決定的。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還是很容易養某種依賴的,所以最好互相保持點距離,這樣將來分手的時候才能果斷。
何況,也沒有晚上跟異睡在一起的習慣。
上次那個晚上,純屬意外。
“這個要求,能接嗎?”
姜沛靜靜著。
車線黯淡,有淺淺的暗影落在半邊側臉,那雙眸子清澈,跟他討論這些時清醒又堅定。
他們倆好像不是在說的事,而是討論一項冰冷沒有的合約。
“你這一搞,我們不像是男朋友關系。”姜沛緩緩抬眼,“倒像為滿足自己的某種需求,找了個固定的、伴。”
他隨意把玩著車鑰匙,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看來你對我上次的表現滿意。”
楊舒:“……”
“還有嗎?”他收了笑,下頜線條極淡,漆黑雙瞳漫不經心移向窗外。
楊舒挽起鬢前一碎發夾在耳后:“還有就是賭約的事了,這一年,我們只談不說,如果誰心了,就算輸。”
姜沛哂笑一聲:“輸了怎麼辦?”
眉梢一挑,眸中有狡黠一閃而逝:“誰先心誰是狗,輸的人要在對方面前學狗。”
“學狗?”姜沛微微瞇起雙眼,指尖勾起尖尖的下,嗓音清潤又人,“那你不定了?”
楊舒拍掉他的手坐正:“誰還不一定呢。”
“對了,”看向姜沛,“再補充一句,如果中途誰賭輸了,學狗的懲罰過后一年之約自失效,咱們直接分手,從此各不相干。”
“那要是雙方都心了呢?”
楊舒果斷搖頭:“不會的。”
姜沛:“怎麼說?”
楊舒:“我就沒長心,怎麼心?”
姜沛:“……”
楊舒把剛剛說的事在腦海中過一遍,問姜沛:“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姜沛修長好看的指節敲著方向盤,沉片刻:“我只有一個要求。”
他向楊舒,“合約期間,時刻記得自己的份,同其他異保持距離。”
“這個簡單啊。”楊舒爽快點頭應下。
以前也沒跟哪個異走太近過。
“那你也不能。”楊舒補充自己的要求,這種事上,肯定也不能吃虧。
“當然。”姜沛淺淺扯了下角。
今晚上拉拉一大堆,也就這條讓人心愉悅。
“走吧,送你回家。”他發引擎。
——
車子抵達落心小區大門口,楊舒解下安全帶,跟姜沛道:“你靠邊停下就可以。”
姜沛余看一眼:“不帶你男朋友認認家門?”
楊舒想了想,覺得他這要求也不過分,而且他以后肯定是要來的。
小區安全管理方面做得好,外來車輛不能隨意進,楊舒下去跟門衛打招呼,做好登記,姜沛才驅車。
車子開進去,指了指前方:“我住后面倒數第二排,前面一直走然后左轉。”
楊舒雖然手上沒太多積蓄,但憑著如今的收,怎麼也不會委屈自己。
租的是周邊很不錯的小區,環境舒適,住房面積也大。
房東一家人在國外,自從租房到現在,就只簽合同時見過一次。
進單元樓,楊舒帶他乘電梯上七樓。
輸大門碼時,下意識想用另只手捂住,想了想,又把遮擋的手拿開:0523
門打開,回頭看向姜沛:“帶你認過門了,我就不送你了,晚安——”
話音未落,整個人被推著。
楊舒被他抵在墻角,隨著大門關上,外面廊下的燈也被阻隔,室一片漆黑。
兩人挨得近,在一起,他溫熱的呼吸噴灑過來,楊舒一顆心都跟著提起。
適應了黑暗,借著微弱的線,后腦被男人寬厚的大掌扣住。
覺他的似乎要朝自己過來,楊舒手擋住:“今晚不行。”
指腹落在他的瓣,男人輕輕吻過的指尖:“為什麼?”
他聲音低沉,攙著些微的啞。
楊舒紅著臉收回手,嗅到一淡淡的冷香,似乎是他上的味道,清冽又好聞。
深吸一口氣,小聲道:“我還沒收拾呢,家里有點,你不方便今晚在這兒,還是改天吧。”
姜沛也沒強求,指腹穿過的發,在腦袋上輕了把:“我明天要出差,歸期不定,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微信聯系。”
他出手機,把自己的手機號通過微信發給。
手機熒幕的映著他立俊逸的臉龐,眼角眉梢是慣有的,又難掩帥氣。
楊舒點點頭:“哦,好。”
覺得自己大概沒什麼事需要跟他聯系。
拉開門,外面的燈順勢照進來。
姜沛步子邁出后,驀地想起剛剛輸的碼,駐足往后面看:“0523,你的生日?”
楊舒一怔,點頭。
姜沛:“我是二月十七號。”
食指微屈,在鼻尖上輕輕剮蹭一下,“早點睡,晚安。”
不等回復,他按開電梯,徑直離開。
直到電梯門關上,楊舒還呆呆站在門口,手下意識上自己的鼻尖。
怎麼像被他調戲了呢?
而且,姜沛這狗比臉皮也太厚了吧,哪有上趕著告訴人家自己生日的?
拿手機給他發微信:【我記不住】
轉回屋,關上門,那邊已經回復消息過來:【生日前我會提醒你】
“……”
就沒見過這種厚無恥程度的。
楊舒想了想,給他的微信換了個備注:一條狗
——
明天要出差,姜沛還有些卷案要看,從落心小區出來,驅車去了律所。
墨恒律師事務所當初是姜沛的師父莫清玄一手創辦的。
后來莫清玄出了點問題,姜沛和錢一銘、傅文琛三人合伙接下這律所,這幾年在業界混得風生水起,律所的名氣越來越響。
國慶假期,律所仍有人加班。
辦公室里,西南角一的燈亮著,傅文琛帶著幾個律師、助理圍在一起聊工作。
傅文琛最近帶著團隊在忙一個棘手的大案子,假期也不得閑。
看到姜沛進來,有人起來打招呼:“姜Par,你這麼晚還過來?”
“來看點卷案。”姜沛看了眼一臉疲倦的眾人,朝傅文琛道,“還不下班?”
傅文琛看看時間才發覺這麼晚了,放下手里的筆:“大家收拾收拾下班吧,最近辛苦了,接下來兩天在家好好休息。”
姜沛進自己辦公室時,傅文琛跟了進來:“你不說今天白天過來看卷案的,怎麼這個點才過來?”
姜沛打開保險柜,從眾多檔案袋里找到自己要看的那份:“白天有點事。”
傅文琛抄著口袋倚在辦公桌邊緣,戲謔地笑:“你孤家寡人一個,平時恨不得睡在這兒,什麼事耽擱你看這麼重要的東西,還得大晚上回來加班?”
姜沛還未接腔,辦公室門被人敲了兩下,兩個小律師探頭湊過來。
“姜Par,傅Par,方不方便問一下你倆的星座?”
傅文琛側首:“問這干嘛?”
一個小律師道:“看看你們倆匹配什麼星座的生,我們以后遇見合適的好介紹啊。平時就你們倆最常加班,估計就是缺個對象的原因,你看自從錢Par訂了婚,國慶期間一次都沒來過律所,忙著談呢。”
小律師走過來:“這個微信小程序測星座配對可準了,你倆也試試唄。”
姜沛淡淡瞥一眼:“這也有人信?”
他打開卷案,忙起自己的工作。
姜沛有時候也會跟大家開玩笑,但他忙起來就比較難靠近,小律師一聽這話當即不敢多,只看向傅文琛。
傅文琛使了個眼,手指往外面指了指,然后率先往外面走。
眾人離開,姜沛埋頭翻閱著卷案,不知怎的又想起星座的事。
他剛剛知道了楊舒的生日,星座也就有了。
不過星座這玩意兒不準的吧?
想到剛剛那小律師說的微信小程序,拿手機搜了一下,很快找到。
他是2月17水瓶座,楊舒5月23雙子座。
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態,把這兩個輸上去。
界面跳轉,姜沛看到上面的文字:[水瓶座和雙子座在一起,很容易被對方“電”到,出的火花,并迅速墜河。不過他們更在意神層面的通與流,對方面,可能不那麼頻繁與注重……]
姜沛讀到前面還覺得上面說的有點準,直到看見后面的話,不免心輕哂。
這東西果然不準!
后面大段大段的文字描述,姜沛沒耐心看,直接劃到最下方。
[總而言之,這兩個星座還是很般配的,配對指數100%,屬于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姜沛著手機屏幕,眼眸微瞇,角一點點翹了起來。
傅文琛推門進來:“我們點了宵夜,要不要吃點?”
姜沛抬頭,口而出:“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傅文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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