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兒收到信件后,趴在崔奕懷里泣不聲。
李靈素告訴,這是這輩子最好的日子,程兒不要擔心,程兒這才徹底放下心結。
再后來二人時常通信,還時不時給對方捎禮。
李靈素在邊關,幫著程云打點起皮生意,將最好的皮子全部挑出來,單獨給程兒捎了去。
這些皮子比京城便宜了幾倍不止。
程兒拿著給兩個兒子做了裳。
最后捧著一張兔狐貍皮子,陷了沉思。
這適合給小的小姑娘做皮襖。
什麼時候能有個兒呢?
年底,喜訊傳至京城,李靈素誕下程家嫡長,程兒自是笑得合不攏,派人去邊關慶賀。
瑾瑜在一旁哇哇大,
“娘,我也要去邊關看舅舅和舅娘。”
“我看你是想探表妹吧!”小七在一旁覷著他。
“你別去搗蛋!”程兒嗔怒道,
瑾瑜卻沒有放棄,愣是跑去前院書房,奔到崔奕跟前,吵著鬧著要去邊關。
崔奕瞅著七歲的兒子,個子高高大大的,渾上下著一無止境的鮮活勁,他忽的就起了意,
“好,爹爹答應你。”
瑾瑜不可置信,高興地圍著崔府跑了一圈。
七日后,崔瑾瑜代表朝堂和崔府,前往邊關犒軍。
七歲的宰相之子,風度翩翩,已有了年的模樣。
程云親自到郊外迎接了他,一把拍了他的肩膀,
“好小子!”
“舅舅,快帶我去看表妹!”
瑾瑜直奔都督府。
瑾瑜在邊關一待就是半年,程兒來了數次信件催他回京,他跟了撒了韁的野馬似的,置若罔聞。
他跟在程云后,騎馬狩獵,上陣殺敵,樣樣在行,很得邊關將士喜歡。
僅僅是半年,他變了人見人的將軍。
程云更是驚奇地發現,瑾瑜在戰場上極有天賦,他仿佛是天生為戰場而生的人。
只是想起他的份,不由頭疼。
若是瑾瑜是他兒子就好了。
可惜,偏偏是崔奕的兒子,他不能走武將一途。
最終,崔奕三令五申,派了霍江來到邊關,執意要把瑾瑜帶回去。
瑾瑜眼淚汪汪的,躲在赤霞鎮的森林里哭了一天一夜,還是程云找到了他,
瑾瑜干淚痕,繃著臉道,
“舅舅,我不想當這個世子!”
程云哈哈大笑,帶著憾道,
“可你是崔家嫡長子,該你的責任,逃不掉。”
“不是還有弟弟嗎?”瑾瑜紅著眼覷著他。
程云失笑一聲,無言以對。
沉默了一會道,
“這些事舅舅決定不了,你回京親自跟你爹爹說去。”
瑾瑜這才被勸了,跟著霍江回京。
但是,他的提議,崔奕和程兒都沒當回事。
他是崔府世子,這是無論如何改變不了的事實。
接下來的日子,瑾瑜跟著小七上學讀書,崔奕要求他們兄弟參加科考。
又三年,李靈素給程云生下一個兒子。
程云見在邊關多有不便,決心送他們母子三人回京。
小程爺半歲的時候,程家舉家回京,小皇帝親自郊迎。
彼時,京城局面穩定,國泰民安,崔奕依舊是朝中首輔,一手執掌朝政大權。
小皇帝年紀還小,一邊是姨父,一邊是舅父,他很是信任,江燕又是個不心的,太后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偶爾出宮悄悄來崔府尋程兒嘮嗑,竟是比任何一位皇太后都要逍遙。
也從不慫恿著兒子去爭權奪利,朝中一片太平,上下齊心,國力漸強,竟是有了中興之。
一日崔奕大壽,他不肯辦宴,只有親近的蕭家,程家來府上吃酒。
皇太后江燕也帶著兒子,悄悄來了崔府,跟著來的還有小公主黎瀟瀟。
眼瞅著江燕帶著一兒一,李靈素也牽著一兒一。
只有兒子的程兒心里募的不舒坦。
這些年,已經不止一次跟崔奕提過,想要生一個兒。
崔奕都是笑呵呵不置一詞。
雖然他里答應,可程兒琢磨著崔奕肯定私下做了什麼,以至于一直不曾有孕。
請大夫瞧過,子骨康健得很,以前懷孕都順順當當,沒道理總懷不上。
夜里床榻之上,便起了心思,拉著崔奕要做那的事。
程兒很主,倒是把崔奕給整蒙了。
“你怎麼了這是?”
“我想懷兒!”程兒坐在他上開門見山,
崔奕瞥了一眼的姿勢,募的失笑,又強忍住,
“兒,即便我讓你懷上,你也不一定懷的就是兒。”
“我不管,我有預,我下一次肯定生兒!”
程兒兇地朝他撲下。
崔奕一邊任由為所為,一邊暗暗琢磨。
他是真的不敢再經歷生孩子的場景,這些年每次要都不曾留在里面,他做的蔽,程兒不知道。
經年過后,程兒始終不曾懷孕,徹底放下了。
意外往往不期而至。
瑾瑜十六歲,小七十四歲那年,程兒在春三月出現了晨吐的現象。
彼時,已經三十二歲,是實打實的中年子,即便一直保養得極好,可年紀擺在那里。
珠簾垂下,老大夫巍巍來到了外間。
崔奕坐在堂下,面憂,他穿著一件黑藍繡暗紋的袍子,容沉肅,步中年,他氣質越發沉淀,猶如林中老松,又似東臨泰山。
“大夫,此胎如何?”
老大夫揩著眉陷凝思,
“目前來看,胎像倒是很穩,太傅是擔心什麼?”
崔奕不想要這個孩子,擔心程兒不住,可墮胎也很傷子,頭一回,他陷了兩難。
他怎麼就讓懷上了呢?
偏偏還是這樣的年紀。
崔奕按著眉心,頭疼得不行。
偏偏在這時,一道敞亮雄渾的嗓音穿了清暉園,
“爹爹,娘親是懷了妹妹嗎?哈哈,我們要有妹妹了嗎?”
遠遠地是瑾瑜歡喜的嗓音,驅散了崔奕眉間的憂愁和猶豫。
他們母子三人都盼著這個孩子,沒道理他要扼殺。
“行,留下吧,夫人并腹中胎兒,托付給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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