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雲撲哧一聲笑了:「依雲寺不就有菩薩嘛,你到那裡拜謝菩薩不就行了?」
「那不行,我又不是依雲寺的和尚救的,我是小師傅救的,自然要去小師傅的寺廟謝恩了。」
「呃,那好吧,不過我們不能留你住下的。」
「這個我知道。我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住在你們尼姑庵里。」
閑雲低頭走到前面剛才站立的地方,從草叢中提出一個竹籃,挽在手臂上。
左往竹籃里一瞅:「喲,蘑菇啊?原來你是出來采蘑菇的?」
「是啊。」
「我幫你采啊。」
「好啊,謝謝。」
左經常上山挖葯,對山裡的況太悉了,而且知道蘑菇會長在什麼地方。很快,就幫采了一大筐。把閑雲樂得合不攏:「你真厲害!這些蘑菇好像是你們家種的似的,你一找一個準。」
「那當然,」左有些得意地笑道,「我以前幫人家挖草藥,經常上山採藥,也順便采蘑菇。」
「原來是這樣。——哎喲!下雨了!」閑雲出白的荑,仰著臉向鉛灰的天。
幾棵雨滴落在臉上,左道:「是啊,咱們趕找地方躲雨吧!去依雲寺怎麼樣?那裡可以躲雨!」
閑雲趕搖頭,俏臉又紅了。
左立即醒悟:「對不起,你一個小尼姑跑到和尚廟裡,那些香客看見了,又該嚼舌了。」
閑雲激地點點頭。
左四一看,四周都是樹林,還有陡峭的懸崖,卻沒有山,甚至沒有凸出的崖壁可以避雨,說道:「這下麻煩了,沒地方躲雨去。」
山裡的天氣說變就變,雨嘩嘩下了起來。
現在已經初冬,雨水落在上冷颼颼的。左掉外套長袍,兜頭一撐,擋在了閑雲頭頂:「拿住服,把竹籃給我!」
閑雲啊了一聲,抬眼著他:「這怎麼行?你會淋的!」
左一把搶過手裡的竹籃:「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好,你救了我的命,我淋點雨算什麼。」把手裡的服塞在手心裡,邁步往山上快步走去。
閑雲只好抓住服,遮在頭頂,在後面追著道:「左施主,等等!要不……,咱們兩一起遮雨吧?!」
左頭也不回:「不用,那服這麼點小,把你自己遮住就行了。」
雨淅淅沙沙的,雖然不太大,卻也不小,左沒一會就被淋了個落湯。
閑雲要追上來給左一起遮雨,但是哪裡追得上左。
終於,兩人走到了那絕壁頂平行的地方,左站住了,回頭道:「該往那走?」
閑雲氣吁吁追上來,把手裡袍往他頭頂擋:「快遮住啊,你都了!」
左接過服,笑道:「雨已經停了。」
閑雲抬頭看天,果然聽了,不好意思笑了笑:「對不起,害得你淋這個樣子,天冷,你這樣會著涼的。你跟我來,咱們趕回去升火給你烤烤!」
說著,閑雲又往上走了一小段,然後趟進了齊腰高的矮樹和草叢之中。那似乎有一條蔽在草叢下面的小路。
左跟在後面,見消瘦的子,不慨,一個小姑娘在華山這絕頂之上,青燈古佛,度過一生,該是怎樣的寂寥啊。
往前走了好半天,終於,閑雲道:「咱們到了!」
左一愣,抬頭四張,並沒有發現任何寺廟:「在哪呢?」
「喏!」閑雲荑一抬,指向不遠一座崖壁,「在那呢!」
左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崖壁下方有一個若若現的石。苦笑道:「你們住石里修鍊啊?」
「是啊,你以為呢?快走吧!」閑雲帶著左來到那口,左便聽見裡面傳來的木魚聲和念誦經文的聲音。
閑雲大聲道:「師父,我回來了。」
裡面嗯了一聲,又響起嘰里咕嚕的念經聲。
石的口比較小,閑雲彎腰先進了石,左這才跟著彎腰進了石。裡面比較大,站直腰頭距離頂還有一尺多,裡面也就十多平方,靠里有一座供桌,上面放著幾尊小菩薩,供桌上除了菩薩和一爐香之外,沒有什麼供品。
在供桌的兩邊,是兩個地鋪,鋪蓋整齊地疊著,很舊,上面還打著幾個補丁,但是洗得很乾凈。
石靠門一角,放著一口鐵鍋和兩個木碗,還有筷子、勺子和一個土爐子。另一邊放著一小捆乾柴和一口小水缸。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尼盤膝坐在供桌前的團上,正在敲著木魚念經。
閑雲道:「師父,有位姓左的公子來咱們這拜佛。還幫我揀了好些個蘑菇呢……」
左拱手道:「見過師太!」
老尼姑繼續念經,跟沒聽見似的。
閑雲朝左吐了吐舌頭,手腳麻利地開始生火,招呼左道:「把服了烤烤吧。我的服太小,要不你暫時先披我師父的寒?」
左怎麼好意思在兩個尼面前服。笑了笑:「不用了,就穿著的就這樣烤乾就行了。」
「那你會著涼的。這樣吧,你在山裡烤服,我去拾柴。」
「不,不用了……」左有些不好意思瞧了老尼背影一眼。
閑雲立即會議,撲哧一聲笑了:「我師父眼睛失明好些年了,看不見的。」
「我,我不是這意思,我就穿著烤就可以了。你也別拾柴了,等會我幫你拾。——老師太眼睛不好啊?」
他這話像是在跟老尼說話,又像是在問閑雲。可是老尼沒有搭腔,一直念誦著經文。閑雲低聲道:「是啊,我師父眼盲已經三年了。」
左道:「我懂一些醫,可以幫師太看看眼睛。」
老尼姑繼續念誦經文,甚至沒有半點停頓。
閑雲喜道:「我師父念經的時候是不說話的。——你真的懂醫?」
「嗯,懂一些。」
「太好了,等我師父念經完了,你幫看看吧。」
「好。」左坐在火爐邊,兩手撐著袍烤著。環顧四周,低聲道:「你們兩個尼,在這荒郊山林里,不怕遇到壞人嗎?」
「哪有那麼多壞人?咱們出家人一貧如洗,沒什麼錢財,強盜也看不上眼的。」
左想說壞人不僅劫財,還要劫的,可是這話不好說出口,人家不怕,想必有應對的辦法吧。剛才小尼姑拉自己的時候,手上沒什麼勁道,應該不會武功,或許這老尼卻是個武功高手,江湖上僧尼道或多或都會些武功的,這老尼應該武功也不差,或許足以對付江湖一般盜賊魔了。自己是杞人憂天而已。
左沒說話了,生怕打擾老尼念經。
閑雲把鐵鍋放在爐子上,舀了半鍋水,然後拿了個木盆,舀了水開始洗蘑菇。初冬時節,水已經很冷了,又清洗得很仔細,所以洗完的時候,小手已經凍得通紅。
將幾個蘑菇放在鍋里,然後拿來一些青菜清洗,這些青菜顯然不是野生的,應該是們種的,左好奇地低聲問道:「你們還種蔬菜?」
「嗯,就在那邊的空地里。」
「真厲害。」左贊道。
將青菜和蘑菇都下了鍋,又拿過三個黑面饃饃,放在火爐旁邊烤。
左看著那三個黑面饃饃,想起了當初自己穿越過來時過的清苦日子,想不到出家人的日子也是這樣清苦。
飯菜做好了,左的袍子也差不多烤乾了,把袍穿在上,閑雲擔心地了:「這袍子還不怎麼干啊,特別是你裡面的服,這樣會著涼的。」
左微笑搖頭說無妨,他修鍊那返虛吐納,早就不怕寒冷,就算在西域嚴冬里,他也只穿一單袍,從來不著涼傷風。現在這點寒冷本沒什麼關係。
這時老尼也終於停止了念經,把木魚槌放下了,單掌合什,用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道:「左公子,適才貧尼在念經,不能分心,所以沒有沒有回答公子的話。實在抱歉。」
左趕抱拳還禮:「師太言重了。左某冒然叨擾,實在是莽撞。」
「無妨,聽劣徒適才說公子是來禮佛的?」
閑雲道:「是啊師父,左公子本來準備……,呃,他遇到了些煩心事,不過現在已經想開了,聽說咱們在這修鍊,所以來拜拜佛。」
「真是抱歉,我們師徒居清修,不接外人禮佛的。左施主若要拜佛,何不到山下依雲寺呢?」
左笑了笑:「我其實是不信佛的,只是因為令高徒曾幫了我,所以我也幫采些蘑菇,送回來,禮不禮佛倒也不重要。」
老尼翻了翻無神的雙眼:「哦,公子會醫?」
「會一點,師太這眼睛……,是怎麼盲的?」
「被瘴氣所傷。」
「瘴氣?」
「嗯!三年前,貧尼帶劣徒在這華山上尋找居修行的地方的時候,發現有個山,很是蔽,便讓劣徒等在外,貧尼自己進去看看,沒曾想裡面竟然有瘴氣,貧尼發現手裡的火把突然熄滅,就知道不好,趕閉住呼吸,但是,卻不知道這瘴氣對眼睛也有傷害,貧尼覺到眼睛火辣辣的燒灼般得疼痛,趕閉眼,已經晚了,掙扎著爬了出來,就此病倒了半年,才漸漸好了,但是一雙眼睛卻……,唉!」
左道:「我給師太看看眼睛吧。」
「有勞公子。」
左蹲在邊,翻開眼皮觀察的眼睛,發現兩隻眼珠整個都已經壞死,並不是白障什麼的,這樣的眼疾就算是在現代,也是沒辦法的,現代醫學技雖然可以更換心臟,更換眼角,卻還不能更換整個眼睛。黯然道:「很抱歉,師太這眼睛,我沒辦法醫治。」
老尼平靜地笑了笑:「沒關係,我曾找過有名的郎中醫治,都說無治。聽說京城原來有位神醫,跟公子一樣也姓左,醫如神,幾能起死回生,只可惜已經離開京城十數年了。聽說去了西域。唉,貧尼無緣得遇神醫,這雙眼睛算是廢了。」
左覺得有些愧,想不到自己的名氣連居深山的老尼都知道,但是,自己也沒辦法治療老尼的眼睛壞死。如果老尼知道這一點,只怕更是會絕得了。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留一點幻想。
閑雲勉強一笑,道:「師父,左公子,吃飯了!」
眼見他們生活如此艱辛,左不願意吃他們的飯菜,倒不是吃慣了山珍海味,吃不下這糧淡飯。而是想給們多留點食。左起道:「不了,你們吃吧,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老尼面無表道:「那好,閑雲,送送左公子。」
「是,師父!」
閑雲把左送了出來,眼看著他走進林,躬一禮,然後返回山了。
左決定到山崖邊去看看,是否有可能攀援下崖。
往外走了數百丈,從林里就看見了飄著白雲的山巒,他知道已經靠近山崖了。果然,沒幾丈遠,就來到了懸崖邊。
他取出飛索抓住一棵突出懸崖外的怪松,然後慢慢往山崖下溜去。他的飛爪只有幾丈長,為的不是下崖,而是觀察況。所以到了盡頭停住了,四下張,這山崖如鏡,連落腳抓手的地方都沒有。
往下看,雲霧繚繞,本看不見下面。依雲寺也在了山霧之中不見蹤影。
據藏寶圖所說,那寶藏在與依雲寺平行的三百丈的山壁上,而從這懸崖頂往下落,到與依雲寺平行的地方的垂直距離遠超過三百丈,也就是說,從山頂下去,繩索需要非常長。從這麼高的地方把箱的寶藏往下吊,這工程很難想像。幾個人都很難完。而藏寶藏這種事,肯定是越人知道越好。從這個角度看,又似乎不可能是從這裡吊下去的。
難道,運寶藏另有蔽通道?
左沿著山崖,在懸崖邊走了一遍,卻沒能發現什麼可疑之。溜下去查看,也沒能發現什麼。
眼看天黑下來了,左回到了自己在依雲寺附近的山峰頂上的蔽山。他的東西都留在這裡的。
晚上,他剛在山裡,思索著這件事,還是決定第二天下山買繩索,下去探個究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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