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有終於在下班時分見到了塵土滿面的柳衙
騎在托車上跑了二十幾里鄉村公路,任誰都得灰頭土臉。也虧得陳局長眼力好,本衙這般模樣,他居然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柳俊小朋友……」
陳局長不是結,只是考慮了一下該怎麼稱呼我。鄙人乃是小學生,沒有任何職務可供尊稱,一九七九年也不比後世,可以滿大街毫無顧忌地公子爺。想來想去,只好整出「柳俊小朋友」這麼一個五字稱呼,差點就了日本人。
局長?」
發出這聲驚嘆的不是本衙,而是司機同志孫經理。孫經理人似的,遊廣闊,農業局雖是清水衙門,陳局長他卻是識得的。
「你是…經理,你好你好。」
陳局長未曾想會在這裏到人,忙上前與孫經理握手寒暄。
「你這是打哪來?風塵僕僕的。」
這位小同志去了一趟楓林公社。」孫經理朝我撇撇,苦笑道:「臨時被拉了壯丁。」
「得了吧孫哥,就你那板,還壯丁呢。一陣風來就把你刮跑了。」
我撇撇,不屑地道。
「陳局長,你找我嗎?」
啊……」
陳局長有點閃爍其辭,不住拿眼睛瞟孫經理。孫經理這人,可是向縣有名的包打聽,有些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誰知道會給傳啥樣子?
孫經理多明的人?馬上就知道自己再不走會惹人厭了。
「呵呵,陳局長,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小俊,再見。」
「再見,謝謝你啊,孫哥。」
「沒事沒事,小事而已。改天有空再去你家去玩啊。」
我不暗暗好笑,這個孫猴子,鬼鬼的,什麼時候都不忘抬高一下自己的價。他也就到過我家一次,還是登門道歉來著。在陳局長聽來,卻是顯得跟我家絡得很呢。
陳局長也不去理會老孫的顯擺,過來微微彎腰,拉住了我的手,笑呵呵地道:「我在這裏等了你一天了。」
這話有點口不對心,不要說我了,就是老爸,怕也不能讓他等上一天。不過一位四十來歲的局長,以這種結的口氣跟自己說話,聽著可著實用。
「陳局長有事嗎?」
看在省城同行一趟的份上,我對陳局長印象還不錯。
局長四下,笑著說道:「小俊,你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吃個飯?一招待所還是人民飯店由你定。」
「人民飯店吧。一招待所天天去吃,有點膩了。」
我為陳局長找了個借口。他一個農業局局長,好歹算得枱面上的人,顛顛的請一個十歲小孩吃飯,哪怕這個小孩是柳晉才的兒子吧,被招待所的人看見傳出去也有點掉份——這老陳,想陞想瘋了!連小孩子的馬屁也拍。
見我如此善解人意,陳局長激不已。
「行行,就是人民飯店,這就走吧?」
「等一會,個朋友一起去。」
陳局長便有些尷尬。
「放心,這個朋友絕不會說話的,無論什麼話都不會傳出去。」
「小俊,上來洗把臉……」
梁巧在三樓推開窗子,探出頭來。
「不了,你下來,一起去吃飯。」
來。」
梁巧就是乖,只要我說的,什麼都行,絕不多問。
待俏麗無比的梁巧裊裊娜娜站到面前,饒是陳局長年過四旬,閱人無數,也有剎那間的怔愣。而我和梁巧對視時那種纏綿的意,他是過來人,如何看不出來?不由心頭一陣暴汗!
柳主任這個小兒子,也太過了吧?這才多大一點,居然就泡起妞來?而且是這種堪稱極品的「禍水」。看來不是柳主任的家教出了問題,就是江友信的推薦當真有幾分道理。
這個小孩,只怕不簡單。
在人民飯店的包廂里坐定,我也不客氣,隨口吩咐了服務員幾個菜,顯見得是來慣了的。那時的飯店,吃飯都要先買票,然後自己去窗口端菜。人民飯店的大廳亦是這個規矩。只有包廂是點菜形式的。服務員一個個眼睛雪亮,什麼人有資格坐包廂,心裏頭有底得很。
對我這個隔三岔五就跑到這裏來大吃二喝的小屁孩,許多服務員都已經認識了,閑來無事時,不免暗暗揣測我是何方神聖。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家老子,必定來頭不小。
等酒菜的空檔,我問道:「陳局長,今天我來,有何指教?」
陳局長訝異於我的老練,笑呵呵地道:「在省城的時候,沒請你吃過飯,很失禮啊……」
我笑了,眼睛瞇起來,淡淡道:「你去找過江科長?」
陳局長大吃一驚:「這個……」
「行了,別這個那個了。江哥跟我又不是外人。我一個小屁孩,值得你這麼待見?我估計就是他要你來找我的。別人也不會向你推薦我。」
陳局長的驚訝簡直無法形容,在我這個小孩子面前,頓時有無所遁形的味道。
知道了。你是想打探一下我爸的意思,對吧?」
到了這個地步,陳局長索放棄一切抵抗,認真將我當盤菜來對待了。想想也是,人家都已經一眼就將自己看穿了,還能去在意他的年紀嗎?
「小俊,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說了。柳主任有什麼意思,能告訴我麼?」
陳局長訕訕的道。
這個時候飯菜上來,熱氣騰騰的,如同紅燒肘子是一招待所的名菜,紅燜羊就是人民飯店的招牌。各擅勝場。
「先吃飯吧,吃完再說。羊一定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有子膻味。」
料不到這小傢伙對吃的東西也還蠻講究的,當下連連點頭。
食不厭,膾不厭細!
這可是孔聖人訓。對孔老夫子,我一貫是蠻佩服的。
再說,菜不能涼,人是一定要涼一涼的。人家一開口,您這就竹筒倒豆子,也忒沒城府了。須得藏頭尾,場上就興這一套。
「喝點什麼酒?」
上了菜,陳立有自然而然提議喝酒,隨即便出不好意思來。公然引十歲小孩飲酒,陳局長罪莫大焉。
「呵呵,我是小孩,不能喝酒。陳局長想喝什麼,只管自便。」
見我說話一套一套的,陳立有徹底收起了小覷之心,謹慎地道:「小俊不喝,我喝個什麼勁?一起吃飯吧。」
飯桌上不喝酒,全無氣氛。何況這個吃飯的組合也奇異,一位年屆四旬的農業局長帶兩個小孩子,連個黃段子都不能講,氣氛之沉悶可想而知。
梁巧不理會這些,全副心思都放在我上,為我夾菜,添飯,汗,剔魚骨頭,忙得不亦樂乎。純粹將人家陳局長當明的。
見了這種形,陳立有妒嫉得眼睛滴。敢自家這四十多歲年紀,都活到狗上去了。瞧人家柳衙,過得那一個滋潤。
心頭有事,陳立有胃口不佳,了一碗飯,就放下了筷子。我才不去管他,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飯,幹掉多半羊,然後抹抹,舒服地了口氣。見我吃好了,梁巧起為我和陳局長倒了杯茶水,這才端起碗筷,正經吃飯。
陳立有心細,發現紅燜羊的盤子裏,剩下的羊塊子雖然不多,卻全是瘦,大凡經經絡絡的,膩膩的,我都先消滅了。梁巧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得甚是香甜。
陳立有頗有耐心,我不說話,他就不說話。
嗯,這人不錯,用得好了,能幫上忙。
「陳局長,其實我爸的意思,你應該是明白的了。」
我慢悠悠開口說道。這個時候,梁巧剛好吃完,尺度把握得還算合適。
提到柳主任,陳立有更加了幾分小心,選擇著字眼,謹慎地道:「昨晚江科長有代,柳主任的意思是要在全縣範圍推廣蜂養,我們農業局拿出一個的方案來。」
「這不就結了?江哥這話說得夠清楚啊,陳局長還有啥不明白的?」
「是的是的……只是,怎麼個推廣法,我心裏沒底啊……」
「這陳局長應該去請教農科院的專家,問我幹嘛?」
陳局長就尷尬地笑。心說我吃飽了撐的,等了一整天再裝一個晚上的孫子,就等來你個小屁孩這麼兩句屁話?這柳主任上位時間不長,怎麼連他家小子的脾氣也這麼見長啊?
我暗暗嘆了口氣,心說架子端得也夠了,瞧在人家這麼誠心誠意的份上,也該掏點真傢伙出來。
「陳局長,其實應該怎麼推廣,你確實該去請教農科院的專家。在這個方面,他們是權威。不過……」
陳立有臉喜,立即豎起耳朵來。
場上說話,這個「不過」後面才是關鍵啊!
「……你們農業局要將考慮的重點放在後續的銷售問題上,抓住這個做做文章。」
陳立有若有所思,卻似乎又還是有些不大明白。
這也難怪,眼下的幹部,思維實在是太僵化了,習慣了上級怎麼說自家就怎麼干。上級沒有代,那就歇著,別沒事找事。陳局長茫然也屬正常。畢竟像嚴玉和老爸這樣敢於自行其是開拓創新的基層幹部,實在是太了,簡直就是麟角。
陳立有一個坐衙門的老爺,哪會去想什麼蜂的銷售問題?
後世的許多領導幹部,搞政績工程的時候,是典型的「三拍政策」:拍桌子做決定;錯了拍大懊喪;最後拍**走人。
上輩子九十年代初,向縣大面積種植金銀花銷售無門導致農民本無歸的事,就是這種「三拍政策」的生詮釋。領導拍**走人了,所有悶虧全是農民背著,哭都找不到墳頭。
如今是老爸當政,決不能出現這種況,被父老鄉親們指著脊梁骨罵。
「陳局長,一旦大面積推廣蜂養,就會生產出許多蜂來,是不是?」
我耐下子一點一點給他解釋。這既是幫他,也是幫老爸。
陳立有點點頭。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蜂都賣給誰啊?」
「當然是賣給供銷社了。」
陳立有詫異地答道。
我開始有抓狂的衝了。不過想想也不能怪他,計劃經濟制下的機關幹部,任誰也會將商賈買賣的問題歸到人家供銷社頭上去。畢竟供銷社才是該管的衙門。
「那供銷社又賣給誰呢?」
「賣給人民群眾嘛。」
陳立有略微有些不滿了。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局長,四十齣頭的人了,被一個小屁孩這麼揪著耳朵審問似的,算個什麼事?
暈死!
人民群眾?連個「顧客」的概念都沒有啊,就更別說市場觀念了。
都說學生選老師,老師也要選學生,這話我算是明白了。然則眼下就這麼個學生,你做老師的又待如何?
我撓撓頭,苦笑道:「陳局長,不是這樣子的。如果人民群眾消費不了這麼多蜂,那又怎麼辦?供銷社賣不出去,就不會再收社員的蜂。社員們怎麼辦?自己吃掉嗎?」
陳立有總算有點明白了,出著急的神。
就糟糕了,群眾會鬧起來的……」
怕鬧?
怕鬧就是好事啊!
我終於舒了口氣,榆木疙瘩也要開竅了。
「所以,這個銷售問題就是個大問題,應該未雨綢繆。你們農業局搞的方案,要將這個作為重中之重。假設這個銷售問題你理好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聽到「大功一件」,陳立有立馬神一振。不過也僅僅只是一振而已,接下來又愁眉苦臉的了。
俊啊,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縣裏是打算怎麼解決這個銷售問題的呢?」
如果我心臟不好,恐怕有驟停的危險!
這都哪跟哪啊?縣裏要已經有了方案,還用得著找你?你當每個人都和你陳局長一般悠閑?唉唉,這種制下培養出來的幹部,思想不是一般的僵化啊!
「陳局長,這個方案要你來拿的。如果縣裏已經有了方案,直接發個文件給你們農業局就得了。不過到那時候,也就沒你陳局長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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