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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衙內》第五十二章 剽竊

聽到我自報家門是柳晉才的兒子,江友信大吃一驚

是柳主任的兒子?」

這時候的江友信,還只是剛從師專畢業不久的後生小夥子,應付突發事件的能力不強。他完全想像不出,柳主任的兒子找他做什麼。自己可是和柳主任八桿子都打不著。

我笑道:「這個可不好冒充。江老師,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江友信這才注意到我的談吐似乎和年齡有些不相稱,顯得過於老了。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你……」

「柳俊。柳樹的柳,英俊的俊。」

自稱「英俊」而不臉紅,可見我臉皮越來越厚實了。

「對對,柳俊…俊,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搞清楚我的來意,他心裏總是不會踏實。

「聽說江老師是寶州中師的高材生?我爸也是寶州中師畢業的,你們是校友。」

「高材生可不敢當,跟柳主任比更是相差萬里。柳主任發表在省報上的《三論實事求是》,我都拜讀過了,當真是字字珠璣,十足的大家風範。」

我有些詫異地瞟了他一眼,記憶中的江友信,可不是喜歡奉承的人。或許是我懂事的時候,他已經三十來歲,做一個小科員,絕了在仕途上進的念頭,因而也就不必對任何人曲意逢迎。不過他主提起這個話題,倒省了我不事。

「江老師這麼說,可見對時事還是關心的,為什麼不參加這次縣裏的徵文活呢?」

江友信臉上出很驚訝的神,說道:「我有參加啊,十幾天前就了稿子。」

聽了這話,我比他還更要驚訝,急忙問道:「你十幾天前就了稿子?怎麼我翻遍了所有稿件,也沒看見你的名字呢?」

這話已經說得很離譜,縱算我是柳晉才的兒子,這麼小的年齡,也不該去看徵文的稿件,何況還是「翻遍」?但是江友信驚訝之餘,倒沒在意我言語中出的非正常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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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我明明了稿,題目《源於實踐用於實踐》……」

「源於實踐用於實踐?」

我吃驚更甚。

這篇文章我卻是見過的,而且在初審過關的稿件中,李承彥作為重點推薦給老爸的。我也仔細讀過,確實寫得不錯,思路清晰,文筆流暢,論據充分。聽老爸的意思,如果後續沒有更優秀的文章出現,可以肯定《源於實踐用於實踐》會進論述文裁類的前三名。但是文章的作者卻不是江友信,而是一個「徐海濤」的人,工作單位是石馬區大坪公社中心小學。

我立即想到,江友信的文章被人家剽竊了。因為江友信絕不可能知道《源於實踐用於實踐》已經初審過關,所以也不存在他會冒名頂替的可能。況且我深信他的寫作水平,全無必要去剽竊人家的東西。

江友信見我發獃,以為我小小年紀,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急忙說道:「我……」

手止住他,沉著問道:「這稿件,你給誰的?」

給區里的吳幹事,負責宣傳工作的。」

這個程序我倒是知道,徵文稿件可以直接寄給縣宣傳部,也可以到各區、公社的宣傳幹事手裏,再統一轉給縣宣傳部。六中離區公所近,江友信就便過去很正常。

「你過去的時候,裝好信封了?」

「裝好的。」

「封口沒?」

「這倒沒有,又不是私人信件,沒必要封口。」

我在凳子上坐下來。事發生這樣的變化,很是出乎我的意料,必須要好好想一想。

江友信臉已經變得很不好看。辛辛苦苦趕出來的東西被人家暗地剽竊,換誰也舒服不了。不過他頗能沉得住氣,既然柳主任的兒子親自找上門來,事總能搞個水落石出。同時他也有些疑,自己與柳主任父子素昧平生,柳爺的造訪也太突然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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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師,原稿還在嗎?」

「在。」

沒等我多說,江友信就將原稿找出來到我手頭。我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就肯定這篇文章確是江友信所作無疑。從麻麻的修改痕跡上也可以看得出來江友信狠下了一番功夫。

「江老師,看來確實有人剽竊了你的稿子。」

江友信點點頭,臉反倒恢復了平靜,並不顯得特別的氣急敗壞。

我不由大是滿意。看來他與我記憶中的一樣,遇事頗為鎮定,如果踏場,倒是個做書的好料子。

「江老師,這個事依你之見,該當怎樣理呢?」

江友信想了想,問道:「柳俊,你為什麼來找我呢?誰讓你來的?」

汗!

一下子就問到這個問題,還真是很不好答覆。好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儘管經不起推敲,希能敷衍得過去。

我拿出解英給我的那份名單給他看。

「這是縣教委出的名單…是你的名字,江友信,寶州中師大專班畢業,石馬中學語文老師。我這些天一直陪老爸在看那些徵文的稿件,發現有許多老師都寫了徵文,獨獨沒見到你的名字,覺得很奇怪。所以就過來找你。」

真是如此簡單麼?

江友信將信將疑。我的年齡再一次幫了忙,他猶豫了一陣,決定相信我的話。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料必不會胡撒謊吧?

「你到這裏來,柳主任知道嗎?」

我笑笑,反問道:「你希他知道還是不知道?」

江友信也笑笑,覺得還真不能將我當一個純粹的小孩子看。

「這事眼下還不好說問題出在哪裏,我看你將這份底稿再抄一份,我帶回去直接給我爸,由他去決定。你看怎麼樣?」

江友信想了想,說道:「這樣也行,不過我看還是直接寄給你爸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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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樣更合乎程序。」

臨出門的時候,江友信住我,問道:「柳俊,真的不是柳主任你來的?」

「這個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你的稿子一定要選,這對你很重要。」

江友信的稿子是在徵文截止的最後一天下午寄到老爸手頭的,立即在宣傳部和縣革委引起軒然大波。因為《源於實踐用於實踐》頗得老爸看重,突然之間鬧出個「真假猴王得不驚?老爸調出石馬區大坪公社中心小學徐海濤的稿子一對照,發現兩篇文章基本如出一轍,馬上意識到事態嚴重。

七月三號整天我都呆在老爸辦公室,為的就是等江友信的稿子。他是用郵寄的,雖然都是在縣城,我怕郵寄誤事。萬一要過了最後截止日,不免節外生枝。

老爸拿起稿子就往辦公室外走。

我知道他是去找嚴玉,兩人在同一層樓辦公,各一端。

一下。」

道。

老爸轉過著我。

「先別急著找嚴伯伯,部調查一下再說。等事理出個眉目再彙報也不遲。」

事無巨細向一把手彙報,儘管可以洗「爭權」的嫌疑,有時也會很讓人煩。老爸如今已是排名第一的副主任,也該有自己的決斷。

這事要查清楚並不難,只須將兩名作者都來對質就是了。

這個時候,老爸顯現出他強勢的一面,當即打電話召來宣傳部副部長李承彥,幹部科科長向紅,文教科科長王傑。

三人一進門本來都面微笑,眼見柳主任神嚴肅,不由都張起來。

「你們看看。」

老爸將兩篇稿子遞給李承彥,向紅與王傑都湊過來。只一看標題,三人臉就變了,待到看完,臉上都幾乎要滴下水來。

「柳主任是很嚴重的政治問題……」

我不由暗暗好笑,這個李部長,倒真會上綱上線,一傢伙就給扣下來這麼一頂大帽子。

「是啊,很嚴重呢。」

向紅和王傑也點頭附和。

老爸擺擺手:「先別急著下結論,把事調查清楚再說。」

李承彥道:「那要先把兩個作者都過來。」

老爸點頭:「這事越快理越好,承彥部長,你馬上人去把江友信和徐海濤兩位同志找來。」

向紅遲疑著道:「好像兩位作者都是老師,這時候學校都放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馬上找到……」說著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六中離得近,大坪公社卻有十幾里地。

老爸斷然道:「派一臺車去,無論多晚,都要找到人,我在這裏等。」

「好的,我這就去通知司機。另外,兩名作者都是石馬區的,要不要讓石馬區的吳幹事也一起過來?」

大約習慣了崔秀禾的霸道作風,李承彥倒很會順著領導的思路考慮問題。

他也一起來。」

車子坐,我也要去……」

我裝出一副喜坐車的小兒模樣,手舞足蹈。

見老爸並無異議,李承彥自然不會反對。只是在心裏略有些奇怪,怎麼柳主任的小孩經常在辦公室玩耍?這種歲數的小孩子,照理是最不喜歡與嚴厲的父親呆在一起的。

李承彥親自帶隊,照路程遠近,吉普車先開到石馬區公所,大熱天的,吳幹事沒出去,呆在辦公室吹風扇看報紙,一杯濃茶,年紀輕輕的倒養出一派老爺作風,好不愜意!

李承彥自吉普車上下來,黑著臉他去縣革委一趟,說是柳主任找。吳幹事滿臉笑容就僵在臉上,左顧右盼,吱吱唔唔地道:「李部長,什麼事?柳主任怎會找我這樣的小蘿蔔頭?」

李承彥冷冷道:「領導的決定,我怎麼知道?快走吧,柳主任等著呢。」

李部長,要不我跟徐主任打個招呼再走?」

「怎麼,徐主任不同意你去縣革委嗎?」

「這倒不是,你看,現在是上班時間,我總得和領導請個假?」

吳幹事說著,了一把汗。不過分把鍾時間,他已是滿頭大汗。

「不必了,柳主任找你,也是公事。」

吳幹事萬般無奈,只得磨磨蹭蹭上了車,彷彿吉普車的座位上有釘子似的,**扭來扭去。

瞧這形,我心中基本有了底。估計李承彥和同車而來的王傑也猜了個大概,一路上綳著臉,愣是沒和吳幹事說一句話。

江友信自然是在宿舍等消息,一找一個準,毫不費事。

上車的時候,只是和識的吳幹事打了個招呼,等吳幹事介紹了李承彥和王傑的份,才禮貌地和兩位宣傳部的領導握手問好,自始至終,都沒和我說一句話。

這就對了,要讓人家知道他認識我可不見得是好事。

車子開到大坪公社中心小學,徐海濤卻不在學校。問起其他住校的老師,才知道徐海濤家裏是縣城的,去年才高中畢業,沒能考上大學,通過某些關係安排到大坪中心小學來做代課教師。父親是食品公司的職工,母親則是百貨公司的售貨員。

李承彥二話不說,司機立即掉頭趕回縣城,直奔食品公司的宿舍樓。

一路上,李承彥都黑著臉,誰也不說話,車裏氣氛沉悶得很。

說起來,此時只有我最為輕鬆。事的真相昭然若揭,只要找到徐海濤,就可以水落石出。

食品公司二樓的一間宿舍,找到了著膀子穿個大衩子悠哉游哉躺在竹涼床上看小說的徐海濤,一個上剛剛長出點絨的青皮後生。

一介紹李承彥的份,徐海濤也和吳幹事一樣,滿頭大汗立即就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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