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那記后著?」熊廷弼黑著臉問道。張大爺繼續笑,反問道:「老泰山,如果你是努兒哈赤,在什麼況下,你會急著和小婿決戰?」
「急著和你決戰?」熊廷弼一愣,很快就沒好氣的喝道:「當然是等你這個兔崽子病死了,你一死,努兒哈赤老建奴鐵定趁火打劫!不過,你的算盤也別打得太如意了,你如果想用什麼裝死的招數,努兒哈赤老建奴也不會輕易上當!」
「老泰山誤會了。」張大爺搖頭,笑容益發詐,「小婿的意思是,在明知小婿仍然健在和主力尚存的前提下,努兒哈赤老建奴只有面臨什麼樣的變數,才會急著想和小婿決戰?老泰山不必急著回答,可以慢慢分析。」
「在明知道你兔崽子仍然活著,主力也還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努兒哈赤會面臨什麼樣的變數,才會急著和你決戰?」熊廷弼苦苦思索起來,半晌才沉道:「好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山宗叛軍切斷了我們的糧道……不對,我們的糧道如果被斷,急著決戰或者撤退的應該是我們,不是老建奴……。」說到這裡,熊廷弼眼睛猛的一亮,驚道:「難道是……?!」
「好了,老泰山,不必說出來了。」張大爺知道通軍事的老丈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后招,忙打斷了熊廷弼的話,又問道:「老泰山,既然你已經明白了小婿的全盤方略,那這次遼東決戰,就按小婿的方略來打,如何?」
「慢著,我還有話。」熊廷弼也不客氣,直接問道:「你那一招固然神妙,可你想過沒有,我們能不能辦到這點?」
「能辦到,因為小婿手下有兩個這樣的天才!」張大爺斬釘截鐵的答道。熊廷弼凝視婿,見婿眼中儘是自信與堅定,便點了點頭,「好吧,我同意按你的方略打,不過主力還是讓我去帶,你的子況放在這裡,太危險。」
「主力只能讓小婿帶!」張大爺更不客氣,直接就說道:「老泰山,你是名帥猛將,但不是智將,不會是努兒哈赤父子的對手!」
「什麼?」熊廷弼剛給了婿三分,張大爺就開起了染坊,熊廷弼難免又氣得七竅生煙起來,正要反駁時,帳外忽然進來一名傳令兵,向張大爺和熊廷弼單膝跪下,抱拳說道:「啟稟保大人,啟稟督師大人,前屯總兵趙率教將軍派軍押來兩人,一人自稱是保大人故陸萬齡陸大人,國賊袁崇煥將他從寧遠大牢中釋放之後,要他代表寧遠叛軍前來乞降,懇請保大人接見。」
「陸萬齡?這小子還沒死?命還真大。」張大爺一聽樂了,忙吩咐道:「把他們領進大營,好生招待,告訴他們,等我與諸位大人和將軍宴會之後,就單獨接見他們。」
………………
不得不承認,陸萬齡的命確實很大,天啟八年寧遠兵變那次,遼東巡畢自肅與遼東道史李應薦一起被叛軍殺害,本來暗中主導兵變的袁崇煥是想順手幹掉陸萬齡這個張大爺布置在寧遠城中的眼線的,可偏偏就在那天早上,時任寧遠典簿的陸萬齡聽到消息說他逃婚老婆的李婉婷出現在高臺堡邊市,就早早帶著兩個親隨去了高臺堡邊市,結果證明這個消息只是一個謠言時,陸萬齡也恰巧逃了袁崇煥的屠刀。事後,聽到消息的陸萬齡本想逃回山海關,卻因為運氣用,在路上上了寧遠叛軍的斥候,被生擒活捉回了寧遠城裡,袁崇煥也改變了主意,覺得曾經和張大爺有些的陸萬齡也許還有些用,就一直關在寧遠城的大牢之中,沒有手殺他,結果還真在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和往常一樣,張大爺與明軍諸將宴罷單獨接見陸萬齡時,陸萬齡二話不說,馬上衝到張大爺椅前雙膝跪下,抱著張大爺的雙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喊,「探花郎,萬齡總算是見到你了,總算是見到你了!萬齡本來還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探花郎,萬齡苦啊!苦啊——!」
「好了,好了,起來吧。」張大爺又是好笑又有些傷,招呼道:「陸年兄,快起來吧,我這幾天子有些不舒服,沒什麼力氣,攙不了你。你苦了,我知道,也怪我一直沒查到你的下落,以為你已經以殉國了,就只給你向朝廷求了恤,否則的話,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肯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探花郎,萬齡慘啊!」陸萬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道:「袁崇煥那個狗賊,他把我一直關在寧遠的大牢里,只給我吃一些豬狗食,不許我和別人說話,也不許我見太,萬齡幾次都想自殺,就是沒鼓起勇氣!探花郎,你一定要給萬齡報仇啊!」
「好,好,我一定給你報仇。」張大爺笑著說道:「等抓到了袁崇煥,把他千刀萬剮的時候,我一定向朝廷請旨,讓你去當這個劊子手,讓你報仇出氣。」
好說歹說,張大爺總算是把陸萬齡勸得停止哭泣,抹著眼淚站了起來,也是到了此刻,張大爺才發現,原本長得還有些人模狗樣的陸萬齡現在確實有些慘不忍睹,瘦得皮包骨頭自不用說,因為長年不見,臉還蒼白得象是剛剛從墳墓里爬出來一樣,下上鬍子碴也青得滲人,很顯然,這小子在寧遠大牢里沒吃苦頭,再想到是自己把陸萬齡到寧遠當眼線,才讓他落到如今的境,張大爺難免有些疚,忍不住說道:「陸年兄,你苦了,這樣吧,這次你仍然跟在我的邊,我給你安排一個差,補償你這幾年吃的苦頭。」
「多謝探花郎。」陸萬齡抹著眼淚說道:「不過探花郎,你可千萬別讓萬齡去當眼線當細作了,萬齡實在不是這塊材料。」
「不用了,不用了。」張大爺象哄孩子一樣哄了幾句,又問道:「陸年兄,袁狗賊這次把你放出來,是讓你來做什麼?」
「袁狗賊讓學生來求,求探花郎你大人大量放他一馬。」陸萬齡抹著眼淚說道:「袁狗賊說,只要探花郎答應饒他一命,讓他戴罪立功,他願意帶著寧遠軍隊重新回到大明朝廷之中,為探花郎你去打建奴。」說罷,陸萬齡拿出袁崇煥委託送來的書信,又咬牙切齒的補充一句,「探花郎,你可千萬別答應,一定把袁狗賊剁了,砍了,給我報仇啊!」
「那是當然,我要是饒了他,那這世上還有天理麼?」張大爺隨口回答著,打開袁崇煥的書信仔細一看,發現袁崇煥在信中和陸萬齡說的大同小異,除了說一通自己誤歧途迷途知返之類的廢話,再有就是袁崇煥懇求張大爺慈悲為懷,放他一條生路,只要張大爺承諾不要他的腦袋,還有上表向朝廷請得赦免,那麼他就帶著寧遠軍隊開城投降,戴罪立功去打建奴。看完這些鬼話,張大爺冷笑連連,忽然又心中一,暗道:「不對啊,就算袁崇煥貪生怕死,又知道建奴肯定不會全力救他,也起碼要等我兵臨城下以後,再想辦法祈求我的原諒投降免死啊?怎麼現在一仗都還沒打,他就派陸萬齡來乞降了?難道說,他是想試探我的態度?」
盤算了片刻,張大爺招手把張石頭到旁邊,附在他耳邊低聲問道:「我們在寧遠的線,有消息傳過來沒有?」張石頭答道:「目前還沒有,可能是因為寧遠叛軍知道我們大軍已經近山海關,全面封鎖了四門,寧遠城裡的信鴿又全部用完了,所以消息傳不出來。」
「算準時間,在夜裡放十隻信鴿進去,不惜代價恢復和線的聯繫。」張大爺低聲代一句,這才放開張石頭,轉向陸萬齡問道:「陸年兄,我聽說你這次是帶著一個人來山海關的,那個人是誰?幹什麼的?」
「袁狗賊心腹孫仲壽的妹妹,什麼孫仲玉的。」陸萬齡神神的說道:「才十五、六歲,長得漂亮,說是代表袁狗賊和探花郎你涉,不過依學生看,那個袁狗賊八是想利用這個漂亮小娘們用人計,騙探花郎你饒他們不死——探花郎,要不就象你以前常說的那樣,對待人計就是要將計就計,但就是不中計?」(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