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鑰匙

夜風微涼。

巫瑾驚醒， 看向閉鎖的寢室門，意識在半醒不醒之間掙扎。

猝然繃。他下意識要把終端調亮， 胳膊忽然被大佬按住。

“噩夢？”男人低聲問。

年一呆，慢慢蜷回去，在大佬懷裏舒適攤開，心跳於腔中平緩，睡意再次浮起，含糊不清開口：“嗯……門， 鎖著……”

夢境記憶如水退去，巫瑾砸吧著，眉頭終於舒展。

“想開門？”衛時在黑暗中觀察年細微的表變化。

“想……”巫瑾翻了個面，趴在枕頭上開心蹭蹭：“想吃手抓餅……”

說完就睡，小呼嚕蹭著枕頭往外冒。

衛時一頓。

男人慢慢把巫瑾翻正面朝上，手臂越過枕頭把人攏起：“繼續睡。”

“我守著。”

日上三竿。

巫瑾宿醉後起牀，除了昨晚好吃好睡之外其他一概記憶模糊。

旁大佬已經不見蹤影。他一面刷牙一面嗖嗖翻閱終端——衛時正在浮空基地徹查研究室。

書桌上，寢室學員卡槽滴滴作響：“您有[1]位訪客在門外等待。”

巫瑾蹬蹬跑去開門， 紅大咧咧從門口搬了個兔子燈進來：“小巫設個語音口令， 晚上這燈喊一聲就亮。”

巫瑾趕道謝， 紅拍拍灰， 看向衛哥給列的清單， 劃去一條：“走， 吃早飯去！”

凱撒還在寢室呼呼大睡， 浮空訓練基地一派繁忙。巫瑾隊尾排到隊首， 食堂機人掃完芯片， 立刻給他塞了兩個手抓餅。

巫瑾躍起，被手抓餅的芬芳籠罩。

吃完早飯，紅繼續對著清單，攆著兩個小機人搬東西：“哎龍眼凍上再送過去，酸冰淇淋來一箱……”

巫瑾打開訓練室大門，一腦袋差點宕機。

零食堆了一地，虛擬屏幕3000 個娛樂頻道全亮，原本簡陋的休息室長凳不見蹤影，放了座羊皮小沙發。

機人殷勤替巫瑾拆開一袋米花，再往牛一吸管，恭敬遞上。

巫瑾覺得自己要被萬惡的質社會腐化了！

門外，紅還在琢磨：“再給小巫送箱荔枝，那什麼唐詩裏面寫的一騎紅塵……”

霸道城主小寵妃·巫瑾開門。

紅啃著荔枝向他招手：“吃的夠不？咱今天不用講笑話，任務就是讓小巫你玩的開心！”

巫瑾趕道謝，並晦表達自己再攤會變一個鹹魚味的傻子，不如一起去浮空基地找大佬，云云。

紅一口答應，指揮機人直接把荔枝搬到車裏：“，等我去個訓練室。把今天指標完事兒就帶你過去！”

巫瑾高高興興應下。

十分鐘後，巫瑾抱著高高疊起的零食抵達小隊組會。佐伊正在激訓斥凱撒：“帶小巫去夜店？帶小巫去夜店，啊？”

凱撒哎喲一聲：“臥槽不是我帶的，是明堯啊！而且小巫聰明的很，一下就躲到桌子底下去了！下次再去夜店，咱們也把小巫塞桌子……”

佐伊痛心：“你就不能不帶他去？看看人家衛選手，就知道把小巫接回來，早上走的時候還給我發了個短訊，多懂事啊！啊？學學人家！”

文麟笑瞇瞇打開門。

視野中當先見到的是棉花糖薯片酸冰棒，然後纔是零食後努力掙扎探出的小卷。文麟幫忙接過，寢室很快咯嘣嘎嘣響一片。

佐伊嗑著瓜子兒，語重心長：“巫啊，你還小，不能和他們鬧。”

巫瑾睜大眼睛：“我……”

佐伊把瓜子磕虛影：“尤其是這段時間。白月在風口浪尖上，小巫你也是。一旦沒有出道——或者更長遠，沒有晉級星際聯賽，包括夜店宿醉、曝——”

巫瑾一抖。

佐伊：“我說凱撒啊，當然小巫你也聽著，以後用得上。記住，任何變數都會爲別人攻擊你的理由。”

“咱們逃殺秀雖然不屬於偶像產業，也算是在娛樂圈。公司不限制練習生私生活，但只有真正出了績，觀衆才會對你的花邊小料給以尊重。”

“當年咱們戰隊副隊被狗仔拍到，正值白月戰績下期，方星博被黑子圍攻到註銷。R碼那位邵隊就不一樣，神他媽和男公關玩一夜被吹‘舒緩賽間節奏’、‘風流韻事可以理解’……”

巫瑾點頭。

逃殺選手放在一千年前，定位介於藝人和運員之間，但“競技績”才是最重要的衡量標準。

如果要和大佬公開……自己必須要拿到出道位，預備役，甚至走的更遠。

克森秀只是起點。

想到未來，巫瑾又忍不住開起小差，小卷悄悄迎風飛舞。昨天睡著前大佬提過領證！腦海中克森論壇同人咕嚕咕嚕冒出，自己……一定要盡到責任，未雨綢繆！做好技準備……

佐伊疑：“小巫，你不跟著凱撒點頭，在那邊什麼臉？”

巫瑾：“！！！”

階段總結結束，克森秀投票界面投影在幾人中間。

除佐伊外，白月三人很快長大了。

凡爾賽宮鏡廳金碧輝煌，拱門、落地鏡與蠟燭延出重重疊疊的絢。三頭、著純白麻的選手們正在長廊嬉戲玩耍，背後小天使翅膀撲騰撲騰，頭頂環耀眼。

佐伊用了標，把鬍子沒剃、還滿地跑的凱撒小天使拎起，扔到一邊，亮閃閃的噴泉旁，一隊彈豎琴的小仙印眼簾。

巫瑾：“、選手！”

風信子秀的練習生妹子們竟是也加到了場景之中。們倚著泉水歡歌，或坐或立，溫含笑氣質卓絕。

巫瑾看向其中最顯眼幾人。

寧北。黑長直姐，銀捲練習生。

薇拉，蔚藍人民娛樂練習生。亞麻捲髮綰起，如同從希臘神話中走出。

楚楚，脖頸後紋了開機鍵LOGO的帝國白銀娛樂練習生……

水池邊的小仙讓人眼花繚，巫瑾移開目，很快在角落找到自己。

胖乎乎的巫瑾小天使正在和衛時小天使玩耍，巫瑾懷裏抱了一朵紅心型枕頭。

巫瑾蹦起，把懷裏的紅心拋給衛時。

衛時接住，又撲撲翅膀，把自己的紅心送給巫瑾。正在此時，剛剛被佐伊一標攆走的凱撒蹬蹬跑來，手就要搶玩——天使巫和天使衛齊齊出小胖手，三人揍一團。

屏幕外，巫瑾看的眼睛一眨不眨。

隊長佐伊的聲音像從遠傳來：“……從目前投票統計，魏衍第一，小巫排在第二，左泊棠第三，後面我、衛選手還有男票數咬得很。最終投票才決定組隊先發順序，但是選手可以在頁面中事先表達意向……”

“那咱們先從票數高的開始吧。”

“說起來，小巫你要不要自己打理星博？”

巫瑾立即表示給公司就好，就自己寫歌詞的水平，發星博怕掉。

佐伊：“行，那給你隨機選一個。”

巫瑾好奇：“選啥！”

佐伊：“紅玫瑰還是白玫瑰？”

巫瑾一愣，想起了大佬送的香檳玫瑰：“白……白玫瑰吧！”

佐伊發訊通知白月PR團隊，一會兒回覆：“選好了。”

投票頁面微微一變。

衛小天使的和巫小天使剛剛趕跑凱撒，正熱熱乎乎靠在一起擼枕頭——巫小天使突然站起。三頭的大佬一呆，拉住巫瑾角，巫瑾卻執意拿走了自己的那顆紅心，闊步向前走。

衛小天使急急忙忙在後面跟著，舉著自己的紅心晃來晃去，巫瑾卻是蹭蹭走到一位選手面前，吧唧拿出心心送給。

佐伊滿意點頭：“那小巫的組隊意向就這麼定了。下一個……”

巫瑾眼前一黑：“等、等等，能撤回嗎！”

佐伊掃了眼界面：“沒取消鍵！”

屏幕中央。

蔚藍人民娛樂的選手薇拉禮貌接了巫瑾的小心心。

巫瑾順利小仙之中。

咔一聲，衛選手的紅心伴隨音效碎裂。他默默看了眼巫瑾，默默走到角落，默默向薄傳火借來針線，對紅心補補……

巫瑾抓狂：這特麼誰寫的AI啊啊啊啊！！！

十分鐘後，白月組會散會。巫瑾頭重腳輕從寢室樓走出，一把拉住剛洗完澡的紅。

紅給他塞了顆荔枝。

巫瑾措不及防：“唔唔唔——荔枝好大——”

紅晃了晃車鑰匙：“走不！”

巫瑾火速啃完荔枝：“走走走，現在就走，我要去解釋——”

懸浮車在霧氣中穿梭。

巫瑾抵達浮空軍事基地時，大佬還在頂樓開會。坐在樹蔭下吃瓜的心理醫師周楠一眼瞅見巫瑾，把人拎回辦公室複查。

“恢復不錯啊。”儀報告打出，周楠慨。

巫瑾點頭點頭，並晦糾正自己並不存在心理創傷。

周楠笑笑：“緒鎖沒你想的這麼簡單。當年R碼基地幾百個人都對它束手無策。說起來，每個人的宣泄方式都大同小異，只有小巫很特別。”

巫瑾好奇。

周楠在紙上寫寫畫畫：“正常人的心理承能力，像盛水的容。負面緒是吞沒容的水——超出容積，要麼需要疏導，要麼就會溢出。”

“拿溢出比較，就相當於緒崩潰、人格毀滅。不想讓水溢出，只能給上了緒鎖的改造人，進行心理疏導。疏導方式有很多種，浮空城常用的MHCC神藥，或者帝國的法子——把改造者和疏導者綁定。”

“類似於，把水從一個容倒另一個容。”

周楠看向巫瑾：“至於小巫……”他思索：“倒進容裏的水，消失了。”

巫瑾瞎瘠薄猜測：“負面緒消化了？”

周楠搖頭：“這種人爲注緒很被難消化，就像火鍋裏的金針菇。”

巫瑾：“……”

周楠：“咦，那換個例子。咱們意識中很存在降解這類緒的‘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小巫的緒容積很大，所以看不到水位上升——從腦容量來看倒也不像……”

“……”巫瑾鼓氣臉：腦容量明明還行！我又不傻！

周楠攤手：“最後一種解釋。小巫的緒容沒有外之分，沒有邊界，表面也不會終結，永遠裝不滿水。”

巫瑾一頓：“克萊因瓶。”

德國數學家菲利克斯·克萊因提出的無定向平面。

周楠嘖嘖稱奇：“這都知道，你吃西瓜不。”

巫瑾被這位心理醫師迅速轉換話題的速度唬的一愣一愣，幾分鐘後和周醫師分了最後半塊瓜。

“克萊因瓶……在三維空間是不存在的。”巫瑾認真道。

周楠用繃帶了西瓜，搖搖手指：“意識可不是三維的。對於疏導者來說，最理想的容就是克萊因瓶。行了，樓上找衛哥去吧！”

西瓜味兒的巫瑾蹬蹬上樓。

浮空城的薄霧繚繞基地塔樓向上，紅在走廊使勁兒吃荔枝，冬青向巫瑾微微點頭，宋研究員在樓下和巫瑾招手。

頂樓的門半開。

巫瑾眼睛一亮。

衛時一把捉了兔子，低頭換了一個西瓜味的吻。

“甜。”大佬點評。

巫瑾殷勤：“樓下還有瓜！”

衛時：“就在這吃。”

微風夾雜霧氣，溼綿。

脣齒溫疊。

兩人下樓時，巫瑾按住七八糟的小卷，一手牽著大佬。

宋研究員嘖了一聲。

紅正齜牙咧：“疼啊……口腔潰瘍，我這咋上火了？？”

宋研究員：“你荔枝吃多了。”

紅趕：“我去拿個藥，哥你給我留個瓜！！”

冬青面無表：“從那邊走，不要把西瓜滴到豚鼠上。”

衛時吃了幾口瓜就放下，把巫瑾帶到儀室。

一小截芯片附著到了巫瑾終端。巫瑾晃晃悠悠讀完集追蹤、預警、智能開救生艙、徵檢測、自主防護等功能於一的的芯片說明，不由慨，比白月的兒防走丟系統先進了不知道多數量級。

大佬看向心理醫師剛送來的報告，示意巫瑾過來：“等修養好了，回頭把R碼基地的事告訴你。”

巫瑾點頭點頭。

還有，他也打算告訴大佬……

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不過男團主舞畢竟是一份自食其力的正當職業！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換最深的祕——巫瑾芯片，笑的傻里傻氣，一高興立即忘了在何，不知自己來幹啥，也不知今夕何夕。

晚飯後。

凱撒文麟的一週訓練臨近結束，即將去蔚藍深空的地下逃殺秀場做結業考核。巫瑾先行一步回訓練營給隊友打CALL。

浮空基地。

調查線索逐漸收攏。

阿俊打開監控視頻彙報：“侵者持帝國電子護照，29歲上下。在12天前境抵達蔚藍深空，當日下午進浮空城……”

衛時看向監控，和冬青對視一眼。

“邵瑜。”

許久，阿俊開口：“邵瑜……六年前基地解散，他去給R碼娛樂服役。然後叛投帝國，現在又回來，對衛哥著使絆。他到底爲了什麼？”

衛時指節叩向桌面：“緒鎖。”

“他在找退鎖的方法。”

男人擡眼：“被邵瑜拷貝的資料找到了？”

宋研究員立即應聲：“邵瑜一共走三份資料，一份是關於治療儀，一份是浮空城改造人的用藥報告，還有一份……是關於R碼基地緒鎖，那把消失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