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紅黃后

克森秀團綜結束的一夜之間， 基地變化翻天覆地。

第三淘汰賽的塔羅牌陣建築在熊熊烈火中燃盡。隨後， 隊的工程機人將賽場地基拆除，並在原座標上進行鋪壤、施、鬆土。

雙子塔， 晉級、降級的選手們剛剛調換寢室，300名練習生僅剩下250人。

星網， 圍巾什錦CP在小範圍衝擊了一次逃殺秀版面熱搜，綴在一長串夏季賽末職業選手轉會新聞的末尾。

凱薄表包頻繁出現於克森秀論壇， 相關TAG熱度飆升，和“圍巾生子”、“井儀生死”、“雙圍巾/AAO/哨哨向燉”並駕齊驅。

克森食堂。

凱撒叼了個包子，用語音輸含糊不清在終端留評。

Charpter 12：薄傳火推開窗扇，郎凱撒踩著夜風而來， 翻而。霎時間乾柴烈火意神迷，房門卻突然打開！！薄覆水龍大怒， 一掌打斷凱撒三肋骨！薄傳火嚶嚀一聲護住郎……

凱撒小號：“三肋骨？？搞笑！這兩男加起來也不到我們凱撒哥哥的一指頭！”

樓主迅速回復：“不會吧。大薄是職業選手，還是有可能的誒！親， 那應該怎麼寫呀？”

凱撒小號：“薄覆水虎軀一震，一腳踹開薄傳火，抱住凱撒大——大哥， 收了我吧！”

樓主：“……這是凱撒黑來毀樓的吧？黑子就黑子，還批了個‘凱撒小號’的馬甲，騙誰呢！叉出去不許進樓！”

早餐餐桌， 佐伊看向將魔爪向另一棟樓的凱撒：“你他媽能好好吃飯嗎？還整個語音輸， 回帖說出來也不覺得害臊？？”

凱撒義正言辭反駁：“我這是豆親自下場， 提供寫作指導！”

“……”佐伊：“還豆？傻凱撒， 人家網友哄你的。行了行了，收著點。省著時間用在訓練上，別去干涉你家的神世界。看看人家小巫，論壇上都不知道給衛選手懷了第幾胎了，今早還在認真預習訓練講義。”

佐伊欣看向巫瑾。

巫瑾正要向蛋卷的手一頓，也不知聽到了什麼，眼神驚嚇，毫無徵兆打了個嗝。

白月三人連忙給小巫倒水：“怎麼了怎麼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不是早上才好？”

巫瑾失魂落魄：“我——”

咕嘟咕嘟一杯水灌下去，又是兩個嗝。年耷拉著腦袋，顯然神不佳。

文麟安：“沒事，小巫別想它！一會兒嚇一下就好！”

食堂的外側玻璃沾了點濛濛的水霧。秋之後的基地偏涼，過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工程機人們在室外運作。

“沒建新賽場，”佐伊思索：“第四淘汰賽——場地應該在基地之外。”

文麟指向窗外辛勤耕耘的機人：“那是什麼？”

佐伊：“看著像要佈置訓練場，還施鬆土，這是在移植什麼植——”

轟隆隆一架運輸車翔而來，扔下幾個巨型麻袋。機人練卸貨，拆掉包裝，掃碼驗收，又通力合作把送來的龐然大強行塞到土壤固定。

幾人齊齊張大了。

麻袋裏倒出來的是捆的深綠藤蔓，枝條簇生，開白花，葉大而厚。

原本因爲水而蔫吧蔫吧的巨藤在到土壤之後蠻橫紮，鬆的紅土甚至被鬚抓裂。藤蔓吸水後詭異直、展，甚至到了十米往上，糾纏蔓延，隨風而——

巫瑾忽然想起來，今天的克森食堂炊煙直上，風級基本爲0。

“……”佐伊：“這什麼東西？！自己在？”

凱撒：“臥槽，史前巨藤！”

佐伊一愣：“古生？侏羅紀那種？”

巫瑾也看的兩眼發直，搖頭：“至在白堊紀以後。有花植第一次出現是在白堊紀。侏羅紀很見巨型藤本。還有一種可能是改造植——”

三雙眼睛齊齊看向巫瑾。

佐伊慨：“多好的智腦啊，小巫百科一搜即得。可惜下次淘汰賽就要拆隊了！”

巫瑾立刻把腦袋晃撥浪鼓。

與機甲盛行、科技發達的一千年後不同，巫瑾所長的時代能攝信息有限，包括古生學在，各學科不過剛剛發展。

熱史前生代，鑽研小恐龍是每一個直男的長必經之路——

巫瑾一僵。

他好像已經不是，直男了。

啊啊啊啊啊啊——

餐桌上，文麟趕遞水，疑：“怎麼又開始打嗝了？”

第三場淘汰賽之後，克森秀罕見調整了時間安排，由於“比賽需要”，將一週假期放在兩週訓練之後。

早餐結束，一衆練習生被PD指揮著排隊進醫務室。

打疫苗。

三支速效疫苗將分兩週打完，最後一週做徵觀察。門口排隊的選手很快炸鍋。

“……這是要對戰什麼究極細菌？”

“生化危機？喪圍城？拼蟲？”

佐伊若有所思：“下一場淘汰賽如果真是史前環境，節目組應該會提前讓選手免疫寄生菌和病毒——”

他一手把在門口觀的凱撒推了進去：“套個話，看是哪種疫苗。”

兩分鐘後，凱撒捂著胳膊齜牙咧出門。

“問出來了沒？”

凱撒攤手：“沒啊！”

佐伊冷淡：“要你何用？”

凱撒：“哎別別！我看那疫苗安瓿上畫了點東西，有點像那種，小恐龍——”

幾人一頓。

許久，佐伊開口：“玩……玩太大了吧？”

訓練再度開啓的首日，練習生無一缺席。

階梯教室門外，鴿抱著一沓子講義正在同劇務談。

劇務：“248人確認注，無過敏無偶合，另外2名練習生有注史登記，已確認存在抗……”

鴿奇道：“魏衍和誰？”

R碼娛樂定製生產的人形兵自然不會掉免疫環節，鴿所好奇的是，還有哪家公司在選手上砸過非廣譜疫苗。

“衛時選手，”劇務翻了翻資料：“注理由是幾年前去XX星球旅遊並參觀恐龍大遷徙……”

鴿一頓，慨：“真是富多彩的生活啊。”

階梯教室大門打開，原本吵吵鬧鬧的門瞬時安靜，幾乎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向鴿手中的講義。

除了神思不屬的巫瑾。

階梯教室一側著溫溫的，窗外初秋的梧桐、紫茉莉和木槿都了陪襯，爲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衛時鍍上虛虛實實的影。

好像連空氣都是暖融融的。

巫瑾看著，先是佯裝無意從上掃到下，視線在衛時的側臉半秒盤桓，然後從左到右，頭髮兒都看的仔細，再從右到左——

心跳急促又平復，平復又急促。

腦子已經壞掉了，多數時候不大願意彈，此時卻和意識裏的小巫瑾嚷嚷吵了起來。

再看一眼嘛！

不行！說好了一節課只看10次的！已經3次了！還有兩小時下課，要省著點用！

就說要坐大哥後面嘛！你跑角落躲著幹啥！

小巫瑾漲紅了臉：那樣就太明顯了！而且魏衍已經坐過去了，沒有白月的四人座——

魏衍忽然側，認真看向巫瑾。

巫瑾：“……”

魏衍：“……”

巫瑾機械點頭。

魏衍神陡肅，認真回點。

巫瑾的視線不自覺再次飄向大佬。大佬穿著制式訓練服，側臉好看的要命，在窗邊像是裝載了自束髮，的一聲遠程狙擊，腦海裏的小巫瑾就炸一朵煙花花……

衛時放下終端，眼神凝向看上去不太正常的小兔子。

“！！！”巫瑾刷的一下回頭，慌不擇路看向空無一的牆壁——只留給衛時一個後腦勺，連小卷都張兮兮收著。

衛時右手微微挲。

兩次，巫瑾都避開與他對視。回頭就捉過來看看出了什麼問題，哪裏不對修哪裏。順手再擼一把小卷。

講臺上，鴿終於投影出了講義封面。

《小科學家叢書第28本——神奇的中生代，恐龍和它們的家園（約2.5億年~6500萬年前）》

猜測真，練習生中一片譁然！

鴿一聲輕咳：“由於課表調整，你們的理論課導師還在英仙座通往這裏的星船上，預計一週後到達，所以這周由我暫爲代課。”

“淘汰賽線索就在講義第一張紙裏面，現在我們從第一排往後傳講義。”

“第四場淘汰賽的場地在600星裏之外，請務必在比賽開始前抵達克森基地，將由節目組組織大家統一行。還有，接下來兩週，你們的訓練重點是近戰格鬥和高氧-高二氧化碳環境適應。休假前必須通過考覈，合格標準是6分鐘通過藤蔓障礙區——聽清楚了沒？”

衆人齊齊應聲，甚至不人神陡然興。

高氧環境，中生代，疫苗，史前生——比賽容呼之出。

鴿滿意點頭：“下場比賽，組隊方式爲隨機取。選手投票通道今晚會開啓，排名將決定你們的資選擇權。現在，沒有問題就翻到講義第一頁——”

教室角落，白月小隊。

巫瑾低頭，正被佐伊了手肘。

“小巫——這是什麼？”佐伊問道。

講義被緻封裝，開口還印著火漆，似乎是贊助商LOGO。出乎巫瑾預料，火上的圖案不是任何一種他所知道的史前生，而是一副小巧的人像。

火呈紅，圖案中的表誇張，著帶有紅桃圖案的宮廷華服。

巫瑾茫然搖頭。

沒想凱撒一拍大：“哎我知道我知道！小時候看過畫片的——紅桃皇后啊！”

佐伊：“啥？”

凱撒：“小蘿莉夢遊那個！就一個好看的小姑娘，掉到兔子裏，跑來跑去也不知道在幹啥，好幾次還被抓過去大逃殺——然後就遇到紅桃皇后！”

巫瑾：“麗夢遊仙境！”

凱撒：“哎對！”

佐伊疑：“這和比賽有什麼關係……”

巫瑾翻到第一頁，一行文字赫然紙上。

“在這個國度中，必須不停地奔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1973，範·瓦倫，紅皇后假說。”

兩小時後，下課鈴響起。

隨著鴿離開，教室中迅速炸鍋。

巫瑾放下終端，終於將訊息梳理完畢，一擡頭三位隊友正齊刷刷看過來。

“紅皇后假說，20世紀由範瓦倫提出，是繼達爾文種選擇說之後的重要演化生學觀點之一。”巫瑾解釋。

“假說引用了《麗》中的紅皇后臺詞。只有不停奔跑才能保持原地，指的是生協同進化過程中，任何一個種的進化，都會對其他種產生力。”

“——種之間相互驅競爭，只有比敵人進化的更快，才能降低滅絕風險。”

佐伊：“第四場淘汰賽，提示就是紅皇后假說？”

巫瑾點頭。

佐伊皺眉：“比賽規則是什麼？”

巫瑾：“還不知道……”

凱撒大咧咧搶答：“不就是字面意思嘛！讓咱們跑得比恐龍更快！”

巫瑾：“……”好像也對，不對，這不是廢話嗎！

幾人說話間，紅湊過來，自然而然和凱撒勾肩搭背。

巫瑾打了個招呼，忽然整個人凝固。

紅的中控程序非常簡單，大佬在的時候跟著大佬，大佬逃課的時候才會做隨機運。現在大佬顯然還沒離開教室——

背後投下一道影。

衛時：“勞駕。”

佐伊愣了三秒，立刻反應過來：“哦對，代言拍攝。你們是要去找應湘湘導師對吧，小巫，哎小巫別傻站著你搭檔來了——”

巫瑾一呆。

衛時低頭。

年下意識揚起脖頸，視線劃過男人繃的脣，英的鼻樑，一路糾纏向上。

衛時向佐伊點頭，領著神遊離的巫瑾穿過教室大門，走出塵躍的走廊，踩過一大片明晃晃的草坪，來到空無一人的山坡。

帶著槍繭的手掌按住塌塌的小卷：“怎麼，”

巫瑾張得一塌糊塗，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敢哼一聲，視線低低向下。

男人盯著慫一團的巫瑾，緩慢開口：“不敢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