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遞了張黑卡過去。
“夜梟,不用買三件,只要最厚的這件外套就行。”白粟葉把他手裡的黑卡從中截走,“太浪費了。”
夜梟目深邃些,“你在給我省錢?”
白粟葉哼了一聲,把那張黑卡揣進自己口袋裡,“你比以前更敗家了,誰教你的啊?”
夜梟眸深了幾許。
這樣的白粟葉,還真是有一些……朋友的樣子了……
十年前,他寵著的時候,但凡是看上的,他也總會買回來好些。
原本是想著討歡心,可是最後都會被氣到板著臉教育他。
有過幾次那樣的經曆,他便也不再買。以至於,生日那天,他直接送給一張存著他全家當的卡。可是,卻惹得然大怒。
人的心思,很難猜。十年前,他就已經深有會。
收回心神,他遞了另外一張卡給對方,“刷這張吧。”
“夜梟。”白粟葉有些氣急敗壞。
“行了,我知道我敗家,下不為例。”夜梟把的手攔截下來,握進自己手心裡。這樣的舉,是安,“今天一大早我媽就打電話給我和我說你穿得太,勒令我必須給你買幾件厚服。你說,我該聽你的,還是聽的?”
白粟葉道:“這是你敗家的借口。”
“小姐,這不敗家。男人掙錢,本來就是用來討朋友的歡心的嘛。孩子,哪個不想要這樣的男朋友啊!”收銀員邊刷卡邊接他們的話。眼神時不時的朝夜梟看過去,再克制,都藏不住眼神裡的傾慕之。
不過……
夜梟完全就是個絕緣,手牽著邊的人,饒有興致的把玩的指尖。
眼神也只落在上,其他人和事在他眼裡,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白粟葉心裡百般的滿足,想,只怕夜梟本都不知道別的孩子對他放出來的眼波。
想想,就覺得好笑。
“笑什麼?”夜梟看。
搖頭,不肯說。
夜梟喜歡的笑容,凝神看著,眸裡有流溢彩。
“先生,您的服。”對方將服遞到夜梟手上,夜梟接過去,也沒正眼看一眼對方。
“您的卡。”孩子又甜甜一笑,雙手將卡遞過去。
白粟葉替夜梟手接了,淡淡的道了謝。更親昵的挽著夜梟的手,從店裡走出來。
“怎麼了?”夜梟垂首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就沒看出來,剛剛那孩子在給你暗送秋波?”
“有嗎?”
“有。”
“什麼樣子是暗送秋波?”夜梟淡淡的問。
說實話,其他人,他本沒有正眼看過。就似納蘭,若非那張臉和相似,怎麼會他的眼?
“……”白粟葉想了一下,認真的道:“就是眼裡寫著‘我很想睡你’五個字。”
“哦。”夜梟點點頭,看,認真的問:“那你給我送過嗎?”
“……”白粟葉無語。而後,瞇起漂亮的眸子,的沖他挑一笑,逗他,“我現在就在給你送。你看得出來嗎?”
夜梟眸加深,“勉強可以。不過,如果我都在寫‘很想睡你’,那又算什麼?”
白粟葉明白過來,臉紅心跳,“那耍流氓。”
————
“夜梟,錢包給我一下。”車上,白粟葉同他開口。
夜梟邊開車,邊將錢包扔給。將之前截走的那張黑卡塞進他錢包裡,正要將錢包回去的時候,視線一頓,一張特殊的卡乍然落眼裡。
那是一張舊卡。
在他的錢包裡放著,顯得特別的醒目。
“看什麼?”夜梟用餘看。
將那張卡了出來,仔細打量一番,才發現果然是曾經的那張卡。
白粟葉眼眶有些發燙,“你還留著?”
夜梟側過目來,看看那張卡,又看看,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那……這是我的生日禮,我要拿回去。”白粟葉說著,合上他的錢包,留了那張卡。
“你不是很討厭這張卡?為了這卡,和我鬧過幾天的脾氣。”
原來,從前的那些畫面,兩個人都還記得那麼清晰。
白粟葉笑起來,“以前年紀小不太懂事,現在我學聰明了。你要送我錢,我會很開心。”
“上次你生日,哭著打電話過來只要聽我說一句‘生日快樂’,這才沒多久,你就改要錢了?”
白粟葉怔了一瞬。
“我什麼時候……打電話給你過?”
“所以,你都忘了?”夜梟眼神瞥過來,神清涼了很多。
記好的,都是自己嗎?
上次,一個電話打過來,就攪得他心裡一片混,可結果……始作俑者,居然全忘了個幹幹淨淨。
“忘了就算了。”夜梟語氣了之前的明快。
“……”白粟葉沉了半晌,“你說打電話給你,不會是說,最近這次生日吧?”
“之前,你打過嗎?”
“……沒有。”白粟葉搖頭,很坦誠。當時,任憑自己的思念發了狂,都不敢去那串數字。試都不敢試。怕,怕一旦有了第一次,所有的思念會再次卷土重來,又一次將帶進地獄深淵。要知道,當初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深淵裡出個頭來,茍延殘。
夜梟沒再說話。
似乎是同樣沉浸在那一段日子的回憶裡,緒有些低迷。
白粟葉看了他好一會兒,“夜梟,我生日那次,喝醉酒,給你打電話,不是在做夢嗎?”
夜梟沒有回答,反倒是轉過臉來,看,“我有過你的夢嗎?”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除了你那些噩夢之外。”
語氣,有幾分然和傷。
又有幾分不自覺的期盼。
他其實不太敢妄想。
從來就沒有把握對自己的,有幾分重量。
白粟葉能覺得出來他語氣裡的悵然,眼眶不由得有些發熱。
其實,又豈止是只是了的夢而已?早已是浸了每個呼吸……
十年前就是。
十年後,更是……
默然的手將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扣了。的掌心,溫暖的熱度,讓夜梟心下微微一震,但沒轉頭,只是將視線落在前方的路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