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一邊給他讓了個路出來,一邊小聲問他一句:“干嘛去?”
謝衍不答,只說:“跟我來嗎?”
這時候有個好同桌的重要就現出來了,同桌的作用就在于一人帶另一人主學習,從而懸崖勒馬,及時止損,重歸正道,但顯然——
林爾被謝衍這匹拉不住的野馬給帶偏了。
停住腳步的時候,兩人已經站在天臺的小門前了。
一班離教學樓側面的樓梯近,沿著側樓梯往上,直到六樓,開了安全通道的門,再往上,就是天臺了。
林爾湊過去看了一眼:“這個門上著鎖呢。”
謝衍從口袋里出了把小鑰匙,在眼前一晃:“有鑰匙啊。”
“……”林爾懷疑地看著他,“你從哪兒弄的?”
不會是自己配的吧?
謝衍從容不迫地說:“老陳給的。”
林爾:“?”
這個理由比他說是自己配的更扯。
“真是他給的。”見不信,謝衍把鑰匙上著的標簽給看,“我說我偶爾需要去天臺吹吹風,清醒一下頭腦,他就把鑰匙給了我一把,還叮囑了我一句,清醒可以,但別跳下去。”
林爾:“……”
老陳也是個奇人。
通往天臺的小樓梯上沒有照明燈,謝衍彎下腰去索著門框上的小銀鎖:“拿手機了嗎?幫我照一下。”
林爾嗯了一聲,剛從口袋里把手機拿出來,還沒點亮屏幕,樓梯口那邊就先一步的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謝衍的反應很快,立刻松了手,拉著的胳膊就往樓梯的拐角一躲。
林爾剛才只約聽見一點兒靜,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輕著聲音問他一句:“有人來了?”
謝衍抬手捂住的,做了個噓的作,低聲說:“好像是老師。”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最后在走廊的盡頭停下,隨后空氣中傳來啪嗒一聲,像是打火機的聲音。
謝衍稍稍偏頭,借著扶手間的空隙,看到走廊盡頭的窗戶,有兩個年輕的老師正在煙。
高個子的老師嘆了口氣說:“唉,這一屆是學生是真的努力啊,雖然我老是跟他們說,學歷并不能說明什麼,他們還是這麼刻苦,我也就是十八歲就考上了博士,覺我邊的人都這樣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矮個子的老師接話道:“就是啊,不過我博士沒考,我的博士學位是我們校長三登家門,非讓我去讀的。唉,我都說了我那幾十篇sci不算什麼,我是真的不想再讀書了,可校長憐惜我是個人才,非讓我去,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謝衍:“……”
林爾:“……”
來報道的那天,徐主任吹下的牛仿佛還歷歷在耳,看來九中的浮夸是一脈相傳。
林爾側過頭來,看著謝衍無聲的問:“你們學校的老師都這樣?”
“林同學,注意措辭。”謝衍完全沒有要被抓包的自覺,甚是還頗有閑心的糾正了一下的語病,“現在也是你學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