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真誠的心意，不該被糟蹋

在老婆子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老爺子終於現了一回家庭地位。

輕咳一聲，“囡囡，你當真記得這酒是怎麽釀的？”

當時囡囡在玩，一家子都看到隻是隨意把葡萄丟到酒壇子裏，完全沒有技藝可言，那麽簡單，當真能釀出來？

“囡囡真的記得！”柳玉笙有點哀傷，要是年紀再大些就好了，說話更有說服力，“不信，等葡萄了，我再釀給爺爺喝！”

“好，那咱就釀葡萄果酒！葡萄是現的，就算到時候虧，也就虧點酒錢跟功夫！”老爺子拍板，“就當給囡囡玩兒了！”

柳玉笙角有點。

爺這樣，也不怕把給慣歪了。

“行吧，家裏現在還剩有三十兩銀子，買酒錢虧得起！釀！”

也這樣。

“爹，你把酒再分一分，我覺得這葡萄果酒味道男老皆宜，就算老爺們不喝，賣給大戶人家眷，說不定也會有人喜歡，主要是這東西稀奇。”柳大林道。

“來來，都嚐嚐，剩的不多了，每人一小口啊！”

勉強湊了小半碗，餘下的都是果渣了。

每人一小口，就連柳知夏柳知秋都抿了一點點，口稱讚。

事算是定下來了，柳玉笙鬆了口氣。

年紀太小，真怕家人以為胡鬧，把的想法給斃了。

隻要有個好的開頭，相信，結果一定會是好的。

雖然釀酒的方法簡單暴，很容易被人學了去，也不擔心，用靈泉提升出來的果酒口，不是輕易就能超越的。

是夜，家裏的大人們都有點難以眠，有點興，有點惶恐，更多的是對於未來的希。

事始於孩一句稚語，卻似乎給整個家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大門的背後是什麽，他們一無所知，但是每個人，心裏都升起了一種期盼。

第二日，幹完地裏的活計，用過午飯，柳老爺子商量著先提前買一批酒壇子回來備著。

“我想著既然要釀來做買賣，分量肯定不能太了，酒壇子需要的就多，幹脆直接上李大家找他訂製一批，他家那個瓷窯現在也不景氣，一個村子的，找他訂能便宜點，他也能賺點，相互幫幫。”

“行，就去他哪裏訂吧，平時咱也沒借用他家牛車，”柳老婆子雙手在圍上抹了抹，“我給你拿錢去。”

拿了錢，柳老爺子把小囡囡架在脖子上，爺孫倆就出了門。

到得李家時，李大跟媳婦楊氏正蹲在院子裏，看著堆滿院子的瓷歎氣。

“李大，在家呢？”吆喝一聲，徑自推開院門走進去，柳玉笙跟著脆脆喊了聲“叔公，叔婆！”

李大夫婦實則也就四十歲上下，比柳老爺子小上幾歲，但是兩人皆頭發花白麵染滄桑，看起來倒跟柳老爺子差不多年紀。

李大回頭，看到兩人頗意外，“喲，柳老哥怎麽過來了，帶著小囡囡呢？是不是要用牛車？我給你拉去！”

楊氏也忙斂去臉上愁，笑著站起來，“柳老哥，難得帶小囡囡來我家，先進屋坐會吧！”

“不坐不坐了，都別忙活，我過來是跟你們訂酒壇子的。想著你們家燒瓷，順便給我燒上一批，一個村子離得近，我省事兒。”柳老漢忙擺手阻了兩人。

“你要買酒壇子？燒一批？”

“對，訂一……”百字還沒出口，就被頭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搶了先，“一千個！”

“！”要不是顧及自家乖孫還在脖子上，柳老爺子差點沒一個踉蹌。

一、一千個？一百個他都擔心賣不完！

孫兒到底隨了誰，心怎麽那麽大？

知道一千個是多嗎？

李大愣了下，隻當小娃兒開玩笑，失笑的臉蛋，看向柳老爺子，“柳老哥，你要訂多？我都幫你做了。做完這次家裏準備封窯，以後不燒瓷了。”

“咋？咋不燒了？”柳老爺子意外，李大家這兩年瓷生意不景氣他知道，怎麽嚴重到封窯的地步了？

李大苦笑，“鎮子裏燒瓷的不止我一家，貨品多，買的人，就算有好手藝也沒用，這半年我都一直往裏搭錢，虧不起了。燒了十幾年瓷，到頭來連家裏倆小子娶媳婦的錢都攢不下來……不如安安分分種地，還能養家糊口。”

柳老爺子歎息，也說不出什麽安的話來，隻拍了拍李大肩膀。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莊戶人家一輩子裏外忙活，圖個溫飽罷了。

此路不通，就走另一條路，沒啥大不了。

就是李大家這祖傳的手藝，丟掉可惜了。

那邊廂楊氏一手拿了兩張小杌子，另一手端著個碗從灶房出來。

讓柳老爺子爺孫倆坐下，又蹲下子把碗遞到柳玉笙麵前，“家裏沒什麽好東西，叔婆衝了碗糖水，來，囡囡喝。”

“糖可是貴東西，囡囡，謝謝叔婆。”白糖價錢高，尋常人家本不舍得買，柳老爺子不太好意思，卻沒說破費的話，給他家囡囡的好東西，再貴都不破費。

能貴得過他囡囡？

不過這份人他記在心裏。

柳玉笙兩隻小手把碗接過來，甜甜說了聲，“謝謝叔婆！”

“咱不興外道，囡囡人乖巧又甜，叔婆可喜歡小囡囡了。”娃兒發頂，楊氏笑道。

半碗溫開水，湊近了能聞到白糖的味道，柳玉笙並不喜歡。

看看婦人花白頭發，再看看臉上慈藹笑意，低頭慢慢把一碗糖水喝完，末了還滿足的咂，“好甜，好好喝！”

逗得柳老爺子直道小饞貓。

楊氏笑容更為開懷，眼角堆出一條條魚尾紋，“囡囡喜歡呀，以後來家，叔婆還衝給你喝！”

“好！”柳玉笙點頭，眼如彎月。

很多東西，珍不珍貴不在其價值，在贈予人的心意。

真誠的心意，不該被糟蹋。

這邊話題回到了訂製酒壇上。

柳老爺子拍板，“訂製一千個，我先給定金，什麽時候做好了吆喝一聲，我來拿。”

“柳老哥，真要定那麽多？”李大有些不敢確信，一千個，要是燒碗碟那些瓷，他三個月都賣不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