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丁潛覺自己又落了被。

他不想這麼快就亮底牌，太危險了，但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再瞞。

“打聽什麼？”

丁潛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這個東西你見過嗎？”

巫雲飛停住腳步，接過丁潛遞來的照片，看了一眼。“這東西你是在哪兒拍到的？”

照片上就是釘進被害孩頭顱裡那細長的東西。一端圓潤，一端呈三棱錐，中間還雕刻著花紋和符號。

這是丁潛離開法醫室的時候，從柳菲的檢照片裡隨手順來的。

“醫院裡。”丁潛沒說實話。“它被釘在了一個孩的腦袋裡。我們化驗之後發現它是人骨的。但誰都沒見過這種東西，不知道它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我就想起了你，你不是最擅長人骨雕刻嗎？”

“你懷疑這是我雕刻的？”巫雲飛問道。

“我對骨雕不甚瞭解，但我想能製作出這樣緻的骨雕，肯定需要高超的技吧。”

“所以，能雕刻出這個東西的人就是兇手，是嗎？？”

巫雲飛突然把氣氛拉到張，他的神異常鎮靜，讓人猜不他下一步想幹什麼。

“你認爲我會這麼想？”丁潛反問。

“我並不瞭解你，但如果我是你，面對著一個可能是殺人犯的人，我也許會報警。”

“很憾，我並不太喜歡警察，而且我知道，你也不太喜歡。”

“你調查過我？”巫雲飛深陷的眼窩中閃過一道寒芒。

“任何一個友收到人骨禮的男人都會調查一下吧。”

巫雲飛注視了他一會兒，目慢慢緩和下來，“是啊，有理。”

他拿起手裡的照片重新看看，說道：“我不確定是不是從我這裡賣出去的，這個東西是仿品，不是原創，其它地方也能買到。”

“這麼說你知道它是什麼。”

“普金剛。”

“這是什麼東西。”

“普金剛是西藏宗的說法，我們這邊稱它金剛橛。是一種法，可以用銅、銀、木、骨頭等各種材料製，外形大同小異，都是有一個三棱錐的尖頭，它的外觀與三棱匕首相似。但手柄因用途不同而有不同的裝飾。有的是佛頭，也有菩薩像，頭戴五顆骷髏冠，最上端有馬頭。照片裡這個金剛橛的端頭就是骷髏冠加馬頭，因爲這個東西比較細小，骨頭材質又脆，所以只用花紋和符號來替代了，看的不是特別清晰，但它的用途都是一樣的。金剛橛是指非常銳利的東西，可以穿刺任何品，但沒有東西能刺傷它。”

“它能做什麼？

“有忿怒，震攝之意，能破除一切魔障，降伏魔怨。”

“把這個東西釘在人頭裡又是什麼意思呢？”

“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是什麼形的？”巫雲飛沒有馬上回答丁潛的問題。

丁潛稍微遲疑，“那個孩的眼、鼻。耳、，以及前後都被線的起來了。手腳被骨刀切斷，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巫雲飛聽完之後，把照片還給丁潛，用一種緩慢而平靜的聲音道：“宗相信，人的和靈魂是可以分離的。是靈魂的載，可滅，靈魂永恆，不斷的進迴。封住人九竅就是封閉了靈魂與外界接的通道。天靈蓋的百會是人經脈匯之所，在此打金剛橛可阻斷周運轉，破除迴，服死者的忿怨。這是宗的拘魂咒。”

“拘魂咒？”丁潛頭一次聽說。

“說的直白一些，就是將死者的靈魂拘在裡，再用法鎮住，讓永無轉世的可能。”

“發現那個孩的時候，的跪臥狀被捆綁著，放在工地的地基下面，差一點兒就被水泥封在地基裡，這是不是與拘魂咒有相同的含義？”

“使用拘魂咒，切記不能移，法。深埋在地下，尤其是建築下面也有永世拘押之意，是配合法使用的……還有別的嗎？”

丁潛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堆燒焦發黑的紙片拼湊而，紙上有殘損的字跡。

巫雲飛拿過照片，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在孩的旁發現的一些被火燒過的碎紙。”

巫雲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真是醫生？”

“我看著不像嗎？”

巫雲飛不置可否，拿起照片重新看了一眼說：“是道士的咒符，但是殘破不全，還有其他的部分嗎？”

“沒有了，只收集到了這些。”

“好吧，那我姑且猜猜。這張符上寫著一個‘斬’字，下面好像是寫的人名。我猜測這張符上應該還有被害人的生辰八字。這是一張茅山道士的五雷符。在這個‘斬’字之上應該還有五個‘雷’字。用來斬妖除魔，法力極大。不過這種五雷符對活人無用，只能對付妖魔，鬼魅。”巫雲飛侃侃而談，對於神主義的領域還真是博學。

“一個是拘魂咒，一個是五雷符”丁潛有點兒疑。“難道殺害這個孩的人把當是妖怪？”

“我想這個人應該是擔心孩復活，或是變厲鬼找他報復吧。所以採取了這些法施加在的上。這個人應該是通宵一些宗法的……”

丁潛倒是知道，不殺人犯在殺人之後心懷恐懼，擔心被害人化作鬼魂找自己麻煩，但是像這個兇手這樣大費周章的，還不多見，除了因爲他通宵法，會不會這裡還有別的原因呢。

“不過，這裡有點兒問題。”巫雲飛忽然說。

“什麼問題？”

“是兇手的問題……拘魂使是西藏宗的，五雷符是茅山道士的法。這二者法理完全不同，不可混淆，兇手卻把它們用在了一起。這隻能說明一種原因--兇手只是略知皮，並不通，所以纔會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用上。”

“我現在大致明白了。多謝指教。”丁潛上說得客氣，卻在暗中觀察巫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