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車回家,順道買了一份快餐。回到家,吃完飯,洗了個澡。躺在牀上,打開電腦,看了一會兒劇,有點兒睏意了就睡覺。自從溫欣死後,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周而復始的過著這樣的生活。
只不過今天,他想起了骨居士送給溫欣的那串人骨手珠,現在就等於是他的了,他從兜裡掏出來,在手裡把玩。想起手裡的東西幾年前還存在於一個活生生的男人裡,覺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覺。
他學著老和尚唸經數念珠那樣,一顆顆的播著骨珠玩兒,不知不覺就有睏意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很夢見溫欣,連夢也做的不多。老師張洪冰給他開的鎮定劑還是很有效果的,再加上去燕京玩了一趟,雖然捲進了一個大案子,但與他無關,他完全是作爲一個旁觀者,就像參與了一場真人cs,心放鬆的玩了一場。
今天晚上他又做夢了。
夢見的就是今天白天經歷過的事。
他帶著那串人骨手珠,開車尋找寄件人的地址,找到了塔西區黃河大街天河路135號,那間裝潢奇特的小店。
他掀起萬字圖拉簾,走進小店,看見了滿牆陳列架上千奇百怪的東西,還拿起那個人頭碗擺弄了一會兒。
之後,他注意到了牆腳桌子旁邊那扇烏突突的木門,毫不起眼。
不知爲什麼,他心生好奇,走過去,輕輕一拉,木門就開了。
他穿過木門,門後是一條仄幽暗的走廊,沒有窗,連個燈泡都沒有。他索著前行了七八步,拐個小彎兒,裡面又出現了一扇門。
門半掩著。出了燈。
裡面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他走到門口,悄悄往屋裡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忽然記起郵包裡的那幾張照片,其中有幾張就是巫雲飛在一間白空的房間裡拍的。他原以爲是在看守所,原來就是這間蔽的小屋子。
巫雲飛剃著短頭,穿一發舊的灰坐在那裡,神依稀就是照片裡的模樣。
在他對面還坐著一個人,背對門口,從背影看是個人,當開口說話的時候,把躲在門外的丁潛嚇了一跳。
的聲音正是溫欣。
溫欣說:“巫老師,你看你跟我講了這麼多,有一樣我還是有點兒不以爲然。”
“哪一樣?”
“你一直自稱是雕骨師,想必你的手藝應該相當不錯了。但我怎麼在你的店裡看到的都是品,從來沒有看見半品呢,你店裡賣得這些東西,莫不是都從其他地方淘來的吧。你真的能親手雕刻人骨嗎?”
“咱們聊了這麼多,原來你本不相信我。”巫雲飛面無表。也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屑。
“至,巫老師該小一下手讓我瞧瞧嘛。”
“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只雕人骨。其他東西我是不可能的。”
“雕人骨也行啊。”
“那你說我雕誰的骨頭?你的?”
“巫老師真會開玩笑,你拿走我的骨頭去雕刻,雕的再好,我死了誰來報道你,豈不是沒有意義了?”
“那你說如何?”
“最好是能找到一些材料,你說男人的骨頭好,還是人的骨頭好?”
“男人的骨頭堅,便於雕刻。人的骨頭韌,澤好。”
“那孩子的骨頭呢。”
“孩子的骨頭……”巫雲飛停頓了片刻,“爲什麼問我這個?”
“我就是好奇。”
“孩的骨骼還沒有完全發育,很,雕刻難度最大。”
“你雕過?”
“沒有。因爲孩子的骨頭原料很稀,不容易弄到。”
“作爲一個資深的雕骨師。居然有沒雕過的骨頭,實在是很憾。”
“你在暗示我什麼?”
“我有嗎?”
“我提醒過你,我們這一行一直於明暗之間的灰地帶,我也有我不敢及的範圍,一旦逾越了,後果不堪設想。”
“是我剛纔的話嚇到你了。”
“不,是你嚇到他了。”巫雲飛擡手一指門口。
溫欣猛然回頭。
和巫雲飛兩個人一同看向了丁潛。兩人此刻的眼神無比的森冷,詭譎。
丁潛雙僵木,釘在原地一不能。
就在這時,從丁潛後慢吞吞的走過一個人。
那個紅小孩!
丁潛本沒聽到什麼時候來到自己後的。
紅孩一聲不吭的走向巫雲飛,他和溫欣的目一直關注在上。丁潛這才意識到,巫雲飛說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這個小孩。似乎自己就是空氣,他們都看不到。
小孩走到巫雲飛面前,站住了。巫雲飛冷漠的臉上出罕見的笑意,用手輕輕,彷彿在一件藝品。
“你從哪兒弄來的孩子?”溫欣問。
“你不是想知道孩子的骨雕是什麼樣的嗎?”巫雲飛臉上的笑意變得森。
“難道你雕刻過?”
巫雲飛沒說話,慢慢解/開孩紅子的肩帶,像剝橘子一樣撥開,出了凝/脂般稚/的。
可是在全卻歪歪扭扭佈滿了一條條用麻線合的刀疤,猶如爬滿了一條條巨大的蜈蚣。
“這是……”溫欣驚得說不出話。
巫雲飛不回答,用手指了孩側一條巨大傷疤,找到線頭,揪扯著皮把麻線拽掉。傷口馬上裂開了一條大口子,能看到裡面的象牙白的肋骨。
他把整隻手進傷口裡,孩的子只是隨著他的力量輕輕搖晃,彷彿一個傀儡。
巫雲飛把其中一肋骨小心翼翼的從傷口中取出來。
在燈照耀下,上面的花紋圖案歷歷在目,飛鳥走,祥雲花卉,讓人嘖嘖稱奇。
“真是藝品啊。”溫欣由衷稱讚。
巫雲飛不以爲然一笑,抓住肋骨兩端,稍稍一拽,伴隨一陣清脆的響聲,整肋骨頓時化作均勻的數截,之間連綴著銀線,巫雲飛把肋骨兩端搭扣對上,咔噠一聲,形了一條閉合的圓環。
原來是一條的骨雕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