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潔暗暗佩服唐京飛的定力,這樣的人才能大事。換個角度看,選擇跟唐京飛一起也不算錯。人往高走水往低流,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強食,冷酷無的世界。有哪一個偉大的人敢說自己雙手乾淨,問心無愧。
沒有!
比起那些一將功萬骨枯的偉人們,和唐京飛今天所做的其實不值一提,何況,還是沈強咄咄人,非要致於死地。
這樣想著,潘潔心裡好多了。
唐京飛那邊和沈強邊喝邊聊,頻頻給沈強斟酒,紅酒喝多了後反勁兒,沈強本來酒量也不大,不知不覺已經面憨耳熱了,說話舌頭都有點兒短。
直到這時,唐京飛緩緩搖沒怎麼喝的酒杯,擡頭瞅了一眼微微發呆的潘潔,眼神中飄過一抹鷙。
這一餐吃到半夜,喝好的人陸陸續續離開餐廳,還有些人意猶未盡,三兩個湊一堆,天南海北,誇誇其談。唐京飛看時機差不多了,朝潘潔使個眼,潘潔會意,拉著醉醺醺的沈強離開餐廳,上樓回到了客房,把沈強推進屋,自己沒敢進。
牀上還放著那張離婚協議呢。
可沒有膽量面對沈強。
跟唐京飛事前已經商量好了,把沈強送回屋就到室匯合。通常都跟唐京飛用短信和微信通,談話容點到爲止,不涉及敏容。這也是以防萬一,警察調查到他們不至於留下什麼證據。
在城堡裡住這些天,已經弄清了什麼地方背靜。唐京飛選的室看似不起眼,實則可以通過蔽的小道到達,看得出來,爲了這次反擊計劃,他著實了一番心思,連所有細節都考慮到了。
潘潔從側面樓梯下到一樓,又沿著塔樓的旋轉樓梯上到三樓,來到了室。
門虛掩著。
推開門,藉著天窗進的月,潘潔看見了唐京飛,他此刻一臉嚴駿,猶如蠟像一般站在房間裡。
在他腳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估計今天作案所用的工都在裡面了。
“我把沈強送進屋就趕過來了。他應該已經看到那封信了,我覺得。”潘潔說。
“趕進來吧。”唐京飛催促,“我給他喝了不酒,希他能在房間裡呆一會兒,哪兒也別去,咱們得抓時間。”
唐京飛說著打開旁邊的袋子,把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潘潔看到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塑料包,手想去拿,讓唐京飛喝止,“別!裡面是鑰匙,凍著冰呢,打開就化了。”
“我們現在做什麼?”
“先用你的把簽名寫牆上。這樣可以節省時間。”唐京飛拿出一副線手套套上,從塑料袋裡拿出一次針頭和針管,安裝好,把潘潔的胳膊拉過來。
潘潔咬著牙,看見唐京飛把針頭進自己的靜脈裡,滿滿的了一管。
然後,唐京飛用手指蘸著流利的在牆上寫上“lilith”。寫完了後退兩步,看了看,問潘潔寫得像不像。
“我就是在案發現場看見過一眼,從來沒仔細看過那個簽名,應該差不多吧。”
唐京飛掏出手機,仔細比較了一下。“幸虧我當時拍了一張,要不然還沒有參照呢……嗯,差不多。反正是用手指寫的,也分不了那麼細。”
他對簽名還算滿意,然後,從塑料袋裡掏出了一卷繩子。
潘潔一看到繩子,本能的打了個寒噤。
“不用怕,沒事兒的。”唐京飛笑著安潘潔。
他攀上天窗,把繩子繞過了一欄桿垂下來,繩子很長,兩頭都垂了地。
潘潔雖然心裡有準備,想到自己一會兒要被吊起來,還是很打怵,提醒唐京飛,“你儘量把繩*鬆點兒,我還是有點兒擔心。”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唐京飛故意比量了一個大繩圈,“這麼大夠了吧。”
“嗯,也用不著那麼大。別讓人看出破綻了。”
唐京飛笑笑,開始挽繩釦,潘潔看著看著,忍不住道:“不是這樣挽扣的吧,你弄得好像不對……”
“你還會挽繩釦?”唐京飛詫異的瞧一眼。
“也不太懂,就是看見過。”
“你相信我吧,就這麼挽繩釦的。你看看,繩釦是活的,可大可小。你到時候用手一拉就開了。”
潘潔看著唐京飛隨意繩釦,腦子裡忽然想起兩天前沈強勒狗時的形。甚至還能想起沈強說過的話--
“這是死扣。套狗脖子上勒不死……”
“看到沒,繩圈可大可小,這才活釦。”
唐京飛挽的繩釦倒是很像沈強套狗的時候挽的繩釦,那條黃狗被吊在樹上以後,拼命掙扎,繩套非但沒有鬆開,反而越拉越,最後活活勒死了。
當時潘潔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仍然記憶猶新。
“你給我挽死扣,活釦不行。”潘潔急忙對唐京飛說。
唐京飛愣了一下,臉沉,“死扣,死扣,顧名思義,套上就打不開了,非勒死不可。只有活釦才能打開。你不懂,相信我沒錯……趕快!別磨蹭了,咱們時間可不多了!”
說著就把繩套往潘潔頭上套,潘潔心頭突然生出一寒意,手去擋,但是唐京飛沒有住手,狠命的把繩套套在了潘潔頭上。
“你……你快放開!”潘潔拼命的想把繩套從頭上摘下來。
唐京飛置若罔聞,抓住繩子用力往潘潔脖子上套,兩個人在掙扎中一起倒地,潘潔被唐京飛高大的軀死死住。
唐京飛的雙眼死死盯著。
眼神中流出讓人心悸的殺機。
那一瞬間,潘潔一下全明白了。
唐京飛要殺!
這個室殺人就是爲了殺準備的!
無比的驚恐,求生的本能,潘潔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拼命抵抗,繩套已經勒到了的下上,唐京飛還在一點點往脖子上拉。潘潔拼命揮舞雙手,胡抓撓唐京飛的臉。
唐京飛白淨的麪皮上被撓出了幾道檁子。他又驚又怒,氣極敗壞的扇了潘潔幾個耳,撕扯中,拽開了的服,掉出了掛在脖子上的香囊。
“這他/媽什麼怪味兒?”唐京飛一把扯掉香囊,香囊破了,裡面灑出了一些碎末。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
古老偏僻的地方,總會發生許多詭異、恐怖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就發生在華九難身邊。 甚至華九難就是這些事情的一部分。 比如,他是屍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