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潛打了一個寒噤，緩緩睜開眼睛，從亦幻亦真的催眠中甦醒過來，通冷汗。像經歷了一次漫長而又疲憊的旅程。

他還活著。沒有殺人，沒有被車撞死，也沒有腐爛。活著真好。

柳菲依然安靜的站在他旁，沒有打攪他。

他著面前恆溫箱裡塊拼湊的殘缺人形，緩緩道：“呂正凱因爲醫療事故，事業毀於一旦，對於從小到大一直備矚目，心高氣傲的他來說這是無法容忍的。他採取了最極端的報復手段，把整個社會當了他的敵人。這是最典型的*傾向。他在前後一年半的時間裡，連續殺害了五個人。之後，突然中止了作案。我當時就覺得肯定是兇手的生活突然發生了改變。原來是因爲他結婚了。家庭結構的變化往往會改變一個人。或許，他當時確有要收手的打算。從此，他沉寂了兩年。但是兩年之後，他突然又開始作案，這同樣是因爲他的生活發生了突變，我猜是可能翁紅無意中發現了他的。”

“你是說他殺人的？”柳菲問。

“很可能。所以，真正殺死翁紅的人應該是的丈夫呂正凱。他是個自視甚高的人，不能容忍自己有任何污點被別人看見，連自己的的妻子也不例外。何況，他也未必相信翁紅能包庇他。殺死翁紅之後，他爲了掩人耳目，逃避警方懷疑，仿造之前的作案手法，把翁紅也肢解了。同時又找了一個被害人。兩個被害人先後出現，就可以混淆警方的注意力，以爲當年失蹤的拉桿箱碎案兇手又復出了。到時候他再渾水魚，謊報自己妻子失蹤了，搖一變，爲了讓人同的被害人家屬。這確實是一個很高明的想法。但他必須馬上尋找一個目標，由於時間迫，他隨便找了一個街邊要飯的小孩下手，這遠比對付那些聰明謹慎的白領更容易得手。然後，劉翠翠的碎就出現了，這一次碎中了兩隻腳。不是因爲他喜歡，而是爲了仿照之前作案的模式。他之後就把這兩隻腳隨便扔了，所以你們翻遍了他家也找不到。”

“原來如此。”

“按照他的原計劃，隔一段時間之後，翁紅的碎也會出現。但是，他忽略了另外一個人……”

“誰？”

“馬小軍。他並不知道，馬小軍一直都藏在翁紅邊，就像個影子一樣，切關注著的生活。患有被害妄想癥的他一直把翁紅作爲自己心靈上無比崇拜的神。當他發現自己的神被殺了，立刻對呂正凱展開了瘋狂的報復。他殺死呂正凱之後，在他家裡發現了翁紅的碎，他又把塊重新拼好，就是我們看到的擁抱姿態的翁紅，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那‘哭泣的小丑’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碼？”柳菲問。

丁潛嘆息，“馬小軍雖然神有問題，但他同樣有著過人的才華和驚人的頭腦。而且，這些年來，他心裡一直有恨。”

“恨誰？”

“恨當年把他和翁紅拆散的人。我恰好就是其中之一，是我把他送進神病院的。”

“……”

“他借用呂正凱的連環殺人案，給我設下一個局。要跟我來一場公平對決。讓我這個當初輕視他的人見識見識他的本事。如果我破不了他的局，那我很可能被他陷害爲連環殺人犯了。所以，當我解開了他的局，他就不再反抗，抱著必死的決心接二連三去闖調查局，想把翁紅的奪回來。”

丁潛解釋完，並沒有釋懷，心反而更加沉重。

“案子都已經破了，你也洗了清白，還有什麼可糾結的？”柳菲說。

“這不是我希的結局。呂正凱不應該就這麼死了。我真希我能親手抓住他。我有太多話想問他。”

“因爲溫欣是嗎？”

“……”

幾乎沒有什麼能比復仇更能產生強大的力。

它磨練意志，啓迪心智，激發潛能，你的仇人纔是你最好的老師。

兩年來，丁潛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對這個天才罪犯產生了莫名的依賴。他甚至希這該死的雜種能重?新活過來，依舊逍遙法外，那樣，他就還有機會親手抓住他，或者，親手殺死他……

柳菲把丁潛找來並不僅僅是告訴他，呂正凱是真兇，還有一件重要的事猶豫著要不要說。

“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柳菲說。

“還有什麼事？”

“在西廂房的櫃裡，我們還發現了一些重要證據。我們剛剛發現，呂正凱這個人有蒐集被害人的習慣。被害人上的所有服子，包括鞋子、，他都會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一起，還上被害人的照片。他大概把這個作爲自己的犯罪記錄吧。翁紅和劉翠翠的服他都沒有保留，你分析的有道理，這兩個人都不是他計劃之的目標，所以，在他心目中本沒把們當做獵，自然也就沒有保留們的。不過……”

“不過什麼？”丁潛很看見柳菲吞吞吐吐的，忍不住催促。

“我們只發現了4名被害人的。”

“兩年前不是有五個被害人嗎？”

“是啊，了一個人的。”

“了誰的？”

“溫欣。”

丁潛腦子嗡了一下。“怎麼可能，你確定沒掉什麼？”

“我們翻遍了這間院子裡裡外外，、照片、鞋，任何能與溫欣產生聯繫的東西都沒有找到。我想問你，當年你在酒店發現溫欣時，穿著服嗎？”

丁潛沉默了片刻，“沒有。”

“那後來有沒有找到上穿的服？”

“沒有。”

“果然是這樣。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呂正凱既然是一個完主義者，有收集被害人的習慣，那他就不會丟棄任何一個被害人的。當年溫欣遇害後服就隨之失蹤了。按常理肯定是被呂正凱收藏了，不可能沒有……不過，雖然沒有找到溫欣的，但是卻發現了新的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