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個神分裂的天才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他險狡詐，詭計奇絕，將頂級的偵探和心理專家都玩弄於鼓掌之中，最終卻以一個最簡單，最茹莽，最愚蠢的方式終結自己的連環犯罪。

……

……

丁潛懷著複雜的心走進急救中心。

馬小軍躺在搶救室裡，全燒焦黑，滿了管子，靠著氧氣機維持生命。

丁潛聽說，馬小軍返回調查局之前，在上淋了汽油，被警察包圍後，見不能逃走，便用打火機點燃了自己。火勢燃燒迅速，眨眼之間就把他整個人包裹進了一團火球裡。警員們迅速撲打滅火，把奄奄一息的他送進急救中心。經過全力搶救，暫時保住了命，但醫生的對他的傷勢很不樂觀，擔心他隨時可能因爲併發癥送命。

杜志勳、宋玉林和其他警察都默默的站在搶救室外，誰都不說話。

看見丁潛來了，宋玉林本想打個招呼，丁潛卻沒看他，推門走進搶救室。

“哎，病人還於危險期，你不能進來，快出去！”搶救室裡的主治醫生大聲呵斥。

丁潛一把推開他，走到病牀前，低頭瞅著牀上那個已經被燒得沒了人型的傢伙。

“馬小軍！”他喊。

氧氣機呼哧呼哧的發出單調的噪音。奄奄一息的馬小軍沒有任何反應，只有膛隨著呼吸機微微起伏。

“馬小軍！！”丁潛擡高聲音，吼道。“別給我裝死！你還沒到死的時候！”

“嗬——嗬——”

馬小軍嚨裡發出艱難的吸氣聲，彷彿一個千瘡百孔的風箱。

他吃力的睜開雙眼，渾濁的眼珠瞅著兇神惡煞的丁潛，從嚨了發出虛弱的笑聲。

“你不是……最想我死嗎……呵呵……”

“你該死！但不是這麼死法！”丁潛抓著他的下，指節發青，幾乎要把仇人的頭。

“我怎麼死……還要你……同意嗎……你沒變……還是那麼……自以爲是……”

“你這個混蛋！！！”丁潛滿腔怒火無發泄，幾乎要把馬小軍的頭按進牀裡，像爛西瓜一樣，爛，連他的腦漿和無恥的靈魂，統統碾醬，都不能一解他心頭之恨。

醫生怕丁潛真把病人弄死，趕抱住丁潛，馬小軍到無比有趣，迴返照一般哈哈大笑。被高溫灼壞的肺葉用力吸，發出的笑聲比夜貓還難聽。

“別笑了！”丁潛怒吼，“你這該死的，你爲什麼傻乎乎的回來！你不是有能耐嗎，爲什麼不繼續施展你的能耐對付我啊，你怎麼不對付我！”

馬小軍費力的眨眨眼睛，“丁醫生……你輸了……輸到最後，你還是贏不了我……你想跟我一決高下……我偏不……給你這個機會……”

“你……你……”丁潛一把拽掉在馬小軍鼻子上的氧氣管。

馬小軍笑著笑著雙眼翻白，嚨裡發出瀕死的咳咳響。

站在搶救室外的宋玉林看到丁潛完全失控了，趕衝進來和杜志勳一起架住了丁潛，主治醫生騰出手，急忙給馬小軍進行搶救。

搶救室裡一片混。

一陣手機音樂突兀響起。

所有人一時間停止了作，互相看著。才發現是丁潛的手機在響。

丁潛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柳菲打給他的。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丁潛不知道是應該謝柳菲幫他解圍，還是氣打攪自己。猶豫了一下接通了手機。

“你在哪兒？在急救中心？”柳菲問。

“找我有什麼事？”丁潛冷冰冰的反問。

“你來調查局一趟，我等你。”

“去幹什麼？”

“來了你就知道了，保證比馬小軍更重要。”

這個冰雪聰明的人一下就猜到了丁潛的心思。

丁潛看了看病牀上的馬小軍，猶豫了一下，走出病房。

……

……

法醫室裡只有柳菲一個人。

“你要跟我說什麼？”丁潛問。

“你跟我來。”柳菲起進了解剖間。

丁潛不明就裡，隨後跟進來。

柳菲走到解剖臺前，解剖臺上罩著一塊巨大的白布，掀開白布，出了一慘不忍睹的男。

男的上半截子還算完整，但從部以下到大之間就像被什麼扁，絞碎了，骨頭和臟、碎攪在了一起，白的，綠的、褐的，本分不清部位。

丁潛胃裡的酸差點兒沒從裡嘔出來，他強忍住，問：“你給我看幹什麼？”

“這就是翁紅的丈夫呂正凱。”

“他？！”

丁潛忍住噁心，打量死者相對完好的臉。死去的人相貌都不怎麼好看。呂正凱在高中可是校草級別的，現在整張臉上的五嚴重扭曲，眼珠暴突，七竅流，猶如惡鬼一般，保持著十分痛苦的表。

“他是車禍死的。之前一直都存放在醫院太平間裡。我把他拉回來的。他上有多傷，包括撞擊傷和碾傷。肇事司機似乎想要滅口，撞倒被害人之後，又反覆碾。”

“肇事司機就是馬小軍。”丁潛說，“他恨了呂正凱，他認爲是呂正凱奪走了他的人。他要奪回人，首先就是弄死呂正凱。”

“這我也大概想到了。這是明顯的泄憤傷，普通肇事案達不到這麼嚴重的程度。不過，這不是我找你來的目的。”

“你找我來還有什麼事？”

柳菲的眼神意味深長，停頓了幾秒鐘，“我對呂正凱的進行了全面檢，在呂正凱的指甲裡發現了一種化學質……”

“是什麼？”

“‘魔鬼呼吸’。”

“……”

“除了這之外，我還在他的發隙裡發現了翁紅的跡，還不止一，你不妨推理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丁潛無比驚愕的看著柳菲。

“我們一直都都認爲翁紅是被馬小軍殺害的。的丈夫卻死在了一場車禍裡。這一對夫妻之間，本不該有任何集。但是翁紅的卻出現在呂正凱的頭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