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勳本來對丁潛有火，可是看見面前這個弱的孩，眼中淚痕未乾，蒼白的脣微微發抖，又有些於心不忍。他注意到，在孩憂傷的眼中卻散發出一與外表極不相稱的堅定與執著。

連杜志勳這樣心腸堅的漢子也不心，嘆口氣：“好吧，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不會太好看。如果你覺得不行，可以讓你父親代替你來認。”

“不，我能行。”蔣雨馨堅定的說。

杜志勳帶著來到法醫室，通知了柳菲，等柳菲那邊把重新合，整理好，才把蔣雨馨帶進停間。

這可能是蔣雨涵的被放在移擔架上，上覆蓋了一張白布，只出凸凹的人形。

蔣雨馨走到移擔架前，著白布覆蓋的，簡直連呼吸都停止了，手腳不住的打哆嗦。

柳菲面無表看了蔣雨馨一眼，手掀開了白布。沒有把白布全都掀開，只是掀開了頭部一小塊，口和腹部那條更瘮人的y型合切口還遮擋在白布下。

僅僅是這樣也夠駭人了。

死亡兩星期的，五已經走樣，雙眼外鼓，臉也像充氣似的發脹，連都脹開了，把在脣上的線繃得的，半截髮綠的舌頭就擋在麻線後面，形一個古怪的表。

蔣雨馨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承能力，只看了一眼，就差點兒昏過去。捂著，都沒看清邊的人是誰，就一頭撲在對方懷裡，接著就把一肚子酸水都吐在對方上。

吐完了也清醒了，一臉尷尬的擡頭一瞅被自己弄髒的人，原來是丁潛。

“對不起，丁醫生，對不起。真對不起。”恨不能找個地鑽進去，慌忙掏出紙巾要給丁潛。

丁潛攔住，溫和道：“沒關係，沒關係。”

柳菲對蔣雨馨的狼狽無甚反應，只是冷冰冰的問：“你看好了嗎？”

“我……我……”蔣雨馨實在沒有勇氣面對那顆人頭。

不僅僅是嚇人，想到萬一是自己妹妹變了那副模樣，會爲一輩子的心理影。

“你妹妹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比如說手腳什麼部位有胎記，或者傷疤什麼的？”柳菲問。

看其他部位總比看變形的人臉要強得多。柳菲也有細心的一面。

“……我妹妹腳踝上有一個紋。”被柳菲一提醒，蔣雨馨忽然想起來。

這個紋還是蔣雨涵人節的時候，揹著家裡和一個上大學的男生一起逃課去紋的，一人腳上紋了一個，據說還是紋。

爸媽知道以後可氣壞了，老媽還打了蔣雨涵一耳，蔣雨涵一氣之下，跑到小人那裡玩失蹤。爸媽東打聽西打聽，好容易在一個出租房間把兒找到了，是把蔣雨涵拽回家，強令趕把紋弄掉，蔣雨涵死活不答應。結果鬧得飛狗跳，烏煙瘴氣，搞得蔣雨馨都煩，心裡還埋怨過妹妹，明知道家裡這種況，媽媽還不好，就不能懂點兒事兒，搞得都不能專心工作了。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那又有什麼，人活一世，家人人平平安安其實比什麼都重要。

柳菲掀起死者的腳上的白布單，蔣雨馨五味雜陳，眼淚又不自的流出來。

到頭來，一家人極力反對的那個小紋了妹妹上唯一的標記，真是一個黑幽默。

死者的腳也腫得像小饅頭一樣，趾甲都腫得快要落了，但看著還能接。蔣雨馨還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妹妹腳上紋的到底是什麼，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的位置，在右腳的腳踝上，紅的一小塊。

這的右腳腳踝卻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鬆口氣。不是妹妹的。

之後，他們一起離開了法醫室，大家都很沉默，氣氛異常沉悶。

蔣雨馨終於忍耐不住，問杜志勳：“杜警，你說我妹妹都失蹤兩個星期了，爲什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杜志勳猶豫了一下，“這個罪犯的作案手段十分蔽，最早失蹤的人孫薇到現在已經有三個月了，還沒有找到。”

他不想告訴，這些人都是被罪犯裝進拉桿箱裡埋在地裡，所以很難發現。那個失蹤的妹妹，現在也許也被埋在了某個地方，靠著唯一一通到外界的管子來維持呼吸。

“三個月都沒找到？”蔣雨馨很吃驚，“那……現在你們找到了幾個人？”

杜志勳沉默幾秒鐘，“五個。”

“都已經……遇害了，是嗎？”

“……”

蔣雨馨剛剛在法醫室確認死者不是妹妹，本來還燃起一線希，然而聽到這樣的結果，一顆心又沉下了。“杜警，那嫌疑人，你們現在有目標了嗎？”

“……”

“昨天，你們抓住了一個徐放的人。他住在我家對面，家裡有很可疑的東西——綁人的繩子，還有針和線，他窺過我，還把丁醫生打傷了。郭警審問過他，不知道現在……現在還有沒有什麼進展……”

“他已經被釋放了。”

“放了？這個人很可疑啊。”蔣雨馨難以置信。

“那些繩子和針線經過檢驗，都不能證明是犯罪工。只有繩子上的皮屑檢測出了dna，但是目前已知的五個被害人都沒有匹配上。?我們昨天還派警員們搜查了徐放家，也一無所獲。所以，暫時只能放了他。”

“可是，我聽說你們現在才發現了五個被害人，不是失蹤了十幾個人嗎。說不定是那些dna是其他人的。”

“那是將來的事。我們現在手頭掌握的失蹤人數有上百個。只是估計其中有十幾個人跟這個案子有關，的排查和檢驗工作正在一步步進行，還沒有找到跟繩子上那些樣本吻合的對象，所以暫時只能放了徐放。”

聽了杜志勳一番話，蔣雨馨沒再說什麼，臉蒼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