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片貧民窟之中居住的人多是一些在縣城之中討生計的凡人,若是靈耕農,哪怕是沒有自己靈田的佃農,在這方世界的地位也遠不是凡人能夠相比的。
這一片凡人居住的區域房屋搭建的七八糟,沒有毫調理可言,然而楊君山卻能夠輕車路的穿梭在這片彷彿迷宮一般的衚衕小巷當中,直到來到兩扇朽木做的木門面前。
這兩扇木門上畫著一副隨手塗的畫,左邊一扇門上是一截長長的蓮藕,而右邊一扇門上是一隻正要著脖子試圖吃藕的山羊,可惜這幅畫中間卻被兩扇門的門隔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孩子的惡作劇一般,楊君山看到這副畫卻是笑道:「就是這幅畫,應當不會錯了!」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楊君山握了拳頭在木門保持著每次三下,一連三次的砸門節奏,將兩扇木門砸得幾乎要倒飛回去,簌簌的塵土灑落下來。
楊君山也不理會,握了拳頭「咣咣咣」又砸了九拳,門栓都被砸得「吱吱嘎嘎」響,彷彿隨時都要斷裂了一般,可依舊還是沒人應聲。
楊君山微微一愕,暗道:「莫非這個時候門的節奏不是這個?」
「誰呀誰呀,大下午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從門後由遠及近傳了過來:「再這樣下去,老子的門非得讓你們砸壞了不可,是換兩扇門呢,還是換一換敲門的節奏,嗯,這個得考慮考慮!」
兩扇木門中的一扇向後一拉,一個滿頭髮的腦袋便從門當中猛然了出來,猛一看上去就像一個弔死鬼一般。
「咦,怎麼是一個小孩,你是誰,怎麼來這裏的,你怎麼知道敲門的暗號?」
楊君山看著眼前這個人卻沒有毫的意外之,儘管滿頭的髮遮掩了他大半的容貌,但楊君山依舊能夠一眼便認出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過這個時候看上去卻是要比前世年輕得多,也有活力的多。
楊君山也不回答他的問話,只管抬腳就往門裏面走,一邊走一邊道:「來者都是客,能在這裏找到你的自然都是有門路的,問那麼多幹什麼!」
髮年輕人不由自主的給楊君山讓開了道路,眼瞅著他從自己前走了進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孩給蒙過去了,趕忙道:「哎,哎,我說,總得告訴我你是誰介紹來的吧,來我這裏的可都是客,沒人介紹誰會找到這裏來。」
楊君山走進門便四打量,不大的小院當中堆滿了七八糟的東西,看似雜實則楊君山卻能夠看出這些東西大多都分著門類,實則井然有序。
髮青年人見得楊君山不理睬自己居然一路向著屋走去,連忙抬腳跟上,道:「那你找我是來做什麼?」
楊君山好笑道:「你這裏是做什麼的?」
青年人口而出道:「煉呀!」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我就是來煉的!我打算煉製一件下品法」
說罷,楊君山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一奇怪的味道頓時直衝楊君山的鼻端,讓他狠狠打了兩個噴嚏,趕忙走到房門兩側將窗戶一一打開,讓院中清新的氣流湧進來換一換屋子裏的污濁空氣。
屋子的地面上、桌子上、窗臺上、椅子上,凡是能擺放東西的地方都放滿了各種工、料、木材、骨骼、皮、金鐵、土石、紙張、盛著不知名的木桶,等等,正中央一座大鐵爐子好像許久不曾生火,表面上都蓋上了一層薄銹。
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個供人行走的人字形通道,一頭連著正門口,另外兩頭一頭連著一張小木床,另一頭連著唯一空著的一個凳子和一張擺滿各種工的四方桌。
靠牆的那張小木床上一半的地方都被各種線裝的書籍擺滿,只留下一尺多寬的床面上有一張剛剛掀開看不清的毯子,剛剛那年輕人應當就是在那裏躺著睡覺來著。
將屋子裏的一切都打量了清楚,楊君山這才驚覺那髮年輕人居然沒有跟著自己進來,轉去時卻見他正站在屋門口看著自己的臉晴不定。
「咦,你怎得不進來,這可是你的屋子呀!」
那年輕人聞言一腳踏進了自己的屋子,不知什麼時候將額前的髮一腦的在了腦後,出一張不知道多天沒有洗過的臉來,卻反而襯托的一雙眼睛越發的有神,只見他神間帶了一凝重道:「你真要讓我煉?」
楊君山反而一愕,道:「對啊,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年輕人沒有回答楊君山的話,而是又問道:「你到底是誰介紹來的,又或者是你本就是別人派遣來的?」
說話之時年輕人炯炯的目盯著楊君山,渾上下的氣勢吞吐不定,彷彿一言不合馬上就要大打出手一般。
楊君山好笑的瞥了一眼,道:「我說老兄,你一個武人境初階的修士何必對我一個凡人境的修士這般戒備,你自己說自己是煉的,我正想求人幫忙煉製一件本命法,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年輕人聽得楊君山的話,也知曉自己有些反應過度,周的氣息頓時平復下來,但還是問道:「歐森、歐淼、歐鑫、歐犇、歐佩林、歐玉林、歐震林,這幾個人你認識哪一個?」
楊君山恍然道:「歐家的人,你懷疑我是歐家的人派來的?」
年輕人冷笑道:「你果然知道歐家,你走吧,我也不願與你為難,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楊君山無奈道:「好吧,看來這中間有什麼誤會,我先自報家門,在下原是青石鎮楊家之人,如今是夢瑜縣人楊君山,歐家在下自然是知道的,畢竟是瑜郡兩大名門之一,不過要說在下與歐家有什麼瓜葛,閣下也太瞧得起在下了。」
年輕人沉默了片刻,又道:「既然你不是歐家的人,那就應當知曉我從未煉製過法。」
這一下到楊君山吃驚了:「什麼,你沒煉製過法?這怎麼可能?不對,那你剛剛怎麼說自己是煉的?而且你屋裏面的那尊爐子分明就是一件煉爐」
年輕人這一下變得面紅耳赤起來,大聲咆哮道:「老子跟每一個來這裏的人都說自己是煉師,哪一個都他媽不和老子當真,就你小屁孩一個開口就信了,反倒讓老子疑神疑鬼起來!」
年輕人煩躁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用手指上下來回點著道:「還有,還有,你一個凡人境小修不過十來歲,頂多算是一個小小族子弟,居然識得煉爐?最大的問題還是你居然能找到我這裏來,卻不知道我平時也就是給人刻畫一些符紋,雕琢一些紋飾,提純一些煉靈材而已,我跟每一個來我這裏的人都說自己會煉,可沒一個人肯信,……」
「所以,連你自己也不信了,」楊君山直接打斷了他,譏諷道:「所以當我說找你煉製一件法的時候連你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放屁!」年輕人來回走著將地上擺放的各種踢得東倒西歪,踩得七八糟,不停地撓著自己的腦袋,道:「老子的確懂得煉,只是,只是……」
「只是你從來沒有手煉製過!」
「不錯!」年輕人惡狠狠的瞅著楊君山,道:「你還敢讓我煉製法?」
楊君山攤開雙手,道:「我想煉製一件法,可我沒有門路,要不你幫我找一條門路?聽你剛剛的口氣,你的出應當不簡單吧,與瑜郡名門歐家族關係匪淺,想來歐家家大業大定然有家族供奉的煉師,要不……」
「你想都別想!」年輕人這時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壞笑道:「老子就是歐家的人沒錯,可老子憑什麼幫你的忙?嘿嘿,除非你能讓我幫你煉,反正你也沒有門路不是,還不如讓我幫你!」
這一下該到楊君山不願意了,道:「你沒煉過啊?」
年輕人一看事要黃,連忙道:「我沒煉過不假,可你也知道我畢竟是歐家的人,家學淵源你總得承認吧,我可是擁有完整的煉傳承,煉法的每一個過程每一個步驟都在我這裏裝著呢,而且在腦袋當中早已經不知道演練了多遍,絕對沒有差錯!」
看著年輕人指著自己的腦袋就差詛咒發誓,楊君山眼珠子轉了轉,道:「不瞞你說,我的法靈材還沒有全部準備好,需要先要向煉師請教一下以我手中主要的靈材能煉製什麼樣的法,同時還需要哪些輔助的靈材。」
年輕人的目又是一亮,道:「你說說,你都已經準備好了那些靈材,我正好幫你參詳參詳!」
楊君山道:「我手中主要的靈材是一塊田黃泥,此外還有幾種其他的靈材,比如綿土、斷紋之類都是煉製法時的輔助靈材。」
年輕人笑道:「看得出來,你對煉並非一無所知,我要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恐怕你也不會相信,那好吧,田黃泥本材質在法階下品靈材當中極好,它本來源於法階中品靈材田黃石的零碎渣末,若是煉製法的話還是以印、璽狀的法最佳,對了,你本是修鍊何種法訣?田黃泥是純土屬的靈材,若是屬不和,那麼還需加其他屬的靈材改變屬。」
楊君山鄭重道:「我修鍊土屬法訣,純土屬的法訣。」
年輕人笑了笑,道:「看來你對自己的要求很高啊,那麼煉製單一屬的法難度就要提高一些了,主要是靈材可選擇的範圍進一步小了,但為了不浪費你這塊田黃泥的品質,煉製法的靈材種類又不能太了,這勢必會加大尋找靈材的難度,我要好好想一想給你設計出幾個方案,將煉製法需要的靈材種類列出來,到時候你自行選擇就是了。」
此人果真不愧為是大家族的子弟,雖然楊君山不清楚他為何會躲在一個縣城的貧民窟當中做一個紋飾匠,但他在煉方面的傳承的確極為完整,短短一個時辰之便為楊君山設計出了一璽兩印三種方案。
而且以楊君山前世半吊子的煉認知來看,這三套方案都是足夠實用的可行方案,不愧為是日後的撼天宗「三傑」之一。
這三種方案當中,品質最好的璽形法所用的靈材數量最大,種類最多,楊君山手中的田黃泥分量也剛剛夠用,此外還需其他土屬靈材十種,練之後可以說是下品法之中品質最為頂尖的寶了;其他兩種印形法無論是威力還是品質都稍遜,但所需靈材種類和數量都了許多,一種需要八種輔助靈材,一種需要七種靈材。
三種法對於楊君山而言各有千秋,一時之間難以取捨,一旁的年輕人卻慫恿道:「小子,別說我沒提醒你,那璽形法日後可還有著提升的可能,也就說日後你要是得了田黃石還能提升為中品法,后兩種麼,自然都是不行的啦!」
楊君山斜著眼珠子看著他,道:「這裏面有兩種靈材我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裏弄,要是弄不來就沒法煉了!」
年輕人一愣,道:「小子你什麼意思?你難道還想本煉師給你倒不?」
楊君山直接嘆氣搖頭道:「可惜呀可惜,原本有著最好的方案卻只能選擇一個次品了。」
年輕人道:「老子可是煉師,只有別人求我的份兒,哪裏有自己倒的道理,你想都不要想!」
楊君山則道:「我看就選擇第二種吧,收羅收羅應該還能湊夠所用的靈材。」
年輕人頓時急了,道:「小子,你後家族好歹也是族,難道就不能給你提供些幫助?就差兩種靈材就能讓法威力提升一截,要是錯過了多可惜呀!」